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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坊,你是不是胖了啊?」

「啊?」燭台切光忠愣愣的看著一邊拿著今天的點心——醬油糰子,一邊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的鶴丸國永。

「什、什麼啊鶴先生,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鶴丸盯著眼神游移,不肯面對現實的某刀,把手上的糰子兩三口吃掉,竹籤丟在一旁,然後一隻手拉住燭台切的手臂。

「?」就在燭台切疑惑的時候,鶴丸伸出另一隻手,然後擺在他的手旁邊。

「你看,之前你的手臂大概比我粗半根手指頭的寬度,現在都快要到兩根手指頭寬了!還有,」鶴丸把手放下,迅速的往對方的肚子戳了一下,「以前比較緊實,現在有點鬆弛的樣子。」

「……」燭台切打掉對方在他身上作怪的手。

「我這樣是正常範圍,鶴先生你才是太瘦了!」說完,燭台切拿著空盤快速往前走,頓了一下,「還有不要亂丟垃圾!」之後撿起竹籤走掉。

「……逃掉了。」

 

 

回到廚房的燭台切氣呼呼的洗盤子。

把怒氣出在有點黏黏的盤子上,刷洗完後看到亮晶晶的盤面,燭台切的心情終於好了一點。

在光可鑑人的盤面上,照映出他那張帥氣的臉龐。

「今天的我還是很帥氣。」端詳自己的臉,燭台切重拾了信心,「鶴先生果然是開玩……呃。」微微轉頭,正打算欣賞不同角度的自己,卻發現自己的側臉看起來,確實有點……圓。

於是重新獲得的信心不到三秒鐘就破裂。

身材他還可以找藉口逃避,但是臉出現瑕疵就不能忍——燭台切光忠暗暗下定了決心。

 

 

「喂。」

「……光忠。」

「……喂!光忠!大俱利皺著眉頭,一臉不爽,聲音比平常還要低了幾分。

「欸、啊,小伽羅怎麼了?」從恍惚中回神,燭台切終於聽見有人在叫他。

「……太郎剛剛問我部隊日記傳到哪了,前天不是傳給你了嗎?你還沒寫完?」

「啊!我忘了,等等馬上寫完傳給他,抱歉呢。」燭台切這兩天總覺得忘了什麼,現在終於知道了。

看著這幾天臉色不怎麼好,時不時就晃神的某人,大俱利覺得更不爽了。

「喂,你最近是怎樣?」

「嗯?」燭台切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某個彆扭的傢伙在關心他。雖然很高興,不過他並不打算說實話,畢竟那一點也不帥氣。

「可能是天氣太熱,身體有點不適應吧!那我去寫部隊日記了,小伽羅想吃點心的話,直接去廚房拿就可以了。」找個藉口避重就輕的敷衍過去,燭台切不等對方回話,說完立刻轉身離開。

「那個傢伙……」想到明顯不正常的燭台切,大俱利的眉頭皺得更深。明明平常只要露出一點點關懷之意,他的臉上就會展現令人厭惡的欣慰神情,怎麼警告都拿他沒辦法,現在卻一臉慌張的樣子,明顯有鬼。

 

 

「呼,差點就被逮住,小伽羅果然很敏銳。」鬆了一口氣,燭台切回到房間裡把部隊日誌寫完。

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其他人都不在房間裡,燭台切小心翼翼的拿出藏在抽屜裡的體重計,站上去測量。

「雖然掉了一點,不過沒有想像中的多……」皺著眉頭,把體重計收好,燭台切暗暗打算晚餐再少吃一點。

找到太郎,順利把部/隊日誌傳了下去後,燭台切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超過要到廚房準備晚餐的時間了,便急急忙忙走到廚房,突然一陣暈眩襲來,連忙扶著拉門支撐一下。

