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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傅帶著文鳥來到青樓,他熟門熟路朝特定位置走去,看見酒瓶散落在桌上,一人大口地喝酒,另一人則慌忙勸告。施傅踩著大步單手扛著柳絮,再拉著夏陽離開。到達青樓附近的空地,那裡停著一輛從附離借來的馬車,將人放在駕車位置他則坐在後方,喚著:「出發吧。」

 

文鳥飛回夏陽頭上,他摸了摸文鳥,然後生硬的碰著沒接觸過的裝備,柳絮見此拉過繮繩,說道:「你在旁邊看著就好。」

 

「……可是前輩你剛剛才喝過酒。」

 

「身為男人別總是顧慮一些有的沒的,咱的酒量可是好得很!」

 

語畢,柳絮握著繮繩往下甩向馬匹示意前進。夏陽坐在柳絮身旁,滿臉擔心看著對方。

 

根據地圖指示來到偏遠的山路,從出發到現在施傅和柳絮還是零交流,夏陽嘆了口氣望向正歪頭回望著他的文鳥,像是向牠發出求救信號與牠對望了一會。

 

施傅把糧貨堆成能舒服躺在上方睡覺的形狀,雙手交叉放在後腦,叼著菸草遠望逆著方向進行的景色。

 

駕著馬車的柳絮回頭望向用身體語言宣洩不滿的師父,喃喃說道:「都多大了,還耍這種小鬼脾氣。」

 

「師父只是不坦率而已,最後師父有來表示他很擔心我們啊。」

 

「要是那麼擔心打從一開始乖乖跟來就好啊!」

 

「廢話少說,那麼大聲說話是想吸引賊人的注意嗎?」

 

這條山路除了他們之外只有隨風擺動的綠草,施傅坐直身子,瞇著雙眸掃視表面安全的地方,道:「這裡安靜得不太自然啊。」

 

風勢減退夏陽頭上的文鳥赫然飛起,柳絮朝夏陽的方向撲去,回過神來發現一支箭精準插在旁邊的糧貨,要是晚了一步避開命中這箭的人便是他們。

 

「阿陽!前面!」

 

施傅從後方大聲喊著,柳絮因護著夏陽的關係背對前方,而夏陽則清楚看見用布蒙臉僅露出兇惡眼神的人,正拿著大刀毫不留情向他們砍去。

 

師父單手撐著糧貨雙腳一躍跳向他們,但刀快落在柳絮背上,夏陽隨即把對方抱在側邊,拔出背後的匕首擋下。

 

敵人運用大刀的優勢不停施壓,夏陽用盡身上的力氣削減攻擊。但刀身還是緊貼夏陽肩膀,對方順著這股力度利用刀的勾子往下一拉。這個舉動夏陽的左肩瞬間傳來劇痛,痛楚佔據全身化為麻痺,模糊的視野隱約看到鮮紅的液體滴落馬車。

 

「阿陽!」柳絮扶著站不穩的夏陽,把他靠在糧貨後拿起弓箭瞄向敵人,喊道:「你這混蛋!」

 

敵人就在眼前可以用箭一口氣刺穿他的頭顱,可是過於激動的情緒使雙手不受控的顫抖。柳絮咬著口腔內側滲出血的鐵味,頓時一個高大身影蓋過視線並搭著他不穩的兩手。

 

「柳絮,你先照顧阿陽。」

 

聽見施傅的話柳絮準備回話之際,看見對方臉上的表情馬上怔住。

 

施傅把菸草燃燒的部分狠狠戳搭敵人眉心,這股突如其來的疼痛使對方擺出扭曲的姿勢。施傅俯視一副狼狽盡是表現出弱者姿態的敵人,單手放在後腦,扭動脖子發出咯咯的聲音,道:「接下來交給我就可以,我去把這些畜生殺個片甲不留。」

 

平時總是吊兒郎當,如今卻不帶任何情感吐出冰冷的話語。柳絮讓開位置給施傅前進,施傅牽制敵人的時候,柳絮馬上撕下衣襬的布為夏陽包紮。

 

「前…輩……」感到左肩被某種東西纏住,夏陽緩緩開口用氣虛的聲線說著:「…叫師父別亂來……」

 

「你閉嘴,亂來的人到底是誰?」柳絮專注在夏陽的傷口,完全沒回頭觀看身後的情況,道:「你快點休息,接下來交給那酒鬼就好。」

 

夏陽望向被數位敵人包圍的施傅,他快速掃視敵人一眼後雙腳併蹬躍起,利用大刀橫掃其中三人。每一下揮舞都擊中敵人要害,絲毫沒有多餘動作。銳利的刀鋒畫出銀色光芒,從遠處看就好像看見鬥神一樣。施傅壓倒性的佔上風,夏陽還是用雙眸緊緊追隨對方的身姿,不讓他的身影消失於眼前一樣。但血量的流失,黑色畫面還是不留情蓋過夏陽視野,擋住眼前他看到的一切。

 

利器交鋒的聲音殘留在模糊的意識之中,當張開眼睛,夏陽眨眨雙眸,上方不是熟悉的天花板,周遭也沒有打呼聲。頭腦漸漸清醒過來,左肩傳來陣陣疼痛,才回想起剛才在山路的經過。

 

「醒來了?」

 

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柳絮正坐在床側看著夏陽。

 

「大家沒事嗎?」

 

「還有心情理會別人,你可是傷者耶?」柳絮下床走向床櫃,拿起水盤中的毛巾扭乾它,抹去夏陽額上的汗水。

 

「對了,師父沒有殺人對吧…?」

 

「笨蛋,師父剛才只是用刀背而已。那些人是附近一帶的山賊,已經交給上頭處理了。至於文鳥和家書在你呼呼大睡的時候也交給李夫人。作為回報李夫人介紹了不錯的大夫,目前你的傷勢已穩定下來,只要別亂動左肩就可以。」

 

「是嗎…」

 

夏陽只簡單回應一句,柳絮盯著夏陽的臉,對方落寞的表情盡收眼底。柳絮單手壓著夏陽的頭部並揉搓著,說道:「笨蛋又不是只有李先生才養文鳥,這可是十分普通到處也有的動物,回去後咱帶你去看就好啊!」

被發現內心想法的夏陽先是訝異,看見柳絮認真的表情不禁莞爾一笑,回道:「謝謝前輩。」

 

霎時傳來啪的一聲巨響,兩人同時望向聲音來源,喝得爛醉的施傅搖著酒瓶靠在門側,說著:「一壺酒、兩壺酒、三壺酒……」

 

「你這笨蛋!不要增加咱的工作量好嗎?!」

 

在施傅快倒向前方,柳絮頓時扶著他來到床上,然後把被子甩向說著夢話不停喃喃自語的施傅。

 

夏陽望著打打鬧鬧的兩人,目光移向左肩染紅的傷口。

 

他撫摸粗糙的布質,每觸碰一處血跡,即使臉上掛著笑容,眼神卻黯淡起來。

 

血染的畫面讓重要事物化為零,殘酷地讓自己眼睜睜目睹夢魘的經過。

 

夏陽緊握左肩把此刻的疼痛深深植入心中,認清這份痛楚要是發生在他們身上,體會到這個結果便放手。

 

如果能不再失去,曾經的夢魘也不會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