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Paste.it

【博戲】

魏IF前提.李典



   『站哨的時候沒事不要東張西望、不要亂看。』

 這是軍營站哨的不成文規矩,同時也是站哨前于禁將軍盯著自己說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此時此刻的李典深深覺得說出這句話的人,一定是某位比享樂軍師還要聰明的人吧?他內心如此悲嘆。

  「若你告訴別人你看到了,你就準備等著瞧吧!」

 那個惡夢是如此告訴自己的。


※ ※ ※ ※ ※ ※


  「失靈是什麼意思?」

 一個字一個字沉聲說道,夏侯惇冷著臉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看著雙手反縛在後,被于禁制伏在地的李典。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不要再問我了啊!

  李典內心暗暗叫苦,嚥嚥口水,鼓起勇氣為自己辯駁。

   「夏侯惇將軍,于禁大人,就、就我什麼都不知道啊!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主公去哪裡了啊!一點預感或想法都沒有!一點都沒有!真的都沒有!」李典忍不住激 動再三強調,然而在觸及獨眼將軍那凌厲得像是自己若再不說出曹操大人的下落,不僅軍法處置甚至更甚的眼神,讓自己忍不住閉上嘴。「是真的……。」



  「是嗎?如果讓吾知道李典將軍你其實知道曹操大人真的去了哪裡,吾人必定軍法處置!」

  于禁厲聲吼道,李典悄悄覷看四周噤若寒蟬的眾人——一臉事不關己、煩厭之情分外明顯的賈詡軍師,苦惱搔著臉的夏侯淵將軍,癟著嘴、面露出自責之色的許褚將軍,還有一如往常、面無表情老頑固張遼,跟與身旁荀彧大人一樣、臉上寫滿擔心的樂進。

  ——如果那時候聽從自己的預感,繼續數著不知道第幾輪車旋戟上那一個一個的尖刺,搞不好什麼事都不會發生,自己也不用在這裡撒預感失靈這樣的漫天大謊。

  感嘆之轉回眼,無意間與眼前的兩位嚴肅得要殺死人的將軍視線交會,才正要躲開,樂進開口。

  「失禮了!夏侯惇將軍、于禁將軍,但是我認為李典將軍知道什麼這件事,不重要!」

  像是聽見赦罪令一般,耳目瞬間清明起來,李典望向一臉認真、舉高手發言的樂進。

  「樂進將軍,你幫這傢伙求情,吾也不會讓他逃避軍法的懲治的。」

  「于禁將軍,但我還是要說!」

 ——樂進……如此救命之恩,我李曼成、永世難……。

  「我覺得!李典將軍預感失靈這件事比較重要!」

  一臉認真地看著夏侯惇和于禁的樂進,其所出之言卻令李典絕倒,若不是被綁縛在地,他還真想衝上前敲醒樂進腦袋。

  ——樂進!可以拜託你不要把事情弄更糟嗎!?失靈就失靈了啊!別掀我的謊啊!還有你重要的標準到底是什麼啊!

  「吾,張文遠也如此認為。」

  ——老頑固,你搭什麼腔啊!

   「哈哈!沒錯、沒錯!」在張遼也冷靜地開口贊同後,原本面若死魚的西涼軍師似乎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面露不善,撫掌大笑,讓李典背後涼了一截。「李典將 軍準確的第六感一直以來的確是我軍的重要寶物之一啊!這下突然不見可是很不得了的事呢!況且沒有預感的李典將軍,就像主公常說的雞肋一樣——食之無味、棄 之可惜。」

  ——賈詡大人,我是雞肋這評價還真是謝謝啊,還有您說謊都這樣不打草稿的嗎!?什麼時候我的第六感變成我軍重寶啊?

  「唔,這樣想也是啊,惇兄。」夏侯淵將軍摸著下巴沉吟半晌點頭,看向自己的兄長。「第六感消失這的確蠻嚴重的啊!你看李典將軍的天氣預報挺有用的喲不是?」

  似乎是被眾人的說詞給動搖,夏侯惇冷哼一聲,睨了眼跪伏在地的李典。「哼,也罷,若是這傢伙當真什麼都沒看到,他那預感也能用來指路,我就能知道孟德到底往哪去了。」

  「但素,要怎麼讓李典將軍的預感回來呢?」

  許褚所提的問題一語中的,讓大家沉默不語,到底該怎麼讓無形無色、虛無縹緲、不知道何年何月消失的東西回來呢?

