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害
(PS:學趴裡彼方的設定是小紅霏的青梅竹馬,因為個性認真,所以常常會因為看不下去就幫小紅霏收拾爛攤子
是目前唯一會直接在小紅霏做錯事時,狠狠的罵(或揍)他的人)
法律規定,三等親內禁止通婚。
彼方對於無法讓紅霏那個天生的禍害被他家消耗掉感到非常不滿。
這條規定讓他從小就感受到一個「禍害外流,神經病跟著發瘋接著世界毀滅」的節奏。
人家說,天才和神經病是一線之隔。
九彌宮家的基因非常神奇,專門出產這兩種東西的混合物。單看外表都很完美,切開來通通慘不忍睹。
「小弟就是天就是地就是法律就是正義」從小遭到九彌宮家的法則洗禮,身為那名小弟青梅竹馬的彼方覺得自己壓力很大胃很痛。
有一個廢物哥哥已經很累人了還要再多照顧一名廢材友伴,即便是生性認真認分到幾乎是認命的他,心底偶爾也會湧起自己的身邊總是被廢材和神經病包圍的悲哀。
「老實說,照您們這樣的教育方式,我很擔心這傢伙以後交不到女朋友結不了婚,沒有抗壓性與工作能力最後變成廢物。」
總算是碰上了個大家都在的時機,在悠哉的下午茶時間,彼方認真又沉重地對鄰居家的哥哥姊姊們表達自己的擔憂。雖然最關鍵的當世人睡在他家哥哥腿上睡得超沉超幸福,不過反正那傢伙的意見不能當作參考,彼方索性不理會。
儘管當時他年僅十歲,說的話卻實際到與年紀不符。為了自己和友人的未來不要被扯進廢材之道他從小就拼盡全力。
好歹一起長大,彼方認為應該盡一下身為青梅竹馬的責任,把那傢伙拖到正常人的範疇。
此話一出,目光頓時全部打在他身上,不愧是一家子,動作之同步眼神之恐怖,饒是鎮定如他也不禁打了個冷顫。
「結婚……」大姊眼神癡呆的看向熟睡的幼弟,稚氣的娃娃臉花容失色。
「诶──女朋友──?有姊姊就夠了要女朋友幹嘛?而且」雙子之一不以為然的做出問題發言。
「小弟那麼黏大哥和阿景,搞不好喜歡男的──」另一名雙子舉起手,說出更恐怖的話。
彼方覺得友人的姐姐沒有抓到重點。
「小弟要嫁到外面去──不要啊啊啊姐姐我不允許!」自行做出結論的大姊崩潰。
彼方覺得他們抓錯了重點。
「入贅或嚴刑拷打後入贅,選一個。」大哥翻書的手沒有停下。
彼方──
聽到這裡就知道他們的思想根本不在同一次元,別說討論,語言有沒有相通還是個問題。
「你們都不介意他被人當成廢物嗎?」彼方試圖喚回已經在弟控星球迷失很久的各位長輩。
「搶弟弟的敵人減少,很好。」雙子擊掌,喜形於色。
他發出的電波對方明顯沒接上,依然迷航還樂在其中。
「自己的弟弟自己養。」剛好進來添茶水換點心的二哥花景神色自若的表示包養弟弟不是問題後,就拿著空了的茶壺回廚房做晚餐。非常賢慧。
雖然本人的說法是他不做飯的話那群白癡做不出生化武器以外的東西,不想毒死弟弟和自己只好自立自強。
彼方完全能理解花景那番話說得有多血淚,不過回答內容還是完全不對。
「廢物?那是什麼可以吃嗎?」大姊仰起娃娃臉。
「不行。」彼方認真地回答。
語言不通真是道跨越不了的巨大障礙。
只剩下大哥沒有表態,眾人一齊看了過去。
九彌宮雪見停下翻書的動作,瞇起一雙漂亮的鳳眼,即便他此刻慵懶地靠在沙發上還是有一種被他居高臨下睥睨著的錯覺。
看著那人微動的唇角,彼方猛然想起自家哥哥說過的話。
