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Winter’s surprise gift 》
海黎與亞爾林共通主線
00
瑪利亞孤兒院的傳統，聖誕節的早晨所有的孩子都能到聖誕樹下挑選自己的禮物。聖誕老人會在聖誕夜將大家的禮物放在樹下。然而不知為何，禮物卻每年都會短缺一件，為了能收到禮物，孩子們總是爭先恐後的擠到樹下挑選。
除了海黎。
年紀差不多的孩子懂事以來，每年沒有拿到禮物的就總是這個紅髮的男孩。
他不是最大的孩子，卻是最懂事的孩子，每次挑選禮物時，他總是笑著讓給他人。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慣了"海黎沒有禮物"這件事。
今天又是聖誕節，聖誕老人留下禮物的日子，聽到起床鈴後，孩子們為了率先挑到自己心儀的禮物，焦急又興奮地一起往大廳跑去。海黎慢慢地跟在那群孩子後面。反正他知道今年他也沒有禮物。
但是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麼做之後老師們會對他鼓勵的微笑，之後一年，每次點心他能比其他小孩多出幾塊餅乾。
這是很划算的交換。
即使修女對他說過愛存在每個人心中，海黎仍不認為自己能在這裡找到"愛"這樣的感情。
面帶笑容就會得到喜愛，哭泣吵鬧會被厭棄責罰。 這是這棟並不大的孤兒院裡所有小孩知曉的規則。
無論如何都會被包容珍惜，這樣的"愛"哪裡都找不到。
海黎是跟在隊伍的最後方進入大廳。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今年的"禮物"多出了一份。在那個五顏六色的禮物後、已經熄滅的壁爐裡躺著一個渾身灰燼、傷痕累累的男孩。
那個男孩吃力的扶著爐壁坐起身，冰藍色的清澈眼睛冷冷地望著打算靠近他的老師。
既不移動、也不讓任何人靠近。
大廳的氣氛變得凝滯而尷尬。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從天而降的男孩是如何出現在壁爐裡的。
「你是附近的孩子嗎?」沒有回答。
「叫什麼名字呢?怎麼會在這裡?」男孩冷冷的與那個老師對視，和藹的笑容慢慢變得尷尬。
「你不會是被聖誕老人從煙囪丟下來的禮物吧?」
突然的，一個孩子突破大人的包圍圈，進到了那個臭臉男孩的視線。海黎以一種眾人不能理解的興奮如此問道。
查覺到大廳此刻氣氛不宜久留。
其餘的孩子們安靜快速的挑選禮物離開大廳，留下院長與老師們與那個突然出現男孩對峙。其中也包刮海黎。
大人們像是卸下什麼重負鬆了口氣，他們鼓勵的看著海黎，他們認為他們認為院中最懂事人緣最好的孩子，能解決這個從天而降的難題。
男孩依然誰也沒有理會
海黎好奇的打量著那個傷痕累累的男孩，他覺得這是聖誕老人終於想起他，決定獎勵他一個別人不會搶、也搶不走的禮物。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再接再厲。
「嗨，我叫海黎，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什麼也沒回答。
「你和一堆禮物放在一起呢，可是你看，大家都不要你。」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男孩哪根神經，他凶狠而冰冷的瞪視著海黎。
海黎看著他卻笑了起來。
「所以，你就是我的禮物啦!」紅髮的男孩攤開手「你看，我還什麼都沒拿到呢。」
回答他的是那個髒兮兮的男孩充滿敵意的冰冷視線。
「別害怕嘛，你只需要叫我老大就可以啦!」
就在一群大人的注視下，海黎自說自話的收穫了一個"禮物"與一個眼神兇狠的"小弟"
01
無論如何，那個被取名為「禮物」的男孩就這樣在孤兒院住了下來。
他的額頭有道血肉模糊的燒傷，身體上則滿是被不明器具傷害的痕跡。包紮時醫護室裡一陣陣驚呼，誰也沒想到一個五歲的孩子會被這樣虐待。
不知是不是被虐待之後的後遺症，禮物誰也不理，他從不開口說話，只是用那雙清澈卻讓人不寒而慄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所有人。
漸漸的，原本還懷有同情和好奇的孩子們散去了，老師們也不再關注這個似乎有著故事的孩子。
後半年孤兒院收到的物資很有限，帳本上每個月都是赤字，對於這突然增加的開銷大家都很頭疼。
孩子們注意到食物變少了，開始有人將視線放到了新來的”禮物”身上。
「他分走了我們的食物。」、「他脾氣很壞。」諸如此類的對話在孩子們之間開始傳開。
於是這個聖誕日來訪的禮物，成了所有孩子的敵人。