  「……我想,是不是該先將李典將軍鬆綁呢?現在失去第六感的他,才是最無助的吧?」一直陷入沉思的尚書令荀彧,抬起頭提議道,清澈的眼看向李典,然而這樣的目光反而加重說謊者內心的罪惡感。

  「李典將軍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回第六感的!」樂進那信心滿滿看著自己的眼神讓李典感到有些不忍及窩心。

  ——真是謝謝你啊,樂進,但你這次真的不用這麼積極,還有荀彧大人,你這樣為我說話我是很高興啦!但沒這麼嚴重。

  看著為自己說話的兩人,在剎那間李典還真希望自己的預感是真的消失不見,若讓樂進和荀彧知道自己預感消失只是個謊言,那麼......。

  李典原先看到開始面色犯難的眾人,心中就升起些愧疚,自己這樣的謊是不是說得太真實?該不該別管那則對自己下的警告,直接突然宣布自己的預感回來然後告訴大家自己所知道的真相之類的?這樣說不準還比較……。

  正值李典這內心擂鼓咚咚、天人交戰的當下,一個輕快的腳步聲噠噠而來,瞬間不好的預感令李典抬頭勉強向後張望,在看見男人之時,他內心的不安大增。

 ——看來接下來會很麻煩了。

 「啊啦~各位你們好像很凝重的樣子呢!」從背後帳外照進室內的陽光映得來者金黃髮色燦爛,享樂的軍師嘴角漾起笑。

 「需要嘉獻策幫忙嗎?」


  ——曹操大人!您怎麼沒帶這傢伙一起去玩啊!?


※ ※ ※ ※ ※ ※


 「那可真是、不得了啊。」

  夏侯惇、于禁和許褚三人為了繼續尋找曹操而離開,乍到的郭嘉耐心傾聽樂進霹靂啪啦的『前情提要』,而後他看向在夏侯惇將軍、于禁將軍同意下被荀彧、張遼等人解開身上重重束縛的李典,露出微笑,那笑容直讓李典如坐針氈。

  ——早知道就不要扯這爛謊,早知道就如實告訴夏侯惇將軍主公的下落,早知道就伸頭一刀準備被軍法執行。

  荀彧手掌輕輕拍了胡思亂想之人的肩,穩定他那忐忑不安的情緒,李典仰頭看向對方。

  「放心吧,李典將軍,身為謀策的軍師,我們一定會幫你的。」像是另外兩位軍師笑容的反差,對現在的李典來說荀彧大人那抹親切微笑在李典曼成眼中就有若春日和煦陽光,說有多溫暖就有多溫暖,爾後他回頭看著身後另外兩位魏國軍師。「對吧?」

  ——荀彧大人,出策的話,其實有您就夠了。

 「文若都這麼說了呢,況且、與君同袍。」

 郭嘉表情意味深長,而一旁的賈詡臉上神情亦然,攤開手,同樣接話一搭一唱說下去。

 「唉唷唉唷,荀彧大人沒說錯啊,李典將軍的第六感消失,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你一定很擔心害怕吧!」

  ——這兩個不懷好意的傢伙!根本唯恐天下不亂!

  李典沉默無語內心卻憤然大罵,像吃了悶虧般瞪了兩人一眼,此時樂進舉手開口發問。

  「那麼!要怎麼讓李典將軍的第六感回來呢!?」

  --樂進你不要再問了!那東西根本沒有不見啊!

  「樂進將軍,如果你東西遺失了要去哪找呢?」對於這問題,郭嘉一個旋身,盤腿坐上不知他何時跑去拉來的席座上,支頰笑望著煩惱而皺眉的樂文謙反問。

  「走回去路再找一次!」偏著頭想了想,得出答案後,樂進朗聲回答郭嘉所問的問題。

   「正是,樂進將軍,路怎麼走就怎麼回去。」放下撐著下頷的手雙手合十一拍,笑得更開的郭嘉彷若心裡已有個推演好的沙盤般,好整以暇地繼續說道。「不論找 小貓、小狗或是找根~本沒有消失不見的東西,這可是找東西的第一步,而現在,我們要找回李典將軍珍貴的第六感,那麼。」

  兀地打住話,眼底透出的捉狹目光像是吊胃口般環顧眾人,最後目光停在在場的尚書令大人身上,喚道。「文若,如果是你,當想不通戰略時,你會怎麼做呢?」

  「唔,和奉孝、文和或是眾將討論長談、沙盤推演一類。」被點名的荀彧認真沉吟回答道。

  「是啊,就像我倆經常徹夜長談一般,文若你昨晚真的是……。」

  「奉孝!正經點……現在在討論李典將軍的困擾,請別岔題。」被對方意有所指的話嗆到而驚呼,荀彧露出赧然之色,迴避眾人投射而來的目光,蹙眉責備目光看向郭嘉,向眼前長年以來的好友斥道。

  「可是文若你明明就很……抱歉、抱歉,文若,言歸正傳。」彷彿意猶未盡地調戲一般說著,但在觸及對方帶有慍怒的責難眼光後,才賠罪地向荀彧露出笑容,隨後斂起顏,郭嘉難得正色說道。

  「同樣的,李典將軍的預感也是,不見的感覺、就用需要用到那感覺的方式,找回來。」
  
  以手勢示意眾人坐下,郭嘉從懷中取出了兩枚塊狀的小東西。


  「博煢?」

  夏侯淵與張遼看著軍師從懷中所取出之物,同時疑惑出聲,說來眼前之物並不是說不熟悉,那是遊玩六博*時所需的擲具——『博煢』*。對於郭軍師隨身攜帶此物,老實說沒人會覺得意外。

  「是的,張遼將軍、夏侯淵將軍。」

  「郭嘉大人,這兩個博煢是要作什麼嗎?賭博嗎?」也在此時李典也滿腹狐疑地蹙起眉頭提出疑問,畢竟從這鬼才軍師的神色及自己心裡節節上升的不安預感,再再地告訴自己。

 ——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的,絕對!

