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積溪縣距京城說遠不遠,說近卻也要兩天兩夜的路程才到得了。因此兩人以正巧同路的名義,租借了輛牛車上路。
一路上似是閒得發慌,那車夫一聽客人要往積溪縣便滔滔不絕地聊起自家故鄉。
「噯!可惜最近這洪荒嚴重啊!好好的一個地方全走了樣。」車夫停下憶往事,對現況大嘆口氣。
「人們缺米糧缺得慌,那商人卻關米倉做起暴利生意來了!您瞧瞧這什麼世代...」
原先只是聽著的莫辰這才抬起眼來:「當地的縣令沒說話嗎?」
「一開始有的,但有人見那米行老闆去一會縣令之後,就沒消沒息啦!」車夫擺擺手,「那位大人以前還被我們稱『愛民如子』,現在顯然是『愛子不如愛金子』,哈!」
「...這樣啊。」莫辰與少年交換了個視線後,恢復了沉默。
又是一個半天過去,暫時陷入淺眠的人被車夫一句『到了!』的吆喝給喚醒。
...遠遠就可見到城牆矗立在那兒。
「行了,我就到這裡下吧。」莫辰向車夫說到。
「可是小哥,這再一會兒就要進城了,何須這麼急?」
「另有要事。」男子只是簡略的答。
「好罷,那就祝您順風。」
莫辰起身將車馬費交給車夫後下車,轉而面向還留在車上的少年頷首便離去。
待牛車近了城門,看似守關的一名彪形大漢湊上前盤問:「來做什麼的?」
「我是車伕,載京城客人來。」
大漢往車上瞧了眼,見是個瘦弱小子卻帶不少行囊。他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欸呀、這時間帶這麼多東西進來,難道是想趁機做生意?這可不行,給我搜!」
「這...這孩子怎麼看都不像做生意的吧?」車伕見人陸續圍了上來,驚慌地不知如何是好。
白髮少年默默起身,掏出鏢局為防在關卡被刁難而替自己準備的書信交給帶頭者。
「……」對方接下後竟看也不看,就直接撕了信紙,「進還是會讓你進去,但縣內情況特殊,我們可不能有任何破例...是吧?」
「我想起來了,你不是林記米行的林五嗎?」車伕皺眉指著圍堵的其中一人說到。
「少囉唆!快搜!」見被認出,帶頭的一聲令下,有人便伸手強搶車上行囊,更有人作勢壓制少年要給他搜身。
--『那信到你手上後,除了縣令外就誰都碰不得。』
想起二頭子的叮囑,少年也一下子發了狠,張口便朝那無禮之徒咬下,讓對方疼得哀哀叫。
「這小子是瘋狗不成!?給我抓起來!」
聽見同夥哀號,人們紛紛抄出刀棍朝身形瘦小的少年進逼。犬往後退了幾步,很快的後腳便觸及車緣,看似下一秒就要摔落。
「小心啊!」車夫無力阻止,只能焦急地喊。
覺得己方情勢有利,其中一個莽漢就這麼撲上前去準備抓人,卻被少年這麼往車邊一蹬;踩上他背部後藉高度跳過人牆,將人給通通落在後頭。
領頭人看傻了眼,心中暗自一驚:『那身手...難道是朝廷的...!?』
他揮手朝關卡上方的射手大喊:「不好!快放箭!放箭啊!有人闖關啦!」
命令落下,少年身遭霎時亂箭齊飛。雖多虧身手靈敏得以避開大部分,但背部還是免不了挨上幾箭,犬咬牙扯過一旁無人攤位上的遮雨布,掩護著自己迅速竄入巷弄裡頭。
被車夫喚林五的人往領頭身旁湊近:「居然給溜了,若真是朝廷的人那可不好辦啊!」
「是啊...發出通緝!那小子白毛紅眼的甚是好認。但若無法在今天之內找到...我們也只好出殺手鐧了。」
「嗯。」林五沉著臉,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