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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劇情|四色玉手箱|限定交流with烏羽楝】RE:那個夏季—04:小烏鴉的童年,這樣沒問題嗎?

 

望著眼前的路途,原本在記憶中因為時光洗滌而有些模糊的場景一下子全都清晰了起來,而難以忽視的熟悉感更是讓烏羽渾身發冷。跟隨著長官的背影,那堅定的步伐像是不允許背後跟著的人有絲毫動搖,烏羽呼了口氣,強壓下心裡強烈的排斥感,亦步亦趨的跟隨著,並將目光死鎖在眼前的背影上頭,不去張望周遭的任何景色。

 

他忘記是聽誰說的、每個家族都會設個分界,從某處開始的行動就會被他人給注視,就如同自己的家族那樣,他記憶中的這個家族也是如此,一直按照記憶中行走的路線前行,但到了某處便堅定的停了下來,轉向其他方向不再往上方移動,而是在附近開始找尋起來。

 

「長官……?」

見對方在進入範圍前就停下了腳步,似乎是在找尋什麼的樣子,猶疑了片刻,還是問了出聲。

 

「說過了吧?我們沒有要拜訪那地方,只是在山裡找人而已、雖然不清楚目前在哪個位置就是了。」聳了聳肩、停了下來,老實說直接問就當事人或許就行了,但他覺得找尋的過程也是有意義的,就跟那玉手箱出現在面前的理由,由他開啟的玉手箱來到這地方,在這個時間點、可以想到的理由,大概只有那個了吧?「至於甚麼人……見到應該就能了解了。」

 

撇過了臉,望向離開道路之後的另外一端,從時間與空間推想,長官要找什麼人實在是不難猜測,而自己,也清楚的記得那孩子現在的位置……。

「要我告訴您怎麼走嗎,」嘴角揚起一抹莫名笑意,「長官?」

 

「……如果你願意說的話。」對烏羽露出的笑容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讓他有一些……『不安』,但是他還是將決定權交給了對方,默認自己要找的對象正是對方所想。

 

「那麼,請跟我走吧,這裡沒有正規道路,請小心腳步。」

其實並沒有必要補後面那句提醒,但還是端正的說了,像個領路人似的脫離了路徑,往更深的地方走去。並沒有回頭確認對方是否跟上,只是一股腦的、腳步靈敏的穿越了森林。

 

沒有多久,便來到了一片林地,與茂密的森林比起是稀疏了一些,大約兩層樓高的樹上結著無數橘澄的果實。

「大概就是這裡了……。」往四週張望了下,指著中心最高、結果最多的一顆樹,自己則退到附近的陰影之中。「您要找那孩子的話,就稍等一下吧。」

 

跟自己當初遇到的地方差了一些距離,環顧了一下這附近後得到的結論,為什麼要再稍等一會的原因他沒有詢問,也沒有詢問對方藏身到那的理由,是不想看到吧……已經快要遺忘的、過往的自己。

 

不久後,踩過落葉與樹枝的木屐輕踏聲就是答案,帶著面具、穿著山伏裝的孩子靈活越過了樹叢,嘴裡還輕輕的哼著童謠。孩子一面走著,一面回頭像是在看什麼,直到走到了那棵橘子樹下,一回過頭,就看見一個陌生的高大身影,愣了一下。

 

「你是誰?」不過片刻錯愕,孩子立刻一手搭上腰際上的短刀,擺出了架勢。不過猶然稚嫩的聲音與矮小的個子,實在是一點威嚇力都沒有。

 

「你好、我們是正在旅遊的人,來到這附近就想來山上逛逛走走。」貙柩直接坐到地面上與小孩的視線持平,將手中的東西也都放到地面,兩手舉起讓小孩看清楚:「你剛剛唱的是甚麼呢?」

 

「外地人?難怪會不知道,這裡是不可以隨意進入的領域……唔……」孩子似乎自己找到了答案,同時很快的因對方的動作而放鬆了下來,直接轉移了注意力。「剛剛的……?啊,是通りゃんせ喔。」

 

收起了刀,孩子輕輕唱了起來:「通りゃんせ、通りゃんせ,ここはどこの,細道じゃ、天神樣の、細道じゃ,ちっと通して、下しゃんせ,御用のないもの、通しゃせぬ――」

唱到一個段落,嘻嘻的笑了起來,「這裡是通往神明大人居所的道路,沒事的人不可以通過的喔。」

 

