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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夜綺談】外章.不能被想起的事(屋久島日比野)

其之1

  望著眼前沒有察覺到自己存在的男子,少年模樣的幽魂.屋久島日比野嘆了息。即使自己成為了無法再干涉那人的狀態,還是希望過往那些事無論如何都能不被想起。那些——曾經使他有著戀慕一般的心情,現在則是擔憂著的周防院鴉守——曾使那人毀壞的事。他再也不想感受那些只能望著、無能為力的感覺了。



  屋久島與鴉守初次見面是在中學校,後者剛入學不久後的時期。從東北來的一年級高材生、剛入學便在許多科目取得相當優異的成績、甚至取代高年級生得到了全校首席;如此的傳聞使全年級上級生或下級生、以及師長們都開始對其抱有想一探究竟的想法。然而,悖離許多人的想像,那位令人驚異的新生,僅只是個矮小瘦弱的、身形如稚童一般的孩子。

  周防院鴉守,東北某處地主家族的長子,據說那一黑一紅的雙眼是有著妖異.烏鴉天狗混血血統的象徵,以中學一年級生來說那體型簡直瘦小得與年齡不符;另外,面貌相當標緻、初次見到甚至會誤認為秀麗女娃——是相當容易被特定人士盯上的存在。

 

  待在校內剛邁入第二年,屋久島很清楚此處學生中同性傾向者不在少數,部分身形比較纖細的同儕會對表現出鑾童愛好的華族上級生諂媚以獲得特權、師長們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也有私下和學生交際的狀況;這些都是司空見慣、理所當然的醜陋事。相貌端正、有著西洋血脈的屋久島也被人追求過數次,不過因為不願同流合污,無論是誰都拒絕了;所幸並沒有被人報復——僅是如此。因此對於那位新生,只覺得大概也會很快淪陷了。

  然而,無法否認確實有點受到那人吸引……不知為何,很在意那雙空虛的異色瞳。

 

  [那些事與我無關,我也沒興趣。]對這腐敗的環境感到厭煩的屋久島,只想盡快畢業離開;在遇上那孩子.鴉守之前,屋久島一直是這麼想的。也不曾想過,自己會撞見那人受到欺凌的狀況。若是平時,只會當作沒看到而離去——那時,屋久島卻走過去了。



  「不過是一個新生,很囂張嘛!」「……並不是……」校舍中某個罕有人經過的角落,高大魁梧的上級生邊怒吼著、邊拉著周防院的領子,將那矮小身軀抵上牆;記得那是華族「武者小路」家之子,總是打壓著下級生和師長,以迫害他人為樂,也有很多「手下」。那力道之強勁使旁觀的屋久島甚至感到肩頭也疼痛了起來,那低年級生卻面不改色並且沒有做出像是抵抗或不悅的反應。

  「你那令人討厭的眼神是想怎樣,看不起人嗎!」用力一拳往面部揮去。

  「……不是……」那拳使得精巧的面貌稍微腫起,嘴邊留下血跡。對此,受到力道影響而無意識偏過頭的那人,仍舊面無表情。呆滯的雙眼不知望向何處。

  「是啊是啊,那種像鮮血一樣的紅眼睛真令人噁心呢!」「那根本就是瞧不起人的眼神呢!」一旁,兩名和屋久島同樣身為二年級生的「手下」附和、幫忙煽風點火。

  「真是礙眼,給我補償!」聽到這句話被說出,屋久島暗想著〔完了〕。不過仍對校內風氣不甚熟悉的周防院當然不會明白,那幼嫩的聲音問道:「……該怎麼做才好?」武者小路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那是找到玩物的表情。「簡單。我說什麼就照做,不管哪時叫你都給我過來。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奴隸。」對於這種等同尊嚴遭受踐踏般的要求,只要是常人都會多少有些抗拒;屋久島這麼想著,武者小路的模樣也像是一副想看到對方「受到屈辱而面露不悅」的神情。

  「……如果那樣就行的話,知道了。」然而,周防院卻完全不猶豫地這麼說了。魁梧的上級生一時露出訝異之情,隨即轉為邪笑:「好極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