『雪見他啊不常笑,但一笑就有人倒楣,笑得越美越開心表示惹他的人就會死得越慘越悲劇。小彼,他有天如果衝著你笑就打電話給哥哥交代遺言,哥哥雖然沒什麼能耐,但靠交情保你個全屍還不是問題喔。』
自己的混帳哥哥笑嘻嘻的表示因為自己很廢救不了弟弟,要活下去請好自為之。
現在想來,彼方懊悔不已。
當初應該把晚餐砸到他笑得沒心沒肺的哥哥臉上,而不是顧慮用食物去砸廢物太浪費地球資源。
果不其然,那條漂亮的唇線彎出了危險的弧度。唯一慶幸的是對方的視線不是針對他。
「誰,敢說我弟弟是廢物?」
冰般透徹冷冽的嗓音在死寂一片的室內響起。
笑的那個風華絕代,爆出的殺氣卻讓人覺得根本比活見鬼還恐怖。
他的意思透過氣場清楚傳達:讓說過那種話的廢渣後悔存在過這世上。
在場的姊妹們像是猛然醒悟,跟著目露凶光:沒錯給他死。
……
室內又回復死寂,只剩下友人的呼吸聲異常清晰。
像是終於感受到空氣中的殺氣。幾乎睡了整天的紅霏終於張開眼睛。
「大家……都怎麼了?」完全狀況外的揉揉眼睛還打了個哈欠。
「沒事,聊聊天罷了。吵到你了?」
大哥溫柔地揉揉自家小弟柔軟的白髮,睜眼說瞎話。真正翻臉比翻他手上的書還快。
「不是,只是覺得……有點餓了。」本來稍微清醒了,被這樣一摸頭精神又開始渙散。
「弟弟、弟弟,你有喜歡的類型嗎?」雙子想趁他清醒時問清楚。
「類型?」
「你有想結婚的對象嗎?」
「結、結婚?」張大了眼睛。
「……你知道什麼是結婚嗎?」彼方看不下去。
「……不知道,對不起。」
「所謂結婚就是……」
「結婚就是找個會煮飯會照顧你會包養……容你一輩子的傢伙然後嫁了帶回家裡綁起來不讓他離開。」大姊櫻草搶在彼方開口解釋前一口氣說完。
灌輸錯誤資訊的同時還知道不要在弟弟面前說糟糕話,了不得。雙子對大姐嬌小的身影投以崇拜的目光。
「……嫁?」紅霏呆滯的看向自家大姊,像是在消化剛剛得到的資訊。
「嗯……」
頓了好長一段時間,九彌宮家最小的孩子發出醒悟的聲音。
「我明白了,那我以後要……嫁給……花景哥……」他二哥條件完全符合。睡意再度襲來,他迷迷糊糊的說完後又睡回大哥腿上。
醒悟個鬼。那傢伙絕對醒來只記得自己餓醒過一下,把那些錯誤資訊和說過的話忘個一乾二淨。
在紅霏閉上眼的瞬間,他兄姊臉上討好弟弟的笑容一變。
連眼神交流也不必就達成共識,血緣就是這麼神秘的東西。
將書闔上,九彌宮家的暴君下達命令。
「打爆他。」那聲音陰暗森冷得彷彿來自地獄。
眾人有志一同。
──花景必須死。
「白癡啊沒看到我在做晚餐──」「靠為什麼突然打人──」「不要拿我的菜刀!放下那罐果醬!你知道廚房弄髒很難清嗎」「魚要焦了」「幹你們到底想幹嘛啊啊啊啊啊啊」
之後廚房傳出意義不明的慘叫聲,並持續整晚。彼方身為鄰居就算被吵到失眠也不敢吭聲。
「雪見家好熱鬧,那好像是他二弟的聲音耶?對了,你在寫什麼啊?」發現自家弟弟整夜不睡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悔過報告。」將一大疊的紙弄成整齊的一疊,彼方打算等等拿去燒給隔壁生死不明的花景哥哥。
為什麼三等親內不能通婚?
除去基因上的問題的話,答案很簡單。
他輕輕打開面向鄰居家的窗台,隨手拜了拜。
「會死啊。」點起打火機,一夜的心血化為灰燼飛向黎明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