  李典看著郭嘉手裡,被其翻轉把玩的那兩個十八面體的塊狀物,說真的,那兩個博煢的處境還真像現在的自己啊!此時的內心又不免開始祝禱,期望曹操大人快點回營,他根本不想知道曹操大人到底去哪了!去作了什麼,而是滿心滿腦的希望他快點回來。

  「喔呀?李典將軍,正是賭博呢!難道你的第六感回來,因此知道嘉接下來的打算如何嗎?」

  不知對方話中是帶著怎樣的情緒,但絕對非常不妙,李典攏起了眉,惶惶然看向嘴角噙含笑意的軍師。

  ——該不會郭嘉大人其實已經知道了吧?

  「真的嗎!?!」聽到軍師所言,就有如看見希望一般,樂進倏地抬頭看向郭嘉,欣喜之色溢於言表。「李典將軍的預感回來了?」

  對於樂進這樣的問題對現在騎虎難下的李典而言無疑是看到一絲曙光,轉個念頭想可能軍師這樣講是在作球給自己,是啊!只要趁現在這時候順著郭嘉大人的說第六感回來,就萬無一失。

  ——郭嘉大人!您真的是來解救我李曼成的再生父……。

  「樂進將軍,這只是嘉隨口說說罷了。」

  有如一桶冰水澆頭,正當李典打著如意算盤盤,只聞郭嘉悠悠開口回答樂進所問之問題,爾後同情目光看向,被自己的話打壞一切計畫、而震驚發愣的李曼成。


「看李典將軍這徬徨無助、呆若木雞的可憐模樣,想必是沒有恢復吧,當然若是那第六感失而復得,我們當務之急,必是告訴夏侯惇將軍、于禁將軍,你說是吧,李典將軍。」


  ——郭奉孝!我到底是哪裡惹到你了啊!

  「是啊、是啊!」

  「不過郭嘉大人,您拿出這博煢該不會是要來猜數字大小吧!」看到李典那瞬間慘白的臉色,忍著笑,賈詡也附和道。


  「賈詡大人,您說得不錯,嘉正有此意。」將手上的兩枚博煢取其一,揚起笑顏、望著眾人,說明所謂規則。

  「以數字九為準,博煢的十六面數字各代表其數字大小,而『驕之面』及『媿之面』則依六博之法,各代表最大數十七及最小數零。」

  郭嘉將一枚博煢放在放在地上,順手取了好友頭上的帽子,不管對方驚呼及不悅的眼神,將藍色鑲金的冠帽壓蓋其上。

  「不玩得盡興怎麼可以呢?那麼、我們開始吧!」



※ ※ ※ ※ ※ ※


  「那麼、我們開始幫助李典將軍吧!一番槍的樂進將軍,第一局就由您開始,您和李典將軍,要猜大還是猜小呢?」

  主持博局的郭嘉擲完博煢後蓋上,興致高昂地向首輪第一局的兩人詢問。


  「奉孝,在軍營行博弈之事,我認為這樣不妥。」面露憂色,作為旁觀者的荀彧盯著自己的冠帽,忍不住出聲勸告。

  「文若,不用擔心,我們只是在幫助李典將軍恢復他神準的第六感,況且沒有籌碼,也說不上是真正的博弈,放心吧!」放緩聲音,郭嘉熟練地安撫著身旁憂心忡忡的尚書令,隨即語調一轉,興高采烈揚聲說著。「那這次數字是比九大、亦或小呢?兩位將軍,請吧。」


  「那麼我要猜!大!」可以預見的,樂進率先舉手搶先回答選擇自己所要的答案,此舉讓李典心中困擾不已,在博煢落地之剎,他的第六感就告訴自己,蓋在碗下的擲具朝天的數字必定小於九,但這種時候,當然是……。

  「呃……那我也猜大好了。」李典故意支吾猶豫,他知道那些拿不定主意的人都是這樣子的。

  「喔呀~李典將軍你也猜大嗎?」主持人瞟了一眼詢問確認道,被那滿是懷疑的淡色眼睛凌厲注視讓李典心驚肉跳、緊張不已,然而下一秒對方像是沒事一般爽快揭開蓋著的冠帽。「那麼來吧!答案是——小!」

  「喔……」聽見答案不如預期,樂進喪氣地嘆了口氣。

  ——我說樂進你啊,情緒也太容易被牽著鼻子走了吧!

