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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今天絕對打敗你!」

 

「回去練練吧,也許我真的沒甚麼地方能贏過你,但撞球我可沒輸過!」

 

娛樂室內兩個男人互相叫囂,儼然不知附近有艘船隻正對自個船隊打著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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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離開港口後梔便鑽入娛樂室內不曾出現,即使有幾名船員來喊他倆吃飯,也只是被敷衍打回,看得出兩人早已在興頭上,若不分出個勝負大概很難讓兩人服氣。

 

餐廳內聚集不少人,新舊面孔正相互交談,這次新血意外的多,也許是想彌補前些日子失去的人員,畢竟近期海軍行動頻繁甚至在陸地上都有被追捕的危險。

 

當然這些事情梔一概不想知道太多,最多就軍方動向以及近期的決策,只要有靠岸這些情報隨意打聽便可知道,至於海軍內部的事情,那些事對他而言太過遙遠,不,也許一直都比他所想的還近。

 

「诶!老頭你是不是耍小手段啊!這可不行,堂堂自稱撞球之子的你居然怕了?」

 

「我可是技巧派的,場上論的可是輸贏呢!」

 

「折了你這臭海盜!」

 

「乾淨的海盜才是邪門歪道,臭小子換你阿。」

 

兩人一來一往猶如孩子在鬥嘴,沒什麼內容純粹叫囂,梔操起球桿觀看位置,好不容易選好出擊點正將球桿往前推進時

 

「海軍!!」

 

隨著娛樂室大門打開伴隨的是一記緊張大吼。

 

「我操!你他媽活的不耐煩想被老子送到海軍門口是不!」

 

因吼叫而被打斷的梔顯然有些不開心,放下球桿上前曳住對方領口,細眼中帶有濃烈殺氣。

 

「海軍就海軍吧,不過就是穿著整齊些的海上流氓罷了,也沒好稀奇,去去去,少礙著我們打球了。」

 

叩囉!對方再次進球的聲音稍微平息梔準備爆發的情緒,將嚇壞的船員掃出門,他再度拿起球桿,但任誰都看得出梔心思已不在此球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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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夠了!你這大塊頭!」

 

老頭一把搶過梔的球桿大罵道,梔一愣脾氣準備上來,即使對方與自己不錯他也無法忍受被辱罵。

 

「你別以為船上那些小夥子怕你怕得像瘟疫我就得跟他們一夥!你錯了!我他媽經歷過戰役還差點被送上絞刑台!你不過就塊頭大了些別想鎮住我!」

 

梔皺起眉頭盯著對方,他並沒有想鎮住任何人的想法,他倒是認為自己挺好說話跟親近,雖然被友人說過肯定是不夠理解自己,但那些純粹是他人給的定義。

 

「我沒想過鎮住誰,只是被隨意發脾氣後一頓辱罵,我想應該沒人可以忍受吧。」

 

冷靜訴說自己目前的想法,對方被這麼一說也是服氣了,將球桿放回原本的地方改坐到一旁椅上。

 

「我知道你可能跟海軍有過節,曾經在鎮上看過通緝單,我不打算過問,只是我也不想跟死人打球。」

 

梔明白對方的意思,他實在不想剛出航就碰見那群傢伙,不過躲也躲不了一世,既然海軍已在咫尺不如就打個招呼。

 

「回來後重新開盤啊!贏家下次靠岸付酒錢。」

 

「你可要欠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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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到甲板船忽地大幅傾斜讓梔稍有些不穩,帶著盡快解決麻煩事的心情,三步併兩步地跑上樓梯,外頭鬧哄哄一片讓他不禁蹙起眉頭。

 

分神之際梔瞄到有個人影朝自己襲來,一個閃身靠著優勢梔一把捉起對方手脘,下一秒使勁捏握那持刀之手。

 

「混帳!」

 

顯然對方來不及反應,一聲叫罵後便是挨了梔一悶拳。

 

「這種貨色居然也可以是海軍?」

 

看那倒臥在旁的士兵,比起海軍說是地痞還比較有可能,沒想到素質竟是如此低下,掩不住的厭惡浮現在梔臉上。

 

接連解決幾名打算偷襲自己的小兵,他感到後悔沒選擇回房而是到甲板淌這混水。

 

「嘖!一群蟲子打了真不爽快!」

 

煩悶令他更為暴躁,接連襲來的小兵有些甚至見到梔打人如掃蟲的氣勢更是嚇得自往海裡跳,正是因為這樣的舉動才令他感到憤怒,曾為海軍的自己在面對敵人時可不曾有一絲恐懼,然而這群連爭取時間都不夠的東西竟自稱海軍?