「神明的居所阿、你是說附近有神社嗎?那樣的話我想不要緊的,對真正的神明來說人是很小的,所以不會仔細去看每個人,何況只是剛好經過的人就更無關緊要了。」貙柩從袋子當中取出陀螺跟繩子:「不過還是謝謝你告訴我們,這個送給你當作告訴我的謝禮。」

 

「是有神社啦,不過不是指那個神明大人……」歪了歪腦袋,年僅十歲的孩子自己似乎也搞不清楚這其中的差別,注意力再度地被所謂的禮物轉移了開來,「哇!禮物嗎?那是什麼?」

覆蓋在烏鴉面具下的表情看不清楚,但從語氣中可以聽出驚喜,一下子就忘了一開始的戒備,湊了上去想看清楚些,「這是什麼?該怎麼玩?」

 

「這是陀螺、像這樣把繩子繞上去……」將旁邊的落葉清開一些,站起身抓著繩子的一端將陀螺往地面上用力的的抽開,只見木製的陀螺平穩的在土地上轉啊轉的,陀螺上頭漆上的花紋在陀螺轉動時變成其他圖案:「如果在平穩且硬一些的地面上打會轉的更快,有兩個的話、拿木頭的斷面當比賽的檯子,還可以讓兩個陀螺相互碰撞比看誰能在檯子上撐的久。」

 

在小孩盯著轉動的陀螺時、貙柩撿起附近的木棍,在陀螺停下時將它給撈了起來,重新示範給小孩看纏上繩子的過程,然後這一次是朝天空打上去、在落下時用木棍接著讓陀螺在木棍上頭轉:「厲害一些的話還能夠像這樣子玩,據說最初是因為看到有其他孩子拿松果轉啊轉的,才做出了這個跟松果一樣形狀的陀螺呢。」

 

「哇----」看著對方靈巧的讓陀螺在細細的木棍上轉,發出了驚嘆的聲音,滿臉都是按耐不住地興奮,「讓我試試!我也想試試看!」

 

「嗯、當然,這可是要送你的,先從纏繩子開始試起吧,那邊有刻些凹槽可以將繩子按著往那繞進去,對、就是這樣……」看著小孩纏好後、他讓出點空間給對方,細心的提醒:「甩的時候手臂要打直,拋出陀螺的動作交給手腕。」

 

「嗯嗯,手臂打直,像這樣嗎?用這樣的方式甩……嘿!」一邊回想剛才對方甩出陀螺的動作,在準備的同時也不住地詢問確認再三,最後才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把手中的陀螺甩出去!

 

然後啪的一聲,陀螺華麗的直線噴射後摔在地上,還反彈了幾下。

 

「欸。」愣了一下,卻也沒失望,很開心的笑了起來,自己跑過去把陀螺給撿回來,「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難一些,可以再打一次給我看嗎?」將陀螺再次遞了出去。

 

「好啊、陀螺打出去時看起來是有轉動的,但放下去時是平平的放喔,剛剛應該是繩子太早抽出來了的關係……」接過陀螺後、攤平手掌、放慢動作,從繞繩子時就能看清楚,然後:「有嘗試過在水面上丟石子看能彈幾次嗎?這跟那個丟的方式是相似的……」

 

「在水面上丟石子、彈幾次?」歪著腦袋看著,然後搖了搖頭,「不知道,那是什麼?石頭會飄起來嗎?可是石頭很重,丟到水裡就會沉下去了啊。」

 

「就是種可以自己玩的小遊戲,用小河邊撿到的小石頭最好是平滑一些,對著河面丟、看能彈幾次才沉下去,厲害的可以讓石頭彈到小河的對岸喔。」既然沒有玩過、索性貙柩就放慢動作給小孩看他甩出繩子的動作,因為速度放慢了許多、所以這次轉的沒有前一回的快,但依舊很穩定的在地面轉動著:「這個不能在塌塌米或溼答答的土上玩,這下面像角一樣的軸心會卡在泥上,或是讓塌塌米破個洞、所以要小心喔。」

 

