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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白落幕之後。】

 

 

 

 

 

 

 

他跟剛剛演出的夥伴在兩棟樓間的空地互道晚安。

 

 

坐電梯上了十樓,站在門口要開鎖前不知怎的突然一時興起,走回樓梯的方向,往上爬。

今晚的頂樓十分寂靜。有時會在這邊演奏並以貓群為伴的阿響該是跟夥伴吃慶功宴去了,

其他人應該也是吧。散場時看很多人熱熱鬧鬧得嚷嚷著,往社區外快炒店的方向走去。

 

他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今晚的月又大又亮,看起來是有點浮腫的詭異的圓;今天大概是

農曆十六或十七。整個晚上,因為公開演奏而盤據血液的興奮與緊張,已經從他脹紅的

臉褪到了肢體末梢。被許多聲響還有音樂給占有的心臟,如今安份得蜷縮服貼在胸口,

像只散步得過遠而疲倦的狗。

 

他嗅嗅他的髮尾。平日總是被他好好整理清洗的頭髮,今天沾染著許多人的汗味、香水

味、路邊餐車燒烤的氣味、還有許多灌滿酒精的觀者與他擦肩而過時,留下的熱情叫囂。

他素來厭惡沾染上別人或者食物的氣味。但今晚,這些氣味帶著同種生物的親切馨香,

強制鬆綁了他。經過了一整晚等待的極度緊繃、方才稍停的微顫、完成演出的成就感,

癱坐在這個被月光浸著的孤單頂樓,夜空在上,城市在下,他突然感到如此放鬆。

 

即使勉強自己參加,看來這整件事畢竟並不是,壞的。

 

 

 

腦中有旋律碎片雲般飄過,像是過於絢爛的煙火殘存在眼底的色彩。

於是他低低得對自己唱起歌來。

 

 

 

 

『--學著貓鳴,對著山丘歌唱--』*

 哪本童話裡說的。

 

 

 

 

 

 

 

群眾呼求著娛樂、看戲的目光對他而言是如此芒刺在背。即使可以背對著舞台,他上台時、

有剎那還是因為不愉快的尷尬感而緊繃到有點失神。他的夥伴小聲的說:不要擔心。我也

很緊張。但世界不友善的目光與笑語的聚焦仍然燙熱燒灼,他並沒有把對方低語放在心上。

照著演練好的,兩人對觀眾簡單示意後,他先拿著樂器背對著觀眾落座。布勒克對群眾的

禮數似乎更為周到些,他坐好後才感覺對方坐下的重量,而對方的背與腰穩穩得靠著他的。

 

布勒克的熱度讓他稍微回神。之前幾次兩人練習都是對坐著練,並不需要真的背靠背練習。

本來沒什麼交情的人靠得如此貼近讓他有點彆扭,即使隔著襯衫跟對方的背心,還是可以

感覺對方背肌的弧度。但布勒克端正得挺著胸,從群眾反應判斷,他在用手勢對群眾致意。

 

深呼吸後,他順著練習過的步調開始彈奏前奏--布勒克的歌聲毫不猶豫得以同樣的呼吸

頻率,與他的琴音並肩--。開始了這趟旅行後,他的指尖便稍稍忘卻了世界目光的存在。

意志與呼吸變得簡單。

 

 

 

 

千藤疲倦得閉上眼,收起困倦的歌聲。被情緒浸飽的他在夢的邊緣浮沉。

冷風吹來,他被噴嚏驚醒。

 

雖然不樂意,但用這樣放鬆的身體感覺迎接新的一年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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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這首歌的歌詞。

Video thumb

「月見坂上り 宇宙で道草
 唄うよ 猫の鳴き真似で」

對歌詞有興趣的話,這邊是隨手找的一篇不錯的翻譯

http://idling-planet.blogspot.tw/2011/07/mad-mad-pura-wiki-spica-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