 

眼看兩船擦身,他心想這時機不容錯過,將一旁木桶踢向周遭敵人隨後腳一瞪拉起繩索便往敵船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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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落地便發現自己選了個好位置,恰巧為船的正中央,儘管砲彈聲震耳欲聾但突有一高大人影出現還是引起了注意,幾名小兵動作迅速將槍口對準他,而其他人也在同伴提醒下轉身面對。

 

「看來我挺受歡迎的嘛,沒想到大家都認識我。」

梔扯開笑容,周圍小兵不敢大意,看得出各個繃緊神經,臉上神情害怕大於警戒。

 

「Ja、Jacobsen‧Von‧Hawk ──!你、你將被以謀 ─」

 

話未完打斷對方的是一記帶走溫度的槍響,梔俯瞰倒臥血中的小兵

 

「若想宣讀我的罪跟擒拿我的人頭,不要畏畏諾諾的!」

 

見到同伴在眼前被殺害,雖對付海盜本就有傷亡,但在這眾目睽睽下對方竟如此囂張,此舉自然引來敵方的震怒,也許是因憤怒蓋過害怕的情緒,敵方竟不故有被砍殺的危險一擁而上。

 

面對這樣的狀況梔不僅沒退縮,他站穩腳步穩住身子,腰間利劍出,以眼神粗估人數,梔哼笑了聲,看似享受此刻,說時遲那時快,敵軍從四面襲來卻在一瞬被制服,他們身上帶著大小不一的砍傷,梔掏出一塊白布,擦拭上頭血跡狀似挑釁,彷彿在說,老子他媽還有時間保養劍呢。

 

一面揮動劍的同時,梔甚至還有心思分神,也許是因為這幫小夥子只懂橫衝不擅戰術,這倒是替他省下不少麻煩,只需依靠身體自然直覺反應便綽綽有餘,儘管看來迎刃有餘但梔其實正擔心著其他事情,若不是被其他人再三催喊,他根本不想貿然露臉出現在海軍面前,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人員似乎以實習海軍佔多數,想必關於自己的事蹟也沒有深入理解過,至此他可說是放心許多,梔再次掏出布,然而因多次擦拭的關係,本為潔白如紙張的布早已染上層層深紅。

「你們可以放棄了吧。」梔向倒成一片的說道,幾人發出悶哼似乎不打算放棄,礙於身上的傷使得他們無法行動。

 

「霍格中將!」

 

意料之外地呼喊讓他為之一愣,真正令梔愣住的並非那喊叫,而是聲音的主人。

 

「Zaccheus......」

 

半响才找回聲音的梔呢喃,他記得眼前這小夥子,以往總是跟在自己身旁的那個實習小兵,應該說是,他的貼身侍衛。

 

**

 

踢踢腳邊殘存一絲氣息的小兵,梔將劍收回並從口袋內抽出方才在船上捲好的菸草,輕輕將火柴劃開並點燃嘴裡叼著的菸,觀看眼前倒臥一片的傑作,他知道自己的罪刑可能又往上一層了,儘管這些人並無大礙,簡單檢查便會明白梔方才所攻擊的部位,全是一些非致命的攻擊點,這些小夥子會倒下的原因幾乎有一半皆是因為被他用劍柄敲昏的。

 

「霍格中將...你、你過的還好嗎?」

 

「對著一個通緝犯說些什麼,你該做的應該是拿起腰間的槍指著我吧。」

 

聽來像指責語氣卻滿是懷念,梔看著對方的藍眼感到一陣感慨,以往這雙眼總是帶著正直與勇氣,對於自己下達的命令總是全力以赴,不曾有過遲疑。

 

「我都知道!我、我們都知道霍格中將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就連在場倒地的人都只是昏厥罷了!所以...」

 

 

對方顫抖的聲音及那含住淚水的眼,在在表示想挽回梔的心情。

 

「札克你既是海軍之人就該聽從其命令吧?不管對方是誰。」

 

一面捻熄燒短地菸,梔抽起那把以青金石為基底打造的槍,槍口對準對方。

 

「畢竟我可是殺了你們的元帥呢。」

 

 梔所吐出的話語不帶一絲留情,金色細眼中蘊藏濃稠殺意,彷彿將所有恨意全鎖在眼底。

 

 

砲彈交雜地夜晚中,一記槍響劃過天際,即使沒人聽見但子彈依然奪走了某些東西。

 

**

 

 

「你這老頭趁我出去居然喝起了酒啊!」

 

「小子你也夠拖拉的,天都快亮了,我看這局就算你輸了吧!」

 

不知何時返回船上的梔,簡單梳洗換了套衣服再度回到娛樂室,與不久前在敵船上判若兩人。 

 

「拿起球桿你這傢伙,看老子怎讓你把酒錢吐出來!」

 

甲板上大副吆喝大家刷洗一夜的血跡,娛樂室內兩名偷懶的舊成員正開啟另一場戰爭。

 

梔不曉得昨夜最後的槍響,竟成為日後心頭上的一根刺,永遠扎住在心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