  見狀李典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起來,同時也放鬆吁了口氣,不過話說回來,曹操大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來呢?
  
  李典內心默默想著,他心裡非常清楚,若是能撐到主公回營,那就可以雨過天晴,至少在李典曼成的心中,是如此希望的。

  「那麼就再下一輪吧!來吧,荀尚書令,就是你了。」

  郭嘉嘻皮笑臉地看著那滿是責難的臉,毫不在乎地開口。「你不是親切地對李典將軍說、要替他找回他的預感嗎?夫子有言『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不有博弈者乎?為之猶賢乎已。』放寬心,文若,這不是什麼漫無目的的飽食終日,別推辭喔。」

  「但是.....奉孝。」

  「而且文若,我們可是在作好是幫助李典將軍找回他失落的第六感,文若你看看李典將軍那無助的樣子,說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呢,你說是吧!李典將軍。」

  憐憫的望向面色尷尬的李典,瞬及對之哼然一笑,而後像是換了個表情柔聲說服眼前為難不已的荀彧,郭嘉出聲扇惑道,不知是仍嫌不足,亦或其他目的,又再補充道。「況且猜對的人就能得到我的心喔!啊,不過文若這好像你已經有了呢。」

  ——可以不要當眾調情嗎!還有我到底哪裡惹到你了!郭軍師,是說你的心誰想要啊!那種黑得像濕掉的烏鴉羽毛一樣吧!話說面對這種人還願意當他的好友,您是救世救民的仙人吧,荀彧大人。

  「奉孝!別鬧了,真是……。」面對郭嘉那露骨且輕浮戲言,荀彧深深嘆了口氣,在對方堅持之下,半推半就、正經起面孔看向眼前的李典,施禮讓道。「那麼李典將軍,你先請,你要猜大還是小呢?」

  「那……那麼我還是選大好了。」——當然要選擇和預感相左的答案啦!在心裡打定主意有些底了之後,李典也稍稍放鬆下來,專心致志在眼前的遊戲上。

  「我知道了,那我選小。」荀彧點頭,垂睫有些在意地看著眼前自己那再次如碗蓋住賭具的冠帽。
 
  「欸呀欸呀!這局,是大、還是小——呢!」
 
  在旁邊繞著眾人圈子打轉,完全不想投身下去遊戲、只想旁觀的賈詡興味盎然探頭俯瞰遊戲,聲調抑揚頓挫地高聲喊道,郭嘉配合節奏、極具戲劇性地高舉手臂掀開冠帽,結果是——!

  「結果是、小——真不愧是王佐之才啊!文若,你一猜即中,那麼我們今晚就……。」

  「沒有今晚。」荀彧伸手奪過郭嘉手上的冠帽,紅著臉起身拍淨長袍,斷然打住另外兩位軍師的起鬨,退了一步向眾人拱手一禮。「諸位將軍,我有些事,先離席了。」

  ——應該這樣就要散會了吧。



  心裡如此祈禱著,李典目送最後投以他一個擔心眼光的尚書令離去,小心地環覷眾人臉上的表情,但在看到兩位軍師那一瞬低聲交談,縱使不用預感他也知道,又有大難臨頭了。

  「張遼大人,嘉想向你商借個東西。」金髮軍師抬頭看向張遼頭上的帽子說道。「請問你的帽子可否借嘉一用?不然,我們沒辦法繼續幫李典將軍找回預感啊。」

 「沒有問題。」應了對方要求,張遼摘下頭上那前端如鷹喙般尖挺的帽子遞與郭嘉。

  接過帽子的軍師將另一手掌上的博煢向上一丟,小巧的擲具騰空翻滾,像是變戲法般準確落入在郭嘉手上一揮而過的帽內,發出小小咚的一聲,而後與帽子一同倒扣到眾人之間,樂進露出了敬佩的表情,李典卻只覺得全身發寒。

  ——這種時候炫技什麼啦!

  「那麼,好心的張遼將軍,就麻煩你當這局李典將軍的對手了。」

  「吾明白了。」聽到郭嘉所言,張遼點頭應諾,移坐至李典面前,頷首。「李典將軍,你先......。」

  「就跟剛才荀彧大人一樣,小啦!」——怎麼是老頑固啦!看著眼前總覺得不甚順眼的張遼,李典沒好氣地打斷對方所言回應對方所問,但脾氣好的張遼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了解,吾也選小。」
  
  掀開帽子的瞬間,博煢朝上的驕之面讓一直看著好戲的賈詡拍手笑道。

  「哎~哎~真是可惜啊可惜啊,兩位將軍都沒有中喔!」

  「嘉可真沒想到李典將軍你這預感這麼彆扭,玩了三局,到現在都不現身啊……看來不下些猛藥是不行的了、呢。」

  郭嘉玩味地瞥了眼因為放開、而興致高昂的李典,拱著手掌、十指指尖相觸,燦然開懷一笑。

  ——欸?什……什麼?