「好。」用力點點頭表示有聽進去,視線緊緊盯著旋轉的陀螺,一直到陀螺的動力逐漸消失而倒下,才過去將陀螺撿了回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一點一點將繩子繞了上去。完成後,到處踩來踩去像是在找適合的位置,最後滿意的停下腳步,瞄準看準的地點,將陀螺甩了出去。

「啊!」這回陀螺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摔到地上,搖搖晃晃的轉了幾圈才倒下,在地上咕嚕嚕的旋轉著。孩子手上捧著繩子愣了一下,立刻轉過頭望著教他玩遊戲的人:「這算成功嗎?」

 

「當然算,你學的很快呢、接下來就是多玩幾次,熟練了就會知道自己哪個時候丟可以轉的又快又漂亮。」示意小孩先將手中的陀螺借給自己一下,從袋子中又取出個稍大些的陀螺,先打出大的陀螺後、將小的打在大的上方,兩種不一樣的花紋重疊在一起變成另一番模樣,他將小陀螺還給那孩子後,用樹枝在大圈跟小圈:「然後就可以進階練習、怎麼讓陀螺移動又不會超出圈圈的範圍。」

 

「喔——」對一個陀螺都還打不穩的孩子來說這難度實在一下高出太多了,不過一點也不影響他挑戰的興趣,繼續纏著這個送禮物還教他玩的陌生人更多技巧,期待自己能早日打出同樣的花式。不遠處站在陰影之中的烏羽雙手抱胸,安安靜靜的看著,被面具遮住了半張臉,什麼表情都看不出來。

 

「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其他的玩法嗎?」將陀螺捧在手上,不斷將繩子纏上後又甩開,確實是丟得越來越穩了,孩子扭過頭,露出有些得意的笑容。「好有趣喔,這些我從來都沒有玩過呢。」

 

「有阿、還有其他的……」另外又示範了將陀螺打出去後,用剛剛打出去的繩子將陀螺給小心的弄到繩子上之類的玩法,看著嘗試那些的孩子露出笑容,他也跟著笑著:「有些遊戲需要借助一些東西,有些下雨天也能在家玩的遊戲還有些單是這森林裡就能玩的也有,比如跳格子或是跳繩、翻花繩跟拋沙包……」說著就從袋子中拿出相對應的東西,像是小沙包或是花繩,在剛打陀螺累了後最適合這種慢慢回復體力又不無聊的遊戲。

 

「好多喔!」孩子完全沒注意到為什麼說是旅行者,卻會帶著這麼多跟旅行無關的童玩,像是專程來找他玩的一樣這類問題,而那些對大部分孩子來說都稀鬆平常的玩具,卻都是他第一次看到的新奇玩意,每一個都讓他充滿興趣的玩了起來。

 

「啊,會累嗎,會肚子餓嗎?」

完了一陣子之後,稍微休息一下,孩子卻還是坐不住的爬了起來,指著周遭結實累累的的果樹,「有很多橘子喔!很好吃的,我去幫你摘來!」

說完,便找了最近的一棵樹,手腳靈活的爬了上去。

 

「謝謝、但是還請注意安全。」貙柩站在樹下、有些不知道該擔心,還是該為這孩子的善意而微笑,只好在樹下附近看著。

 

「沒問題的!」

孩子很自信地給了對方一個笑容,很快地就選了幾個已經轉為黃澄色澤的橘子,摘了下來抱在懷裡。「接住喔!」還同時玩鬧似的直接從樹上扔了下來。摘了大概六、七顆左右後,才直接從樹上跳了下來。

 

「看吧,沒事的。」把橘子全都放到了地上,拍了拍手掌心與衣服,孩子獻寶似的,「這麼多應該夠吧,橘子很好吃喔!我最喜歡橘子了。」

 

「喔、真是很不錯的身手,很厲害可以一口氣拿那麼多……嘿、我都接穩了。」不慌不忙的接過對方丟下來的橘子,回應對方的是大大的笑容,看孩子期待的樣子他撥開了一顆當場吃起:「我也喜歡呢、在炎熱的時候,吃的酸酸甜甜的橘子感覺很消暑,這裡橘子都長的很大很壯實呢,謝謝你請的橘子很甜很多水分。」

 