扶著牆壁進入廚房,燭台切對已經洗完菜、正開始切菜的歌仙兼定道歉:「抱歉,剛剛去交部/隊日誌,遲到了。」

「沒關係,有些菜還沒送到呢,今天是小狐丸跟鳴狐畑當番,估計又在偷藏豆子了。真是,一點也不風雅。」歌仙無奈的回。

「這樣阿,那就好。」燭台切走至冰箱,看著冰箱上貼的菜單,然後拿出食材開始做菜。

本丸裡的三餐都是由歌仙和燭台切負責,原先是讓大家輪流做,但是大部分的人做出來之後,廚房以及本丸成員的胃都發生大慘案,由於整修廚房的費用支出太多,經過一翻思索後審神者拍板定案,改成由歌仙、燭台切統一負責,其他的成員輪流幫忙處裡一些簡單的雜事,而兩人的福利是免除一切其他當番,出陣及遠征也可以以個人意願接受或拒絕。

兩人在討論後,決定由歌仙負責早餐的部分,燭台切負責午餐,晚餐一起處理,點心有空的人再做。雖然點心要不要做是看個人,不過本丸裡至今還沒有一天是沒有點心吃的,兩人都努力的擠出時間做點心犒賞本丸的大家。

注意到燭台切蒼白的臉色,歌仙終於忍不住開口:「燭台切,等等晚飯你一定要吃完一人份,知道嗎?今天我會留在廚房跟你一起吃的。」

本丸吃飯的地點在三個相連的飯廳中,而廚房的人員因為要不斷出菜,或是大家吃不夠要補菜、飯等,所以會留在廚房裡,晚飯趁有空的時候在廚房的餐桌吃,因為只是一些比較細瑣的事物,所以兩個人留一人在廚房裡就可以了,這幾天燭台切都自願留下來,看來是想要逃避吃飯這件事。

燭台切煎魚的動作頓了頓,開口回絕:「不用了啦,我一個人留在廚房就可……」

歌仙沒有聽到燭台切的回答,不對勁地往旁邊看,發現燭台切嘴巴似乎正在喃喃著什麼,聲音卻小到根本聽不見,隨後鍋鏟從他手中滑落,燭台切用兩手撐在台上,整個人越彎越低,顯得搖搖欲墜。

「燭台切!」嚇了一跳的歌仙趕緊關火去扶著他,順利地讓失去意識的燭台切沒有一頭栽進煎魚的鍋子裡。

 

 

他感覺整個人正在旋轉著,像是順著水流旋著一直不斷往下、往下,身體不能自主,頭暈、想吐,然而胃裡空空的,反而吐不出來,就像在水裡想呼吸氧氣,卻又遲遲不失去意識,就這樣卡在一個不上不下難受的地方。

周圍似乎有點吵,只是被水幕隔著,聲音朦朧不清,有水流輕輕地拂起他的前髮,一陣熱流襲來,讓他整個人都暖洋洋的,那些痛苦與難受瞬間消失,整個人沉到深海的底部,沉沉睡去。

一段時間過後。

「啾——嗶啾!」外頭啁啾的鳥鳴聲傳入耳裡,燭台切睜開眼睛,略感不適的眨了眨眼睛,平時只用一個眼睛的視角去看世界,即使晚上睡覺把眼罩脫下也有瀏海遮擋著,此刻另一邊卻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遮蔽的任由光線進入,反射出完整的視界,令他有些不安。

燭台切將被往上撥的前髮撥回,坐起身時發現棉被的一側被重物壓住——是正趴在床邊休息的鶴丸。

本來就沒有睡著的鶴丸感受到動靜也直起身:「光坊你醒了?」一邊說著一邊將放在一旁的杯子拿在手裡,感受一下溫度後遞給對方:「這是蜂蜜水,還是溫的,你先喝一下,我去廚房端粥過來。」

