SuLo 04 溫熱的體溫

 

雖然說，已經確定可以住在這裡了……但是步驟、還是該說是手續？還尚未辦妥。

戶政事務所嗎？不，說得這麼好聽，但其實只是行李一直堆在牆角還沒整理罷了！

「……我去整理。」不等冽對自己的行囊發表意見，瑪門就搶先撲上自己的行李箱急切的扯開鎖、還刻意的用身體擋住了內容物，雖然纖細的身板的遮擋效果很有限

不過從超市回來之前，前一天晚上就在夜店耗了一晚，之後拖著行李走了好一段路又直接去上課……說真的，還真的有些疲倦

但是，並不會覺得毫無意義

似乎隨著思緒的柔和， 手的整理動作也逐漸緩了下來，大概是因為想著不討厭的事情？

明明……這……也只能是暫時的……呼……

她打了一個哈欠，甚至忘記遮起來

所以……嗯………

思緒變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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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致上整理好方才買的食材之後，走出廚房便看到同居人倒在自己的行李上。
「Gosh、what...」快速的跑到對方身邊結果發現
睡著了啊。

慢慢的呼吸聲，小小的身體呼吸著，一起一伏。
很累了啊，的確、幾乎都沒有睡嘛。
「噗、」失笑

「今天也真夠嗆了啊，辛苦了喔。」
輕輕的抱起少女纖細的身體，放上一起買的、尚未沾上任何人氣味的、柔軟的床。

「啊啊──」打了個呵欠。
「..感覺快...」不行了。
在一切告一段落後的安心感之後的是滿滿的疲倦，帶著意識墜入了黑甜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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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最好是一片漆黑。她一直以來都是那麼希望的。

以往在家裡，瑪門一點都不喜歡睡覺，因為會暫時無法知道外界的情況及失去意識，這個家的環境已經夠令人不安了，至少，想要保持清醒吧！？

有時候，夢裡面會出現讓人極為懷念的，真正的『家』。不管是父母還是周遭的人都會很親切又溫柔……也會有總是看不清楚臉、但一定會在不久的將來碰到的白馬王子……才怪！

溫馨的夢醒來也只覺得空虛還有難過，而且，誰也沒辦法回去，所以她寧可盡量的醒著，只是……這，很明顯的，是在夢中。

一如往常的，是自己常經過的那條馬路，可是卻沒有天空。她的腳好像踩著地，但其實又輕飄飄的

真是令人不安的安穩……這麼講雖然矛盾，可是瑪門胸口中，確實有種酸澀的不安。

她一面這麼覺得，一面試著邁開步伐。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才不會有這麼好的事情……就連死掉的那天，她也只是想要過個路而已！話又說回來……一個人也沒有，也沒有任何動物，只有無機的物品和高聳的灰色大樓，一如同她一直以來認為世界該是的那種顏色。

好像真的只剩下自己而已！

「等等……」
明明很清楚不過是在做夢，但當這樣的認知確實的成形時，她卻不自主的恐慌了起來

「你們、在哪裡？」「等等我！等……」她是在叫誰等呢？那個你們，她又是想要叫誰呢？這些連瑪門自己都不清楚

但是她好想衝進那些建築物裡、拼命的開門、去找出一個誰來……但是……要找誰！？

為什麼我還在？
她想起了死了的那一天，相同的心情。

讓我活下來，真的是正確的決定嗎？如果能與死者對話的話，她很想問問把她從車窗裡即時拋出去，結果雙雙離去的『你們』，她的爸媽。

所以，當她被闖紅燈的大型車的猛力衝擊撞擊時，她說不定，有那麼一瞬間有微笑，至少體會到了他們的感覺——

「—————！！」

或許是因為她這麼想，從她猛然打開的最後一扇門中，那輛大車就撞碎了門框衝出來！將那天的場景又再現。

「—————！！」

意外的，她沒有尖叫出聲，而是喘氣不過的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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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是那個孩子的低聲夢囈喚回的。
睜開眼，稍等眼睛適應完全暗下的房間，「哇啊，遲到了呢。」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啊啊..算了。」
下床，躡手躡腳的注意不發出一點聲，走到陽台打了電話給同事請求代班，交代完相關的事之後走回床邊。

「嘛，現在該怎麼辦呢?」
看著床上的紫髮少女，雙目緊閉，低聲的囈語。
看起來很害怕，看起來是個惡夢

坐上床的邊緣，躺下。

輕輕的攬住對方。
總之，在走出來之前只要陪著就可以了吧，在他走出過去之前
像小時候媽媽做的那些。

沒問題的，夢終究會醒。

「—————！！」

然後還真的醒了、
迷迷糊糊之間懷中的人倏的坐起。
「Gosh, what the hell?!」連帶自己的起床迷糊狀態也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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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門，當然不在了……啊，這是當然的嘛……畢竟只是做夢，當然不可能再死一次。但是，心臟跳得很快，喘氣得好像第一次呼吸

「這裡……欸？」

 

剛開始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反而是冽被嚇了一跳脫口而出的英文讓瑪門才比較有回到現實的感覺

「我……沒有死掉？而且你怎麼突然說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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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麼死掉?」掩飾一下自己的失態的繞了話題。

哎呀，太久沒有和別人一起睡了，原本就淺的睡眠向來只要有點動靜就會醒，何況一個大動作，有點被嚇到了啊。
「嘛、英文的話，其實我是個美裔華僑喔，英文算是母語嘛，嗯、因為在唐人街長大所以我還會講點粵語之類的。」好，就這樣把話題繞遠，想想剛剛講的雖然不太算髒話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有失紳士風範啊。

 

「你才是沒事吧?你夢囈了喔，做惡夢了嗎?」稍微冷靜下來之後想起剛剛的事，關心的問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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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

 

呼出了一口氣，瑪門抓緊了自己的手，彷彿在確定自己是不是在這裡一樣。「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夢……吧？明明平常都這麼覺得，但是實際上真的這樣時，很可怕。」

「那個……冽……」下意識的，瑪門咬住嘴唇，「如果，可以讓你再回到過去改變一件事情，你會選什麼？」

不該是我留下來的，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瑪門咬緊了唇，然後才意識到冽跟自己靠得多近！

「啊啊啊對不起問了妳蠢事……吵醒妳了，現在……啊！那個！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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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喔。」伸出手摸摸對方的頭，輕輕的把對方攬近自己「沒事的，不用擔心那種小事。」
「我不會問你為什麼會這樣問，我也不會回答你我想改變些什麼，因為我從來不喜歡去後悔，太浪費時間了，而且沒有多大的意義。」輕吻對方的髮「不過要我現在說的話，我想早點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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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可以更早一點……更早碰到的話，」
一樣的話，但是重量是不一樣的。但是和自己偏低的體溫不同的溫暖就在身邊，臉似乎也被烘得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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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嗚!我頭有點暈想去陽台吹一下風，你應該餓了吧?冰箱裡有我做的涼拌可以先墊墊胃，等等在去煮些什麼吧?」快速的下床，讓自己盡量看起來自然的微笑之後快速的走到陽台。
糟糕。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為什麼會說出那些話，為什麼只是這樣就、
感到有點害羞。

「God...」希望他沒發現。
拍拍自己的微燙的臉，明明今晚很涼爽的卻
「好熱...」

 

感覺有什麼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