  「諸位,準備好籌碼,來賭錢吧!」

 

  「啊——!?」夏侯淵、樂進和李典同聲驚呼,這話一出連一向冷靜的張遼都瞠目瞪著郭嘉,只有旁邊等著看好戲的賈詡陰險地森森笑了起來。

  「別啊別啊別啊——剛剛郭嘉大人您不是和荀彧大人說沒籌碼就不是博弈嗎?現在這樣豈不是……不太好吧?」


  心有不安的夏侯淵企圖阻止軍師這荒唐的提案,樂進和張遼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賈詡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雙手一攤,像是將所有擔憂都推給了在場的其他人。

  「夏侯淵將軍,請別擔心,要是出了什麼事,嘉自有處。」

  捧首苦惱,眼下這可事關薪俸和私房錢啊,李典絞盡腦汁,開始回想著近來自己是不是曾在不經意的時候招惹到了眼前嘴角揚著輕鬆笑意的郭嘉奉孝,卻怎樣都想不起來自己犯過什麼滔天大錯。

  ——曹操大人,我李典曼成真的千求萬求您一定要趕快回來啊!

  「欸……那我就拿這個月三成的俸錄好了,我賭——小。」遲疑許久——都到這田地,伸頭一刀、縮頭也不會好到哪去——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後,李典皺起眉頭面露糾結,嘆了口氣,丟出了籌碼。
  
  「唉唷唉唷,好吧,郭嘉大人都這樣說了,那麼大爺我就拿這原本是要給我家那群小饞鬼吃零食解饞的私房啦!」推辭未果,被郭嘉慫恿上前的夏侯淵,搔搔臉頰,將原先揣在懷中的錢袋取出,晃了晃錢袋,裡面的銖錢發出金屬敲擊的聲音。「賭一賭,看能不能翻倍好了。」

  ——喂!這樣好嗎?到時候你家的孩子們可不要來怨我啊!這種事關薪俸的事,我李曼成可不能隨便就認輸啊!

  雖然這樣想,但一想到夏侯妙才大人家的那好幾個總跟在哥哥夏侯霸身後玩耍、黃口小兒可愛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索性咬牙。「等等、我想一下、我我我要選大!」

  「那大爺我就選小了喔!嘿!」

  ——再見了,我的三成薪俸。

  「咿~中了!小饞鬼們,等著爹請你們吃大餐囉!」

  結果揭開的那刻,聽著夏侯淵將軍雀躍的歡呼聲,李典內心複雜,總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但又有些失落,一旁的樂進看他這表情不明所以,安慰地拍拍李典下垮的肩膀,安慰道。

  「沒關係的!李典將軍,預感沒有回來,我們可以再試一次!」

  ——樂進,你以為我有多少三成俸祿啊!!

  「還真是頑固啊!李典將軍,您那第六感還真是害羞,至今尚不來見客。」郭嘉垂首嘆道,口氣惋惜,但那表情根本毫無真誠的惋惜之意。「那麼,就讓嘉來當你的對手吧!李典將軍。」


  ——郭嘉大人居然親自出馬……!


   「讓嘉來玩場大的吧!賈詡大人,這局裁判,就麻煩您了。」姿態優雅地移動到李典面前,俊秀的臉孔露出的愉快情緒,讓他感到一瞬間感到怯懼而慎,那雙淡色 如煙的瞳孔盯得自己背脊發涼,見其手腕老練地擲完博煢後移開,盈盈一笑。「三局兩勝,我先賭上我這個月的薪俸,我賭大。」

  ——不贏怎麼對得起自己呢?!開什麼玩笑!來贏錢把輸掉的三成薪俸贏回來啦!

  「那我李曼成也賭上剩下的七成俸祿,我準……我曾經有的第六感告訴我!是小。」

  ——我.贏.定.了!!

  「那麼,到底第一局誰會勝出呢!讓我們來——!」

  賈詡掀開張遼的帽子,現出底下的博煢現出的數字讓得意洋洋的李典和殷切期盼同伴猜中數字的樂進歡呼了起來。

  「太好了!李典將軍!你賭對了!」身材嬌小的武將咧嘴開懷說道,臉上滿是興奮之情。「郭嘉大人說的猛藥真的有用呢!」

  ——樂進啊,這跟郭嘉大人的什麼鬼猛藥可沒有關係喔!這可是我李典曼成最自豪的第六感!

  「真是恭喜你啊,李典將軍,那麼我們繼續吧,第二局。」郭嘉以一種彷彿在討論天氣般的語調開口祝賀道,臉上表情並未因為輸了一月俸祿而改變,還是那高深莫測的愉悅。「那麼這局,我要加碼——再加上我親愛的摯友荀文若、荀尚書令的一月俸祿。」

  「咦!?」

  此言一出眾人瞠目結舌——郭嘉的加碼不是什麼小數目啊!荀尚書令可是二千石以上的高薪俸祿呢!況且他本人根本不在場,這樣不就等於是讓郭嘉賣了荀彧大人嗎?這加碼到底該算還是不該算呢?

