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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go House

  1. She’s only drunk when he’s around

「你喝太多酒了」男人說,從棋盤上抬起頭不認同地看向她,眼裡是對Gaby來說不必要的擔憂。「而你下太多棋了」她不甘示弱同時有些挑釁地搖搖酒杯回應。

記得誰曾這麼說過:當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無論剩下的結論有多麼荒謬那也是唯一的結論;而套以現在的情況來說那荒謬的結論就是俄羅斯人Illya Kuryakin不會喝酒。

一滴都不會。

Illya沒有回答,回頭繼續專注在黑白方格上,猶豫著是否讓白皇后吃下黑主教。

橫躺在沙發上的Gaby盯著杯中冰塊在燈光下反射出的光芒,幾乎是挫敗的考慮如果現在一腳踢翻那盤棋能不能讓事情好玩一點,那不會太麻煩,棋盤就在她腳邊、她和Illya中間的小桌子上,那桌子在他們入住的第一天便被她用酒瓶占據,目的無他只是想實驗看看那是否能減少棋盤出現的機率,當時Illya看了沒說什麼她還為此短暫的高興了一會,不過隔天早上桌子還是被清空、酒瓶歸位,當天下午飯店提供的高級木製棋盤便囂張的佔領矮桌直到現在,在酒精的催情下那附毫無自我意識的棋盤看起來更邪惡了,而她只需要稍稍一晃腳就能──

「老實告訴我,我親愛的俄國朋友、」

淡然的笑容夾著醺人的語調,Gaby將視線從冰塊上移開,對上那雙從棋盤上抬起和她的視線相撞的灰藍色。

「你會對我發脾氣嗎?(Will you ever be mad at me?)

她的語調和笑容一樣淡,眼裡沒有什麼能讓Illya猜出的情緒;但是Gaby感覺得出來她那雙手抵著下巴的俄羅斯朋友情緒變了調,雖然這一如以往的難以察覺,而她一如以往總是能感覺到。

「噢、以防我沒說清楚,你知道我指的發脾氣是──

「不會(Never)」灰藍色先斷開,視線重新凝聚在黑白方格上。

「不會?」

「不會」

「噢」她重新盯著冰塊卻沒真的在意它長什麼樣子,酒精模糊她的世界慵懶她的思緒,若是Gaby注意看便會發現那隻被凝結在冰塊裡的小蟲子,但是她沒有,一如她沒有晃腳踢翻那該死的棋盤,沒有在醉得要命的時候糊里糊塗的攀上誰的肩膀、吻上誰的唇,沒有追問那個易怒的人他對著全世界發脾氣卻唯獨不對她是為什麼;她什麼都沒有…Gaby仰頭飲盡杯中的伏特加,冰塊敲撞著清脆聲響撞上她的鼻尖;她發出滿足的聲音後扔下杯子,玻璃杯摔在厚地毯上毫髮無傷。

被打斷思緒的Illya機警的看了滾動的杯子一眼後抬頭看向她;而Gaby的小腳在那秒正好踩上棋盤的空位、墊著腳指蹲在他眼前;白皇后和黑主教一同被她踢翻。

酒氣撲鼻,Illya不合時宜的疑惑起她是如何再如此醉的情況下維持良好平衡,在自己意識到之前他甚至已經伸出手準備接住隨時會迎面撞來的女孩;然而她如貓般輕巧的蹲踞在桌子上、以過近的距離靜靜的看著他,這時Illya忽然注意到Gaby的眼睫毛其實比頭髮的顏色稍淺一點。

她什麼都沒有,但是她該。

「那麼、你會對我抓狂嗎?(Will you ever go crazy about me?)