一開始孩子們只是偷拿一些食物，他並不反擊，然而當有人試圖攻擊他時，禮物變成了凶狠的猛獸。
那個被狠狠咬掉半只耳朵的男孩送進急救室時，禮物被關進了黑暗潮濕的儲物室。
從那天起，他成了”野蠻邪惡的孩子”。
「為什麼不解釋呢? 明明只要你解釋了，現在也許不是這樣。」
溜去教會玩耍而錯過這件事的海黎，從儲物室的窗戶溜進去，靠坐在再次變得髒兮兮的男孩旁邊。
他被小刀劃傷的手臂，血染滿了深色的毛衣，但誰也沒有注意到。海黎借著月光，笨拙地替不發一語的男孩包紮。
「就說他拿刀戳你，這樣起碼你不會被罰。」
「他把刀塞到我手裡。」男孩第一次回應了海黎的話。「在大人趕到的時候。」
那天大人震驚的眼裡，他握著刀，而那個男孩渾身是血，從那刻起他就知道，無論他解釋什麼都毫無意義。
海黎沉默地在包成蛹的手臂上打了個醜醜的蝴蝶結。
「下次幫你圍毆他。」最後他只這麼說。
02
大人的厭惡總是比孩子們的惡意效果更大。
不受歡迎的禮物開始被有意無意的忘記。在發放餐點的時候、在發放保暖衣物的時候。
秉持著大哥必須罩著小弟的想法，在天氣冷的時候，海黎會分他一半的毯子，兩人一起取暖。被苛扣食物時，海黎則會悄悄的偷渡食物給不走運的禮物。
「明明你笑一下，裝個可愛就沒事了。」某次海黎有點感慨的這樣說。
「像你一樣當個蠢蛋嗎?」開口之後依然不讓人喜歡的禮物不屑的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海黎挑起眉，將還有點燙的雞腿直接塞到男孩的嘴裡，努力的抬高下巴藐視對方。
「當蠢蛋就能換雞腿，真正的蠢蛋才不當。」
和平總是不會持續太久。真正的生活總是伴隨著起伏。
為了實現約定，海黎和禮物聯手圍毆了那個缺了半只耳朵的倒楣蛋。
隨著那個倒楣蛋的宏亮哭聲，這次乖孩子海黎榮譽的和野蠻邪惡的禮物一起被取消晚餐。
正在成長的孩子總是耐不住飢餓，於是海黎決定在晚餐發放前，偷偷去拿一點小點心。
眾人皆知萬事萬物總是一體兩面，海黎是大人眼中的好孩子，在孩子們眼中卻不一定受歡迎。在小孩簡單的心思裡，受到老師喜歡的都是媚上的叛徒。作為叛徒之一，海黎的潛在敵人其實不比禮物少。
這個潛在的危險在今日浮出水面。
海黎嘴裡叼著一個小餐包，正在往禮物嘴裡塞肉片時，餘光看到了某個孩子進到廚房。那個孩子並沒有立刻大叫，卻故意推了桌子一下。
原本就不太堅固的桌子用力晃了一下。裝滿熱水的茶壺隨著那個弧度跌下了桌子。海黎看著那個茶壺往自己砸過來。
熱水的話，不知道哭多大聲才能讓那混蛋被胖揍一頓，順便賺回晚餐。電光石火之間，海黎只閃過這個念頭。
3、2、1
預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
海黎睜開眼，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總是臭著臉的男孩正對著他，用背幫他擋下了熱水，水壺直接砸在他的左肩上。
撒在禮物衣服上的水還冒著白煙，而他自己不過被潑出的水灑到一點，手背就瞬間紅了一片。
海黎怔怔的望著他，禮物的臉因疼痛而白成一片，總是冷冷瞪視他人的眼睛緊緊的閉著。
然後下一刻，他倒在了地上。
海黎的腦中一片空白，在禮物倒下的同時，他和那個同樣被嚇呆的混蛋男孩一起放聲大哭。
03
最後聽到哭聲的老師趕到後將禮物送進了醫院，神奇的是，等他回來後，從前被厭惡歧視的待遇消失無蹤。屬於他的食物和衣物再也沒有短缺過。
他成了「英雄」。
海黎坐在小小的醫護室裡替新誕生的「英雄」換藥。
紗布揭下後，因燙傷而起泡爛掉的傷口在左肩蔓延了一大片。饒是再早熟也只是個五歲孩子的海黎抽了下鼻子。
這樣的傷口，一定痛得要死。
「這樣就互不相欠了。」明明應該痛得發抖的男孩卻冷靜地說出這句話。
海黎手一抖就不小心將整罐食鹽水貢獻給他的肩膀，成功獲得一隻痛到顫抖的禮物。
「這麼大的傷口只換幾隻雞腿，你怎麼這麼笨啊。」回過神發現食鹽水只剩下一點點的海黎心虛地將罐子放回架上，然後一邊拿紗布擦拭混著血水流下的鹽水，一邊嘲諷死憋著不喊痛的禮物。「這起碼也得換一年份才行啊。」
還有些抖的禮物保持緘默，不願撘理這個傷口撒鹽的混蛋。海黎對此毫不在意，在對方持續的沉默中，海黎拍拍胸補保證。
「放心，就算你很笨我也不會坑你，你接下來的一年的雞腿，就由我包了!」
然而那時誰也不會知道，半年之後，”禮物”就憑空消失在孤兒院。再也無人看過。
2019年的霍格華茲，海黎睜開眼從柔軟的床舖上猛然跳起。
「想起來了!半年份雞腿的債主!」
在深夜的寢室突然大叫的後果，海黎.蘇利文先生收穫了四只力道兇蠻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