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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暑來臨之前 上

「-男人慾望與體液的交匯處,萬千污穢藏於裙下⋯⋯要罵我臭水溝還要寫這樣彎彎繞繞,我該不該誇她不愧才女之名。」

 

半靠在藍寶石肩上,克勞蒂翻著塞在她抽屜裡的信件,大學的通識科目是全年級、全科系都可任選,也是不同科系學籍間能交流的好時機。

 

趁著她去吃飯時間,直接夾在她書裡,還是手寫信,克勞蒂見過蠢人,還沒見過這麼蠢的,不知該不該說戀愛使人愚笨。

 

「什麼東西?呵。」藍寶石湊過來看了幾眼,對那信件的意圖清清楚楚,她像看奇珍異寶一樣微微瞇起眼睛:「她是小學生嗎?」

 

「可能吧,那要把會計系系籃的王牌抓去關嗎?」克勞蒂隨手將信件收好,聳聳肩回應,指尖往右前方指去,跟藍寶石八卦:「看見那個黑長直了沒?喏、文學系的才女,許多男人把她捧得跟女神一樣,最後花落會計系系籃王牌,讓好多人扼腕。」

 

「那又關妳甚麼事?」藍寶石不懂怎麼會扯到克勞蒂。

 

「嗯,我和她男友有分組報告要做,她幾次見過我,就把我當情敵。」克勞蒂一晒說道:「那男人也渣,從沒說過那女孩是她女友,身邊女人不斷,對外只說彼此是朋友。」

 

「喔,典型。」八卦一向是女人們最愛聊的事,藍寶石點點頭,只幾句就明白了前因後果:「那妳要怎麼處理?」

 

「嗯?不用處理阿。」克勞蒂將那幾張信紙整理好收起,像個沒事人一樣準備上課:「她的舉動挺可愛的,不會有什麼影響,放著吧。」

 

克勞蒂如果真的這樣說,那就是了,藍寶石還是留了個心眼,沒真的全部放手,只是,藍寶石沒料到那個被叫做「才女」的真的那麼蠢。

 

「聽說她摔下樓,妳做的?」在選修課上,藍寶石看著那女孩裹著繃帶的左手,和克勞蒂咬耳朵。

 

「她自找的。」克勞蒂全尾好端端的,蠻不在乎地說道:「想暗算我也要掂掂斤兩。」

漫畫裡用到爛的陰招,在克勞蒂的眼中跟打著大字報宣傳沒兩樣,在那女孩伸出手推人的瞬間,克勞蒂運用站位和巧力,反讓女孩自己從樓梯上跌下去,克勞蒂還故意地輕輕拉了女孩一把,在其他人看似出手幫女孩的舉動,實則為克勞蒂在調整姿勢讓女孩跌得更慘。

 

她還是有些留情的,沒讓女孩磕在石階上劃破那張引以為傲的臉。

 

本以為經過這樣的事,女孩會動動腦,但似乎那個女人摔壞腦子了,做出的事情越來越誇張且離譜。

 

在又一次被堵在路上潑婦罵街,克勞蒂看著那個被朋友拉走的文學系才女,瞇起了眼睛,她意味深長地拍拍一副事不關己的系籃王牌肩膀,留下這樣的話語。

 

「小少爺,管好你的女朋友,不然我不介意大家知道你是早洩男❤」

 

話都擱那了,有人非要撞槍口,就不要怪她槍枝走火。

 

「事情都解決,她鬧太過了。」克勞蒂淺淺地說出這樣的話,在那個女孩偷瞄過來時,給她一個微笑,而她也馬上把頭轉了回去,就像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嗯~那倒沒什麼,是說這次巢穴要辦狩獵祭呢,為期一週。」

 

「又是什麼損人的活動。」

 

「矮?怎麼這樣說,我有參與策劃耶。」藍寶石眉眼彎彎,笑著說道:「先恭喜妳升上月亮,有沒有想玩什麼特別的?或是喜歡哪類型的兔子?」

 

「我考慮看看,有想法再和妳說。」正聊著天,手機忽然傳來震動,克勞蒂滑開訊息,笑著和藍寶石說道:「我改變主意了,和條子哥哥約會去~」

 

「哎呀,手銬play阿,真重口。」

 

「貧嘴,明明是警民合作,誰像妳有事沒事床上談。」克勞蒂伸手敲了下藍寶石的額頭,笑鬧一陣後迎來了放學時間。


*

 