  李典呆若木雞、半張著嘴盯著眼前的軍師,樂進臉上的笑容也迅速消退,張遼和夏侯淵則皺起了眉頭,只有一旁的賈詡豎起食指、頂著那頂賭帽轉啊轉、輕鬆地哼著故鄉曲調,內心暗笑這群蠢帳的迂。


  「那麼!我樂文謙也將我一個月的俸祿,加為李典將軍的籌碼!」冷不防地樂進突然大聲開口,不管是那內容還是音量都讓李典震驚地看向發聲人。「李典將軍,我們一起努力吧!」

  ——樂進,我是很感動啦,但是你一定要這時候來插一腳嗎!?

  本來就為郭嘉那一手突如其來的尚書令超級高薪大加碼搞得心慌意亂、煩惱不已,而現在又有樂進天外飛來這一筆,更讓他犯難

  ——若直接猜中,不僅能保全樂進和自己剩下的俸祿,還能可以直接結束這場鬧劇,並且得到郭嘉的一月俸祿;但將善良的荀彧大人扯進來總覺得內心歉疚,而且說實在的,這樣他也不一定真的能得到那兩千石,或許還會因此惹禍上身。



  ——到底是要贏還是不要贏?



  「我賭小……不!還是大……等等,不行,還是小好了!就選小了!」

  「那麼嘉自是大。」

  郭嘉盯著賈詡煞氣蓋下的盔帽,抬起眼,看著面前笑得僵硬的李典。

  「啊、不過,話說回來,嘉有件事想不透——李典將軍,你是真的運氣異常地、很差、呢!。」瞇細了眼,郭嘉話中帶話,饒富興味地輕聲看著李典說道。

  「啊?您在說什、什麼啊?郭嘉大人……?」

  「賭了五局,卻只猜中了一次,恩……猜大猜小的或然對否各是二分之一,連胡亂猜想的孩子大概都能至少中個兩次,李典將軍卻只中了一局,這到底還是另有隱情……呢?例如——」

  『——故意違背預感之類?』

  在郭嘉湊上前向全身寒毛直豎的李典耳語之際,賈詡掀開了蓋住賭具的頭盔。

  結果是大。

  「準備交出薪俸囉,李典將軍、樂進將軍。」發出一貫刻薄的陰險怪笑,身為旁觀者的賈詡樂不可支,看著面色慘白的李典和對於下了猛藥也無法讓朋友預感回來而失望的樂進,出聲揶揄道。

  籌碼的數字節節升高,看著這群蠢貨為了李典根本沒有走失的預感付出愚昧代價的同時,身為旁觀者的他覺得萬分有趣,然而,郭嘉的下一句話讓這位幸災樂禍的不良軍師瞬間垮下臉。

  「這一局,除了我和荀文若的薪俸外,再賭上賈文和,一個月的薪俸!」

  「直娘賊!你他媽的病癆子!老狗貉子養的非人畜產!你這混帳在說什麼鬼話!王八蛋!」如落雨般毫無停歇,打從一開始根本不想和這群人攪和的賈文和、翻臉就是一連串放聲對著笑容滿面的郭奉孝痛聲斥罵,言詞難聽到一旁的張遼都主動摀住樂進雙耳。

  「哎呀,賈詡大人,您這些話真是鏗鏘有力啊。」悠然自得看著怒氣沖天的同僚,輕聲一笑調侃對方。

  「豎子!俺才不想拿俺的薪俸去賭什麼鬼預感,干俺屁事!」

  「哎呀,鄉音都跑出來了呢,闔門自守,退無私交的賈文和,你脾氣可真差啊。但是,你方才不也答應了文若的請託,說會幫李典將軍找回他那我軍之寶?」

  這句話一出口,讓本來齜牙裂嘴瞪著郭嘉的賈詡立刻啞口無言,郭嘉一手撫上心頭,模仿荀彧那穩若泰山的溫柔語氣開口。

  「『放心吧,李典將軍,身為謀策的軍師,我們一定會幫你的』,文若所言,字字珠璣,嘉必不忘矣,最後一局,讓我們一起幫助李典將軍吧!」

  「肖想!俺的薪俸不是拿來丟到水裡的啊!」縱然憤慨怒氣震天,賈詡被郭嘉所言堵得悻悻地啐了聲,怒然轉向被自己那一連串咒罵驚愣呆然的李典警告。「死捲毛!你敢用你那個該死的臭預感贏這局的話,你就準備這輩子都吃不完兜著走!」

  「吾也賭上,吾一個月俸祿。」在這分外浮躁的情緒裡,張遼突然的穩重嗓音反若大石,讓原本燥然的如沸騰熱水的氣氛瞬間穩定下來。

  ——什麼啊!現在賭自己俸祿是在趕流行嗎!?