Gaby歪頭、低聲問到。

隨著她在空氣中拋下最後一個帶著酒氣的語音,時間靜止;曖昧的雙關語讓Illya一時語塞,準備好的話語流暢的滾過喉嚨卡在舌尖。

然而女孩沒那麼有耐心,見他沒有回答Gaby自顧的扯開一個近乎無所謂的微笑;在Illya能發出任何音節Gaby向前倒進那雙準備扶助她的臂彎。

收攏雙手,他抱緊失去意識的chop shop girl,不用、也來不及給出任何答案。

或許,任何的答案和話語都不是他們此時所需要的。

 

 

  1. He only drinks when she’s not around.

第八次。

他嘆氣,第八次環抱起女孩,像是搬運小動物一樣毫無阻礙的將Gaby抱回床上、為失去意識的她蓋上棉被,以睡夢中的人絕對聽不見的音量祝她好眠。

第八次;在Gaby失去意識遵循地心引力倒向他的那瞬間,Illya想到。

他回到黑白棋盤面前將幾顆被移位的棋子照著記憶擺好;白皇后最終沒有吃下黑主教,Illya握著她卻始終記不起她應該在哪裡。

自他們合作起,他和Gaby10次因為任務關係同房,而其中有8Gaby醉倒在他身邊,他每次都會將她搬回床上如他每次都會在一開始就拒絕她的邀酒一樣。

Illya開始懷疑或許自己想保持清醒的原因之一是為了這個,總得有人當善後的那個,而顯然那絕對不會是Gaby

Illya曾想暗自了解Gaby總愛把自己喝到醉倒才能睡覺的原因,畢竟基於工作關係他該了解,不是嗎?

或許是Gaby在東德的遭遇讓她變得必須依賴酒精才能助眠?

這條可能性後來被Waverly間接否決;或許是她已經酒精上癮?但是她並沒有那些典型的症狀,即使好幾天沒有喝到酒也不會暴躁不安,顯然她只是愛它而已。

她愛喝酒,但酒量又沒有那麼好。

Illya在某次曾跟Solo講到這個,他斜倚在廚房門口告訴當時正在煮菜的美國人別在菜裡放那麼多酒,Gaby的酒量實在沒有那麼好;穿著圍裙的美國人拿著平底鍋,看看他又看看外頭在客廳看報紙的Gaby,聳聳肩微笑著倒下半瓶的紅酒。他差點沒掐死對方。

「你就是不懂是吧?」Solo揮舞著一根尖銳的胡蘿蔔閃避Illya的奶油刀攻擊;他們在爐子上的平底鍋發出不詳的滋滋聲和悲慘的氣味之後、在Gaby的聲音客廳傳來問他們在做什麼之前,結束這場小小的戰爭。Solo甚至在Gaby探頭進來瞇著眼問他們是不是在打架時將那根尖銳的胡蘿蔔剁成無害的丁狀。

這小小的戰爭結束於Solo美妙的道地德國菜下,留一句Illya至今仍想不破的問句,也或許他之所以沒忘記那句話單純是因為Solo被他揪著領子時的表情太欠揍,在揍歪那張笑容以前難以釋懷。

Illya揉揉眉間並放棄回想。

晚間九點布拉格的老鐘聲颤颤巍巍的透過窗戶而來。他收起棋盤並確認沉入夢中的德國女孩不會忽然醒過來後打了一通電話請客房送了兩瓶伏特加上來。

他喝酒的,他當然喝,只是不在Gabya面前喝。

房門敲響,打開門後那張笑臉卻不是客服人員專業的商業式笑容,而是某個讓他想一拳揍歪的──

「希望你們還沒睡?」Solo晃晃手上的酒瓶臉上帶著賊笑,他知道Illya會說什麼,一如他知道對方在大半夜看見他出現在門口時會有的表情;他理應傷心,畢竟會對他的臉說不的人真是少之又少,不過不,因為他是Illya Kuryakin,而對方無奈且厭煩的表情總能讓Solo開心,所以不。

俄羅斯人還穿著那件呢色外套和黑色高領。

「我們已經要睡了你可以滾回去──」

Solo正要大翻白眼吐槽這明顯的謊言,一名侍者帶著兩瓶酒從轉角走來,點頭致意後站定在他們旁邊;

「先生?」侍者用不太標準的英語問到「您的兩瓶伏特加已經準備好了」

Solo承認他和Illya之間一直存在著某種微妙的角力,而這場,從Illya僵硬的臉色和從胸腔吁出的常常一氣來看,Solo勾起大大的笑容,是他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