酒吧裡,DJ和年輕的玩咖男女們在舞池狂歡,震耳的音樂聲中,克勞蒂半靠在吧檯,看著來來往往的男性們,打算物色個不錯的消磨夜晚時間。

 

黑曜石般的狹長眼眸瞇了瞇,克勞蒂像發現獵物的黑豹,點點流光洩過那雙眼睛,再看過去,她已經往角落的男人走去。

 

他獨自喝著酒,在這熱鬧的地方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但男人周身的氣質卻又極為融入此處,無論是他的衣服或是舉止,菸一根接著一根,酒也是,從他的指節就能知道他有重度菸酒癮及隱性暴力傾向。

 

他似乎在想著什麼,偶爾會發呆,然後回過神來就會狠狠地吸幾口菸。

 

「介意我坐這嗎?」克勞蒂在對方點不著菸時,掏出打火機幫他點燃,她指尖夾著一根未點的菸,自來熟地坐在空位上。

 

「妳-」男人正要拒絕,但眼睛瞥到克勞蒂的胸口時,吞下了就要出口的話語,只壓低聲音扔下一句:「隨妳。」

 

克勞蒂單手環著胸,另一手拿著菸,也不說話,只是待在角落和男人抽著菸看著舞池,細碎的燈光投射下來,將女人的表情映得忽明忽暗。

 

「妳多少?」男人似有若無的視線一直往克勞蒂身上飄,尤其是乳溝,近乎露骨的眼神,才幾分鐘的時間,他就有些忍不住的往她身邊靠近:「三千、還是五千?妳是出來賣的吧?」

 

「我很貴,你出不起。」克勞蒂紅唇輕啟,像是和男人調情的輕緩話語,她微偏過頭,呢喃般地說道:「放心,我只要你一個情報。」

 

「桐谷莉莉,你認識那個荷官。」

 

「幹!賤人!」聽見那個名字,男人像是被按到傷處的狗直接亮起獠牙,他抓住克勞蒂的腦袋就直接大力往桌面撞擊:「妳是來找她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幾乎是在他動作的同時,戰術筆就抵上男人喉頭,克勞蒂的臉頰被另一隻手護住,一名服務生裝扮的男性出現在這個桌子,恰好用身子擋住其他人視線。

 

「這位客人您需要些什麼?」服務生按住男人的肩膀,另一手則輕輕地讓克勞蒂起身,並簡單地檢查她的狀況,臉頰有些痛,大概腫了,克勞蒂撥開服務生的手,沒有移動抵住男人喉嚨的戰術筆。

 

「我來。」服務生坐到了男人另一邊,他用手包住克勞蒂的手掌,輕輕地讓克勞蒂將那個武器放下:「桐谷莉莉和你同居,我們正在找她。」

 

「操!那個殺千刀的賤人失蹤了!她偷了我一大筆錢失蹤了!我他媽這禮拜都在找她!」

 

從男人慌亂口不擇言和下意識的小動作都能觀察出他並沒有說謊,而時間上也恰好吻合,服務生和克勞蒂交換了眼視線,得出相同的結論。

 

服務生正想再問點什麼,不過克勞蒂卻問了完全不相關的話。

 

「你知道藍晶嗎?」

 

「什麼?妳在說什麼鬼?」

 

「海裡游的那個?」這是服務生疑惑的反問。

 

「不知道就算了。」克勞蒂摸了摸臉頰,發出嘶的一聲,拍拍服務生肩膀:「我去一下化妝室,你看著辦阿,大哥~」

 

端詳著鏡子裡的臉,果然腫起來了,用粉底遮得過去吧?

 

重新補了妝,克勞蒂淺淺地嘆了口氣,取出手機給人發了條訊息後,從後門離開。

 

果然她一走出化妝室,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又重新回來了,她本以為對方不是針對她,不過就算離開那個條子哥哥,感覺依然存在,且越發明顯,可能性太多了,克勞蒂一時不知道哪種猜想才對。

 

她毫不遲疑地拐過巷子,引誘對方往定點移動,在自家地盤上沒幾個有膽子敢針對她,看來是外來的。

 

嘛,爺爺最近在忙家族的事,某些不安分的傢伙就蠢蠢欲動了,黑曜組最弱的一環是我,還真是徹底被小看了呢。

 