  張遼此舉無非是為了讓因對方加碼可能感到壓力的李典下個定心丹——但對於內心正慘叫不已的李典來說,這反而讓自己的壓力更大了。

  ——老頑固、不,張遼將軍你不想想你家那嗷嗷待哺的小張虎,也要想想到時候輸到當褲子的我和樂進啊!我們到時候還要向你尋求資助啊!
  
  「李典將軍,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嗯,李典將軍,張遼將軍說得沒錯!最後一局一定沒有問題的!你的預感一定會回來的!」

  ——這種時候不是在講什麼有衣無衣的時候!這樣賭下去我們三個人才真的要與子同袍了啦!

  「三位將軍的戰友情誼不僅僅只是在合肥的戰場上讓人感受甚深,連在這小小的營帳內的賭局都真情流露,令人為之動容、為之動容啊,嗯,你說是吧,文和戰友?」

  「干老子屁事!」

  「別這樣別這樣啊!眾位冷靜點,三位將軍和三位軍師的俸祿啊!這樣不會玩太大了嗎?要是到時候……。」

   感覺到事態不妙、贏錢贏得有些尷尬的夏侯淵終於開始阻止這失控的賭局,然而眼前一邊郭嘉毫不理會那忠言、假裝拭去自己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感動假淚水,故意 向氣得七竅生煙的賈詡說著話,但只得到對方簡短而憤怒的咒罵,另一邊張遼依舊面無表情、但眼神堅定地往李典的方向看去,樂進雙手握拳,曲肘拉高音調幫夥伴 打氣。

  此時腦中一片混亂的李典根本沒時間去管旁邊勸阻眾人的夏侯淵、兩位反目的軍師和深信自己的合肥戰友們嘴巴裡說了些什麼——此時此刻,他只希望曹操大人、荀彧大人甚至夏侯惇將軍和于禁將軍誰都好,快點回來阻止這一切荒謬,讓這場噩夢中的噩夢快點結束!


  霎時,李典腦中靈光乍現——河水氾濫的黃漿和東海的怒濤,突然皆入一片靖平。


  「等一下!別吵了,曹操大人他……!」

  李典脫口而出,眾人的目光一瞬間全部集中在他身上,樂進和張遼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露出自信笑容的李典。

  ——他們知道,那是李典將軍預感出口時、總會露出的表情——下一刻帳外立刻傳來荀彧和夏侯惇、還有另一個他們大家都熟悉到不行的聲音。


  「曹操大人!您到底這段時間去哪裡了!」

  「啊,文若啊,孤去了個好地方,下次孤可以帶你……。」

  「沒有下次!」

  「孟德!你到底溜去哪了!」

  ——太好了主公!您才是我李曼成真正的再生父母,您回來的時間真的是太恰當了啊!

  「哎呀哎呀,看來孟德回來了呢,我去看看好了。」

  「我也去!」

  「吾也。」

  夏侯淵看機不可失,拔腿立刻衝了出去逃跑;樂進臉上笑顏一綻,身為一番槍,此時此刻一定要第一個衝出去迎接主公;張遼撿起自己的頭盔,拍了拍上面的土塵戴上,也跟著走了出去;賈詡兩手一攤,滿臉嫌惡地瞪了還好整以暇坐在席上的郭嘉,轉身飛也似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頓時帳內只剩郭嘉和李典兩人,站起身子,李典搥搥久坐而痠痛的腰椎——看來是逃過一劫了——郭嘉優雅起身,兩手臂往前延展一推、手掌外翻十指絞纏地活絡筋骨,笑著往表情終於輕鬆的武將看去。

  「平手,看來是個和局呢!真是恭喜、李典將軍,豪賭危機解除的感覺如何呢?」

  「喔?超讚!大赦天下的罪犯大概就是這種心得吧?」放下心中大石,李典語氣輕鬆的回答,話才出口便察覺不對,詫異看向身旁的軍師。

  「嗯,那真是太好呢,李典將軍。」郭嘉解開自己雙手,任其垂下在身體兩側舒展。「不過、說謊是不對的喔。」

  「咦!?」

  「啊、嘉從聽完樂進將軍的描述後就大概猜想了下,賈詡大人約莫也略知一二;文若嘛、作為同僚,在這種情況說什麼話,即便是玩笑或是謊言,認真的他大概都會那樣相信吧?」郭嘉單手撐著臉頰,斜著目光勾起微笑看著愣愣望著自己的李典。

  「李典將軍,你這樣欺騙擔心的文若及眾將們,嘉深深為你感到可恥、呢。」

  ——你這傢伙最沒資格說這句話了啊!