聽見是糖水,燭台切下意識的要拒絕,然而鶴丸沒有給他機會,眼明手快的把杯子塞到他的手裡,瞬間閃至門口:「我回來之前一定要喝掉喔!一定!」

鶴丸的腳步聲漸遠,燭台切拿起時鐘看了眼時間,凌晨五點半。杯子的熱度毫無阻礙的向沒有戴手套的手心傳來,抿了一口蜂蜜水,微微的甜很好入口,接著一口接一口把這杯滿載心意的水給喝完。

能在自己醒來的時候立刻喝到溫熱的水絕對不是巧合,看來自己給許多人添麻煩了。

一點也不帥氣。

就在燭台切陷入自責時,外頭木質的走廊傳來陣陣聲響,喀拉一聲拉門被打開,大步走進來的鶴丸手上托盤端著一個小陶鍋,跟在鶴丸後面的大俱利則是端著一盤兔子蘋果,不,仔細一看,蘋果耳朵的部分比起兔子短了許多,看著更像是一隻貓——貓蘋果。

鶴丸將托盤放到燭台切的大腿上,將鍋蓋打開,一股熱氣撲面而上,帶有淡淡的米香和梅子香,「雖然你不是生病,不過太久沒進食還是吃一點易消化的食物比較好——歌仙是這麼說的。剛剛我偷吃一口被歌仙抓到,雖然被罵了一頓不過味道有我鶴丸國永的保證!嘿嘿!」

「鶴先生……」燭台切無奈哂笑,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將自己的過錯闡述出來的,整個本丸上下只有鶴丸國永做的出來,就連另一個也時常闖禍,被譽為天下五劍最美的某個爺爺刀,在這種時候也只是以笑聲裝傻帶過。

而此時的大俱利正將水果盤放到床邊的小桌子,在經過鶴丸時「不經意」的踩了他一腳,之後到了鶴丸的對面、也就是燭台切的另一側,找了一個稍遠的地方隨地坐下。

「嘶——伽羅坊你太狠了!」方才大俱利這一腳絕妙的只踩到鶴丸腳的大拇指,看起來像是不小心踩到,卻比踩到整個腳掌還要痛上很多。鶴丸蹲下裝模作樣地吹了吹自己的腳趾,隨後也席地而坐。

看著這兩個人的互動,燭台切搖搖頭,拿起勺子開始吃粥;米燉的很爛,一入口咬不到幾下就化開,裡頭的梅子碎肉很好的增添口感,微微的酸很開胃,鹹味剛剛好,是自己最喜歡的程度。

燭台切細細地品嘗,慢慢的將粥吃完,他知道鶴丸跟大俱利送完東西不離開是為了確認他有好好把餐點吃完,也慶幸他們在此,否則他很可能不爭氣的把粥裡剛好的鹹味給破壞。

將那一盤水果端過來,偌大的盤子裡只有四隻小貓,差不多一個蘋果的份量,大約是怕他一次吃太多東西反而會不舒服,雖然有點捨不得,但燭台切還是一隻一隻吃掉,隨後端起空鍋空盤就要下床。

「光忠/光坊!」距離比較近的鶴丸一把將燭台切按回床上,另一邊的大俱利則是一把搶過他手上的餐具。

「不舒服就好好躺在床上休息,起來幹什麼?」鶴丸雙手叉腰,沒好氣的訓道。

「……」沒想到自己一動這兩個人起這麼大的反應,而且還被鶴丸給教訓了,讓燭台切有些發楞,隨後才回:「我去廚房跟歌仙交接,昨晚我暈過去了,沒有做到晚飯。這粥也是歌仙做的吧?讓他忙一整晚我過意不去,而且……我也不是生病,休息過後吃些東西就沒事了,你們不用這麼緊張。」