打鬥開始的訊號就從一眼,偏僻的小巷裡沒有什麼人煙,克勞蒂適當地裝出害怕的神情示弱,東躲西藏的閃避、試探男性的實力,他身材高大,卻沒有刺青等能顯示對方身份的印記,或許是總抓不到克勞蒂讓他開始著急,他狠狠地咒罵了一聲,抽出蝴蝶刀。

 

克勞蒂瞇細了眼睛,對方被逼急會做出什麼舉止她看多也聽多,得速戰速決了。

 

「誰派你來的?」

 

「重要嗎?」男人吸毒嗑藥導致眼窩有著厚重的黑眼圈,亢奮的精神讓他不顧體力消耗胡亂揮刀,漸漸地,她身上的小擦傷慢慢增加,蜿蜒的血線順著臉頰、手臂流下,衣衫凌亂的克勞蒂在等,等著最好的時機。

 

「總要讓我明白自己是怎麼被針對的吧?」不只是動作,克勞蒂也用言語化解對方的心防,她撩開一捋被鮮血盡透的髮絲,站在有些遠又不太遠的距離,微微蹙起眉,攏了攏被弄壞的衣領:「我最近沒做什麼會被記仇的事阿。」

 

「還真不好說呢。」殘虐的本性讓男人眼底閃著瘋狂,他叫囂著揮舞刀子,嘿嘿嘿地發出下流的笑聲:「妳讓女神傷心、她說,我只要抓到、可以上妳,解決妳,女神就會和我在一起!」

 

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答案似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為了針對她,那個女人看來是豁出去了,連那種男人都能接受,果然是個白蓮花樣的綠茶。

 

這種炮灰的路人角再撬也撬不出什麼,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克勞蒂在對方衝過來時,橋好角度硬是用手臂接了他一刀,欺近他身體以斜下的方位對著他的心口狠狠地施以重拳,克勞蒂拳拳不留情面,攻擊的都是對方要害,拜她一百七的身高所賜,即使女性天生體力上差男性一些,對付個嗑藥的毒蟲還是綽綽有餘。

 

克勞蒂取下手臂的蝴蝶刀,按壓傷處,讓血流停止,她坐在男人身上,翻看著那把小小的武器。

 

「你心心念念的女神沒跟你說動我的後果嗎?」克勞蒂語音輕緩,就像對小動物說話般溫和。

 

「狗娘養的!婊、婊子!」男人就算被壓制,仍在叫囂:「我操妳媽!」

 

「錯了。」克勞蒂輕晒,手腕翻轉,就像切塊蛋糕般將刀子落下,再抽了出來:「對於笨蛋我一向寬容,再給你機會。」

 

「幹你娘!」

 

「嗯?」

 

血腥味漫延開來,男人罵咧咧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只剩下喘息,他聲音輕得彷彿會被風吹散,就像個過熟的殘破西瓜躺在地面。

 

「大小姐。」由遠而近的引擎聲停在她旁邊,吋頭的男人拿著袋子走了過來,接下她手上濕滑的蝴蝶刀:「抱歉我來遲了。」

 

「沒有啊,時機剛剛好~」克勞蒂輕快地說道,起身有些嫌棄地捏著裙角:「唉,被弄髒了。」

 

「大小姐又胡鬧了。」他語氣就像個父親,寵溺自己的女兒,用領帶給她擦臉上的血跡:「又忍不住了?」

 

「嗯。」克勞蒂點點頭,乖巧地說道:「我算過了,只有一點點,不嚴重。」

 

「沒關係。」吋頭的男人蹲下來,很自然地將那個毒蟲裝入袋中放入後車廂,他給自己手下一些指示,脫下外套讓克勞蒂披著,問道:「妳今晚想去哪裡?」

 

「去巢穴吧。」克勞蒂攏攏衣袖,捏了捏壞掉的衣領:「這樣子也不好回家讓爺爺看到。」

 

「也是,妳先在那邊待一個禮拜吧,等妳臉上消腫了再回來。」男人取出菸叼在嘴上,轎車在他的駕駛中,如游魚般滑了出去:「趁新鮮給那個奇怪的醫生送過去,遲了價值就差一些。」

 

「喔?好久沒去地下醫生那裡了,協助者沒有餓死吧?」克勞蒂湊過去看著後視鏡裡的自己說道,明天左臉應該會瘀青吧:「我偶爾有給他點業績說。」

 

「等等妳自己看看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