  先給了郭嘉一個白眼,李典沒好氣地開口。「郭嘉大人,這樣說起來從頭到尾您不也是嗎?話說回來,您是怎麼知道我隱瞞這件事情的啊?」

  「呣,怎麼知道的呢。」天才軍師露出『怎麼會問我這種愚蠢問題呢?』的令人火大表情,皺起了眉頭。「從你的表情和『好到不行』運氣看出端倪,李典將軍。」


  「打從一開始,李典將軍你並沒有因為日常生活被打亂而表現出的慌亂樣子,以你這只能拿預感來說嘴的人來看,這怎麼想都很奇怪呢,你的第六感對你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但你的態度卻不是這麼回事,說起來,連樂進將軍都比你積極呢。」

  「再來嘉也聽樂進將軍說了,當于禁將軍前去找你時,你一溜煙就跑了,就像你一開始便打算躲開他一樣;當然,氣勢洶洶的于禁將軍誰見誰跑,所以,這充其量只是作為一項疑點罷了——所以嘉便設了個局給你。」

  郭嘉跨出步伐,以李典為圓心開始圍繞,放在身後的手把玩著兩塊博煢,繼續為李典解答他的疑問。

  「作為每一局的裁判,嘉可是一直在注意你臉上的表情呢,那表情、就像不論輸贏都是早已知道,也就是說——打從一開始,你準確的第六感、就從來沒有離開過——。

   「而你應該也是在站崗之時,知道曹操大人溜出營夜遊的事情,或許是,曹操大人知道自己被你發現了,警告和拜託你別說出來吧?總之,你不得不用你的第六 感,局局猜錯,撒了無數個謊來圓一個大謊。然而,卻要因為沒有遺失的第六感無故犧牲三成俸祿,作為人誰都會心痛的,因此在下一局,嘉先賭上了自己的一月薪 俸,拋磚引玉,沒想到李典將軍您真的被魚餌勾上了呢。接下來,嘉就不多說。」

  郭嘉停下腳步,剛好站在營帳門口的位置與李典對立,軍師背著帳門透入的光,陰暗中笑得滿溢,令李典感到心頭發寒,捲髮武將抓了抓後頸,嘆了口氣。

  「不愧是郭嘉大人,我李曼成完全敗在你手上了呢。」

  「過獎了,李典將軍,看在你讓嘉玩得這麼盡興的份上,知情不報、怠忽職守這事,我不會說出口的。」

  「欸?」李典輕聲驚呼,真是太好了,看來可以安然結束這一天了嗎?但郭嘉的表情卻讓他完全無法這樣說服自己。

  「但是,你欺騙同袍們之事,就另.當.別.論。」嘴上說著,軍師上前將把玩在掌心的博煢放入他手中,對之投以如正午時分的烈陽般燦爛微笑。

  「那麼,祝你下午過得愉快囉,李典將軍,祝你今日武運昌榮。」

  「啊啊?」如同來時一般,郭嘉步伐輕盈,轉身,小跳步地離開營帳,李典摸不著頭緒地張開掌心,低頭垂眼看著手中小巧玲瓏的博煢疑惑。

  ——總之,這場惡夢到底是要結束了嗎?真是可喜可……。

   正想好好鬆一口氣,躺在地上什麼都不想做之時,『霍』地一聲——營帳的帳簾颯地被掀開,高大嚴肅的于禁將軍踏著快步,來到被這突襲驚得呆若木雞的李典面 前,他垂首看看他手上那兩枚不該出現在軍營的小玩意兒,再視線上移,小眼瞪大衝著面色刷白的李典——兩人面面相視,隨後從其齒縫間迸出的話語和內心瘋狂嚎 哭的預感,讓李典寒毛直豎。

  「李典將軍,郭軍師方才說你軍營聚眾博弈,看來所言不假。跟吾到軍務室一趟,立刻!馬上!」

  「啊啊啊啊啊啊——!!」

  ——惡夢完全沒有要結束的意思啊!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啊!

 

 

 【博戲】FIN.

 by 雎鳩
- - - - - - - - - - - - - -

**六博:一種古代遊戲,遊戲規則有部分已不可考,有點類似桌游,棋子被稱為散,散可變梟去拿擺在棋盤中間的籌碼,稱作“牽魚”,擲擲具來決定散可以行走步數。

*博煢:六博所使用的擲具之一種,通常為16面體或18面體,有兩面寫了媿及驕,其於寫上數字,擲到驕面可使散變梟,擲到媿面則讓梟變回散。

- - - - -


這次是使用既有的六博資料,真慶幸有查過wwwwwwwww
  寫這篇真的大大大大大開心,其實源自於有一次仙女在line講李典會用預感猜明牌,然後就生出來了,真的很感謝仙女們不論是ㄒㄒ、ㄋㄒ、ㄏㄑ、ㄐㄩ仙人,雖然這是非企劃版

  對不起我真的就是個愛寫搞笑文的小廢物,感謝ㄐㄩ支援討論,我真的很愛弄典,李典真的很可憐,夏侯淵的小饞鬼跟樂進的再試一次真的好可愛啊啊啊(不要自己講),而且為李典解惑的郭嘉好帥啊,真愛他遊走邊緣的調戲彧~~

  話說回來這篇可搭配【前戲】服用,前戲該篇就是一個說明為什麼郭嘉會參一腳的概念。

  非常謝謝看到這邊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