正當鶴丸想念叨兩句時,門口傳來聲音:「廚房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燭台切。」

「歌仙?」

房內三人將視線轉至門口,著一身正裝的歌仙正踏入房間,「本來是打算敲門的,沒想到你們根本沒把門關起來……算了,燭台切,你身體怎麼樣了?」

「已經沒有問題了,各方面都謝謝你。」燭台切認真地道謝。

「道謝就不必了,趕快把身體的事處理好吧,我已經向主匯報了你的情況,他說讓你放假一個禮拜,詳細的事之後會有人來告訴你。」

「歌仙你這是要出門?」一旁的鶴丸竄出來上下打量,說起來歌仙離上一次穿正裝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作為本丸的初期刀,被主所器重——器重只是好聽點的說法,更直白點就是萬能保姆,對內要能料理本丸大小事,對外要能砍敵軍如切菜,在本丸最初建立的時候,歌仙兼定無疑是最辛苦的刀,因此當本丸人員增多、歌仙也達到滿級之後,主幾乎就不再排出陣命令給他了,剩下要煩惱的大概只剩下料理一事,歌仙時常覺得自己就像是一些書上所說的「退休」狀態。

「是啊,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啊、那早餐跟午餐怎麼辦?果然還是我……」燭台切急忙地插入話題。

「就跟你說不用了,現在有堀川跟小夜代替你來幫忙,對了,鶴丸跟那邊那個,等一下要記得去廚房幫忙。那,我先走了,好好休息。」

「路上小心。」燭台切和鶴丸揮揮手。

「嘖!」

歌仙急急忙忙走後,大俱利還是一臉陰沉。

鶴丸看了看大俱利,轉過頭,以詢問的眼神看向燭台切,燭台切回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於是鶴丸便放心的厚著臉皮湊過去對方身邊撒野。

歌仙跟大俱利兩人關係素來不睦。偏偏兩人都被審神者所器重,皆被編入第一部隊,夾在兩人中間的燭台切便練就了一身調停的好本事,對於大俱利是炸毛還是真的發怒了也能知道一清二楚,就像現在對方只是單純不爽而已。

經過鶴丸不間斷的語言攻擊,大俱利的仇恨目標成功由歌仙轉移向鶴丸,鶴丸見事情都差不多了,便拉著大俱利準備去廚房支援。

「鶴先生跟小伽羅今天的工作是幫廚房人員打雜嗎?」燭台切疑惑,他明明記得前幾天鶴丸還跟自己抱怨「這一個禮拜都沒工作害得他只好到處挖坑製造驚喜」這一類的話,當然,燭台切最後並沒有讓說溜嘴的鶴丸有時間無聊去做這些事。

「這個……」鶴丸搔搔頭,道:「其實我們是去當堀川的助手,之前拜託他去幫忙廚房代班,因此損失了他照顧和泉守的時間……作為交換,我們要在這段時間幫他紀錄和泉守的日常生活,去廚房是要跟他要相機。」說完舉起手比了一個拍照的動作。

「……」也就是當跟蹤狂偷拍是嗎?意外知道了不得了的事,燭台切默默捂臉。

「……」一想到要做那種無聊的事,大俱利又陰沉了幾分。

在一片沉默中,鶴丸瞥到燭台切桌上的時鐘,驚道:「都要七點了?好了好了真的該開工了!記得和泉守今天七點起床,要是沒拍到他起床的模樣今天午餐被堀川投毒怎麼辦?」鶴丸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上面畫了表格,裏頭寫滿密密麻麻的字,是堀川給他的【兼先生作息表】。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偷拍呢!感覺挺好玩的……如果順便做個陷阱,不就能拍到和泉守驚訝的表情了嗎?果然人生就是要充滿驚喜,這麼一想就瞬間充滿了幹勁!走吧!伽羅坊!艱鉅的任務交給我就可以了,你可以在一旁拍拍貓咪……」眼睛放光的鶴丸一把拉走了大俱利。

燭台切在身後揮揮手。

如果拍到了兼先生驚嚇的表情,恐怕就不是食物被投毒的程度了,說不定會直接被當成食材煮進晚餐裡喔,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