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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魂|銀高】桜の下で

※2021年《1010阿銀生日活動》

※龍脈杉私設有

※角色屬於空知英秋,OOC屬於我

 

 

《桜の下で》

 

 

  現在已是櫻花盛開的時節,江戶各處的賞櫻勝地皆湧入了大量人潮。而這座位於歌舞伎町的大型公園裡更是種植了上百棵櫻樹,每年當地居民總是會聚集在這片廣闊櫻林之下飲酒作樂,甚至有一部分的居民總會如期上演最佳賞櫻地點爭奪戰,鬧得不可開交。

  然而眼下高杉晉助所待的河岸雖然開滿了美麗的櫻花,周遭卻不見任何除了他以外的人影——

 

  「一個人躲到這裡來,是中二病發想要變回孤獨一匹狼嗎?」

 

  熟悉到令人厭煩的慵懶男聲自高杉身後響起,他並未回首,而是繼續注視著眼前紛紛揚揚落下粉色花瓣的春景,即使男人擅自坐到自己身側,依舊不發一語——直至某種冰涼光滑的觸感貼上臉頰,才轉頭看向一手拎著兩瓶德利酒壺、一手夾著兩只豬口杯,嘴角含有淡淡笑意的賞櫻夥伴。

 

  「喲。不想陪一群笨蛋瞎鬧的話,和我喝一杯如何?」

 

  「……遠離一群笨蛋,然後陪另一個大笨蛋喝酒嗎。」

 

  高杉皺起眉頭、唇邊揚起淺笑的神情卻不似語意那般揶揄。維持曲起一條腿的坐姿,伸手接過被他稱作大笨蛋的坂田銀時所遞來的豬口杯後,手臂維持拿著酒杯的姿勢靠在膝上,讓對方替自己斟滿飄散甜香的清澈酒液。

 

  「陪大笨蛋喝酒的你也是大笨蛋啦。雖然其他方面還是一樣的小。」

 

  「我有長高了。」近乎慣性地出言反駁,另一手同時拿起酒壺替銀時添上一杯。相互輕碰了下酒杯,高杉淺含杯緣啜飲一口酒水,口感就如預想中那樣溫潤甘甜。

 

  銀時向來喜歡偏甜的清酒。意識到這項認知沒有因歲月的流逝產生變化,他發現自己竟是有些愉快的。溫和的暖意自喉間流入胃裡,驅散了手腳的冰冷,他側首將視線投往身旁的男人,毫不意外地撞上自始至終駐留於自身的目光。

 

  「怎麼了?一臉像是吃壞肚子的表情。」

 

  「沒什麼,只是在想人老了就會經常回想起以前這件事是真的啊。」

 

  「那麼你覺得自己老了嗎?」

 

  「本來不覺得增加那一兩歲有差到哪去,不過一旦把自己和家裡的兩個小鬼擺在一起比較,還真會有種『自己的確老了』的感慨呢。連醫生都唸我已經不年輕了要多注意身體什麼的,阿銀才三十出頭耶又不是六十,一個禮拜有七天一天有三餐,不過就是多吃兩杯巴菲會出人命嗎?」

 

  「你不是快要得糖尿病了嗎?」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新八告訴我的。」再次抿了一口杯中的清酒,抬眸時瞧見銀時張大嘴巴扭曲了面容,雖然暗自覺得對方有趣,卻未令想法隨著情緒浮現於臉上。

 

  「你、你你你你你什麼時候和我們家眼鏡變得這麼要好!難怪那小子之前都瞞著我鬼鬼祟祟地背地裡不知道在策畫些什麼,原來是在玩如何攻略前恐怖份子的危險遊戲嗎!」

 

  「你也覺得他膽子不小對吧?不像原本在這裡賞花的傢伙們看到我只會想躲得遠遠的,那小鬼卻三不五時就來登門拜訪……難道不是因為跟在驍勇善戰的白夜叉殿下身邊才變得膽大包天嗎?」

 

  最先來到這片櫻花河岸的人並非高杉,但所有人一見到他就像撞見了瘟神般趕緊收拾東西離去。對於那些人毫不掩飾的迴避態度,高杉並不感到冒犯,甚至認為這才是合乎常理的表現,而非圍繞在坂田銀時身邊、看似排斥抑或警戒,實則於無形之間將他納入日常生活一環的歌舞伎町居民那般莫名包容。

 

  「話說回來……祭典那時我就很想說了,『白夜叉殿下』這種叫法你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彆扭啊?換成以前的你才不會這樣叫我。」

 

  銀時的眼神尚未蒙上明顯醉意,雙頰卻已淡染一抹緋紅,掌中的豬口杯再度倒入澄澈的清酒,仰首一飲便將近見底。

 

  「你喝太快了。」高杉的第二杯酒還剩一半左右,對酒伴糟蹋的喝法挑起了眉梢,「不喜歡我這樣叫你嗎?」

 

  「也沒有啦……」銀時小聲地嘀咕,語尾含在唇舌之間,令人聽不清楚後半段的內容。

 

  落雪似的花瓣持續飄下,其中一片恰巧掉進了銀時的杯中,那對仿若南天竹果實的紅眸終於捨得從高杉身上移開視線,轉而停駐於落在杯底的粉櫻上頭。高杉同樣飲盡了杯中剩餘的酒液,卻不急著添上新酒,令人聯想到春季嫩芽的翠綠眼瞳安靜地注視著驀然陷入沉默的銀髮男人。

  

  潺潺流水聲響緩慢地填滿彼此之間的空隙,偶有陣風吹拂過樹枝,捲下更多櫻花花瓣鋪成粉色絨毯,襯著蔚藍天色構成一幅怡人景致——但對高杉而言,這份美景的吸引力似乎無法勝過僅離自己一根食指長的銀時,而後者在他的凝視下逐漸泛紅了耳尖,頰上的緋色亦越發顯著。

