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Paste.it

在「愛情靈藥」的熱潮消退後,大約過了一週。
阿C到了澤爾凡齒輪一趟,向克利斯說明事情的後續。

 

「大部分的試用品都回收了。」阿C看著手冊,說:「多虧克利斯先生的中和劑,愛情靈藥的話題也已經退燒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只要再持續追蹤幾位特定的用藥者,這件事應該就告一段落了吧。」
「幸好水星天願意把資料借我。」澤爾凡齒輪的店主一邊啜飲著紅茶,一邊說:「回頭還得打個電話,好好向他說聲謝。那,」他看向阿C:「關於人偶公司……?」
「還是一樣,連個影子都沒抓到。」阿C煩悶地抓了抓頭:「Oliver氣壞了。畢竟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幾次經手人偶公司的案子,卻還是只能看著這些人從他眼皮底下溜走。」
「能徹底瞞過預測局,確實是一群精於瞞天過海的人。」克利斯也不免為之嘆息。

 

說著,兩人同時看向放在桌上的,愛情靈藥的瓶身標籤。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有見過這個圖案,」克利斯指了指標籤上人偶公司的商標:「我卻一直覺得它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您都不知道了,我就更不知道了。」阿C拿起標籤左右端詳,突然一個不小心讓它滑落到了地上。「啊,抱歉——」阿C正想低頭去撿,克利斯已經先一步蹲下身去。
——然後,像是看見了什麼,愣住了。
「……克利斯先生?」阿C見克利斯蹲下去後一直沒站起來,便也蹲了下來看他怎麼了。只見克利斯默默撿起地上的標籤,然後重新坐回椅子上,不發一語,若有所思。
阿C見他這樣,也不敢貿然出聲,只好跟著坐了下來。

 

良久,克利斯總算打破沉默:「陳探員,你還記得以前我曾經在法術課上提過的『羽音體』(Hane Glyph)嗎?」
「羽……啊——抱歉,那個時候我可能不小心睡著了。」阿C有些難為情地抓了抓頭,顯然一問三不知。
克利斯莞爾,溫柔地解釋:「術士們有時為了避免法術的內容流入常人之手,會使用特殊的文字來進行研究,那叫做祕法文字(Arcane Glyph)。而隨著地區與文化的不同,祕法文字也分成了幾個不同的體系,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歐陸的方舟體(Ark Glyph)、北非的百獸體(Beasts Glyph),以及東亞的羽音體。」
「啊,我想起來了。」阿C以拳擊掌,說:「好像是一個叫羽音晚穗(はね くれほ)的日本人創造的對吧?為了在幕府鎖國的環境下私自研究西洋術法。」
「沒錯,」克利斯微笑,拿過紙筆後邊寫邊說:「當時的鎖國政策,只有荷蘭人被允許跟日本國內交流,透過荷蘭商人傳進日本的西洋學術就被稱為『蘭學』。西洋術法也是在那時,隨著蘭學一起流入日本的。不過在那樣的環境下,要研究西洋術法還是太冒險了呢……所以就出現了羽音體這種以東方文字的筆觸來記錄西洋文字讀音的字體。可惜關於羽音晚穗這個人,後世留下的資料只有姓名的讀音及女性身分,其他的無從考證。」他放下筆,啜了口紅茶,接著說:「後來羽音體還在清末傳入了中國,跟留洋學生帶回中國的方舟體一起被東亞術士界沿用到了現在。你現在如果去預測局的技術部門,在那裡的『空間棧橋』上可以看到一些字串,那就是用羽音體寫的。」
說完,克利斯把方才所寫的紙推到了阿C面前,上面是英文字母與羽音體的對照表。

「原來如此……嗯?」 阿C皺了皺眉,說:「可是克利斯先生,您怎麼突然提到這個?」
「或許是太久沒寫羽音體了,我也是剛剛才發現這當中的關聯。多虧陳探員你把標籤掉到了地上。」克利斯拿起標籤,將它右轉90度後翻過來給阿C看,並指著上面的商標處。
「——啊!」阿C恍然大悟:「羽音體的K!」
「真是盲點啊。」克利斯說:「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線索,但多少還是向人偶公司的真面目靠近了一小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