「嘿嘿。」被稱讚了,孩子揚起臉開心的笑了笑,然後便就地坐了下來,也開始剝起橘子,「晚點可以帶一些回去給姊姊……唔,不知道結束了沒有……」

自言自語的念著些什麼,同時也將手裡的橘子都剝好了,一邊把橘子放入嘴裡一邊問著:「是說,叔叔是從哪裡來的旅行者?接下來要去哪裡?」

 

「這個阿、我來自帝都大概是那個方向,至於要去哪就順著心情走,畢竟是旅遊嘛、決定目的地有決定了的樂趣,沒有決定也有沒有決定的樂趣,對於不知道的地方、聽住在那附近的人來理解,或是自己去發現那個地方有趣的地方……」不知道是說給小孩聽或是後方的烏羽,也許都有吧……不侷限於一個地方的樂趣,想要告訴他們、打開箱子知道來這時期時,就已經猜測到為什麼會來這,定是……想彌補當初玩的、說的太少,但那時的自己同樣也是年輕的孩子,大概無法像這樣說出這些:「或許會迷路、遇到下雨,遇到討厭的事情、但走遠後還會遇上其他好事情的,不需要為了討厭的事情停下來,就像雨後會有彩虹、春筍也會大片大片長出來那樣。」

 

「喔——所以叔叔,去過很多的地方嗎?」孩子似懂非懂的樣子,年紀尚幼的他所經歷的還太少,似乎不是非常能理解對方所說的,「我在想啊,或許等到我長大以後,可以下山去了之後,也想去看看很多東西!像是……故事裡有寫到的,很大一片、藍色的水!平坦的、一望無際的綠色稻田——」

 

「像是冒險的感覺對吧?」說著的同時,也不住地用手比劃著,從這個點劃了一個大圓弧,像是在想像中出現的海洋與稻田,「其實我現在也在探險喔,嘻嘻,這個地方也是我不小心亂走才找到的呢,誰都不知道喔。」

 

「是嗎、你很厲害呢,要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遇見……」本來有所顧及的手終究還是伸出來摸了摸這孩子的頭,很想回頭去看保持沈默的那人是什麼樣子的表情,但他似乎不想跟這孩子碰面,而且有面具在也很難看清楚,所以後來還是作罷:「這裡就像是你的秘密基地呢,希望當你下山時能在發現許多有趣開心的事情,在那之前……我在告訴你一些遊戲吧。」

 

「好哇!」

吃掉了手上那一份橘子,把其他的都放到旁邊去,興高采烈地又開始玩了許久。確切的時間不太清楚,但如此興奮地玩了一陣子之後,孩子也開始打起了哈欠,變得有些懶懶散散的。

 

「嗯唔……」心不在焉的玩把著手中的沙包,「不知道結束了沒有……」

 

「你睏了嗎?」順了順那孩子的頭髮,讓那孩子靠在樹幹,然後自己則是收拾那些東西,將他全放到了這孩子的身邊,那些打開始就全是要給這孩子的。

 

「嗯……」揉了揉眼睛,順從的在樹旁的位置窩成了一團,跟對方喃喃說了些「不可以往上走喔」之類的提醒,便昏昏沉沉、毫無戒心的睡著了。就這麼直接躺在落葉上頭,旁邊還堆著一些童玩,看起來實在挺像小動物的樣子。而在確認孩子真的睡著、連呼吸聲都變得平勻之後,烏羽才從陰影之處走了出來,但仍隔著些許距離,沉默地看著孩子與長官。

 

******

下回預告:

比十六年前的長官還早先了一步,看起來同樣展開的玩樂,

卻因為年歲增長的經驗為那孩子帶來了比之前更加明亮的色彩。

 

你最喜歡的那個夏季、那是綠葉上長出橘澄色果實的豐收季節,

同時這也是與你與那個人初次見面的季節,

在不自由日子裡難得愉快的那日,卻也是災厄蔓延到身上的日子……

 

吶、長官……我有個請求……

等等、您在做甚麼——!

(某隻小烏鴉哀號)

 

玉手箱最終回

RE:那個夏季—05:長官、那種事是可以當成像逛街購物一樣隨便做的嗎?

烏羽:長官你明明沒有買面具,到底這面具是哪來的啊?

貙柩:以前的我在那年紀總是要執行遮掩身分的任務……

烏羽:(所以偷偷摸走了嗎?從那麼早就這麼打算!?)

貙柩:反正偷自己又不算犯法。

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