 

  「……你是看夠了沒啊?」

 

  「最一開始盯著我瞧的人不是你嗎?」

 

  「哈啊?少自作多情了,我才、」

 

  「新八提議我們應該住在一起,省得他和神樂每天看你那扭扭捏捏的樣子看到心煩。」

 

  高杉倏地提起毫不相關的話題,打斷了銀時意欲出口的辯駁,後者卻未對此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困惑,午後陽光下呈現寶石光澤的紅色眼睛再一次望向他,折射的光線反倒令人難以捕捉裡頭流動的情緒。

 

  「那兩個傢伙不好好玩攻略遊戲還將歪腦筋動到我這來,是想自己搞一棟雙●公寓嗎?萬事屋也只有一層而已。」

 

  「所以小鬼們說的是真的嗎?」

 

  「他們究竟跟你說了些什麼……啊慢著不用回答,看高杉同學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絕對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還加油添醋,阿銀現在需要一把人生重來槍或時光機,首先要找到多啦A夢所以我先走了酒留給你喝——」

 

  「銀時。」高杉以不輕不重的語調呼喚男人的名,縱使聽上去不帶任何強迫,卻使對方停下了打算逃離此處的行徑。

 

  「說了想要一起喝酒的人是你吧。」

 

  「……啊啊、是有這麼一回事。」

 

  「那就留下來。你帶來的酒都還沒喝完不是嗎?」

 

  「再繼續待下去的話,就不只是想要一起喝酒而已了。」銀時將手中空去的酒杯置於一旁,以掌掩住嘴部、企圖模糊出口的話語。從轉移目光的那刻起,男人便不再正視高杉的臉龐,彷彿這麼做就能逃避他的存在一般。

 

  「不只是想要一起喝酒的話,你還想做什麼呢?」學著男人放下酒杯的動作,帶有新芽般柔和色彩的翠綠眼眸,卻蘊含不比鋼鐵脆弱的堅定意志,就像過往雙方互持竹刀較量那般步步進逼,不給半點喘息的機會——

 

  但對方是坂田銀時,那個就算一度落敗,亦能一再地站起並擊敗他,讓他追逐了一生的男人。

 

  「……像是這樣。」

 

  提問與答覆間的停頓僅足夠一片花瓣飄落地面,銀時回過頭來,筆直看進未被瀏海遮蓋的右眼,長有一層繭子的手指先是撈起高杉擺放於腿旁的手,接著翻過手掌、五指緩慢地滑入指節間的縫隙,牢牢扣住彼此。

 

  還是一樣的溫暖。高杉心想。

 

  「就只有這樣?」

 

  「當然不只這樣。」伴隨自嘴裡竄出的否定,高杉感到一陣甜膩的酒氣噴灑至自己臉上。他理應尚未酒醉,卻產生了已然微醺的錯覺。

 

  「你要推開也好、揍我也好,機會只有現在。」

 

  既像是鮮紅的果實,抑或是璀璨的寶石,甚至是如同火炎燃燒般淌流的血液;那樣奪人心神的眼瞳,如今再無外物干擾,倒映其中的、惟有高杉晉助一人的身影——

 

 

 

  「——這種時候眼睛應該要閉起來才對吧。」

 

  「你不也是睜著眼睛?那就打平了。」

 

  「為什麼會是『贏了』的表情啊。這又不是比賽……不對啊怎麼好像一點情調都沒有?第一次不應該都是充滿粉紅泡泡的感覺嗎?場景是很夢幻沒錯啦,但被親的那一個一臉坦蕩蕩的反而是阿銀這邊感覺快因為心臟炸裂死掉了,等等阿銀我又不是經驗ZERO的童貞!振作點啊心臟……!!!」

 

  「一個人在那裡嘮嘮叨叨的碎唸什麼啊。」

 

  伸出雙手捧住獨自抱頭苦惱只差沒有倒地打滾的銀髮男人的臉,高杉整個身體挨近對方貼得緊密,隔著衣物亦能感受到益發升高的體溫,令他不禁柔和了眼神。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若非前些日子新八和神樂單刀直入地詢問自己的想法,高杉亦不會意識到、自己確實不完全了解至今為止銀時為何會表現出來那樣古怪的態度。像是相約飲酒時令人摸不著頭緒的焦躁感;像是酒酣耳熱之際偶爾流露出的寂寞神情;像是每次道別時,總是欲言又止、卻仍裝作若無其事的隱忍模樣。

 

  因此他想知道銀時真正的想法,不是藉由他人之口,而是聽到本人親口說出。而他亦十分清楚,若想達成這項目的,便僅能主動採取行動——然而一同前來賞櫻後卻遲遲找不到獨處的機會,便乾脆離開一直鬧騰不休的眾人,選了一處安靜的角落坐下來思考對策。

 

  但沒想到的是,對方竟自己跑來找他了。

 

  銀時並未立刻回答高杉的問題,目光游移了片刻,最終輕吁口氣、張開雙臂將人摟進了懷裡,直到腦袋如同一隻毛茸茸的小鳥般倚靠於對方肩上,才發出表達肯定的含糊鼻音。

 

  「牽手、親吻、擁抱……這種像京飴一樣甜膩又天真的關係真不適合我們啊,銀時。」

 

  「嗯。我知道。」

 

  「……但是,這樣也不壞。」

 

  環抱住依偎著自己的男人,高杉湊近對方的耳旁輕聲說道,然後在被酒液浸得濕潤的唇瓣又一次吻上來時、閉上了眼睛。

 

  

 

  End.

 ❀繪・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