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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志願軍報到會合後的納雅似乎在軍隊裡看見一些眼熟的面孔,但她選擇了不上前去打招呼,畢竟在自認記憶力已經不如以往的現在,她實在沒有辦法保證對方是否就是自己所記得的對象。

  隨隊進到森林後,由各隊傳令傳來的消息要求每個小隊都派出些許的人手去干擾數支十多人組成的小型軍隊行進,以免後方包含王子在內的主力部隊被阻斷在諾林的山區內。

  納雅自告奮勇決定擔任游擊軍的其中一人。

  當傳令看見她那副殘缺的外貌雖然一瞬露出了質疑的表情,但畢竟有人願意擔起游擊的工作也讓對方鬆了口氣。

  將行李留在隊伍內的後勤馬車上,納雅單手扯過韁繩,朝著傳令所告知的方位快速策馬而行。

 

  如同傳令所敘述約莫在距離前方部隊幾公里遠的位置,果不其然的發現了一支正以穩定速度前進的小型軍隊。

  如果就這樣直接騎馬衝陣的話,若不是有勇無謀就是藝高膽大了。

  把馬匹安置在森林深處,並確保嘶鳴聲不會引起注意,納雅在猶豫了幾秒到底該選用單手劍還是自己愛用的寬刃刀後,立刻快步地朝王國軍疾步奔去。

  小心翼翼的在有大量灌木生長的緩坡上伏低身,納雅輕而無聲的吐出口氣,調整自己的注意力及呼吸。

  眼前的小型軍隊以搜察為目的,編制為十五人一隊,雖然考量到也許會與復國軍有戰鬥的可能性,每個人都裝備俱全,但那也只是以輕裝為主的皮甲。

  納雅無聲的笑了下,後退幾步抽出自已背上的武器,加快腳下速度,一口氣衝出灌木叢。

  這短暫的接近戰充其量也只是負責拖延王國軍的腳步,為的只是能讓後方的主力部隊能順利離開諾林,因此傷人不是主要目的。

  最前方的軍旗被她一刀斬斷,隊伍因為突然的攻擊而方寸大亂,負責指揮的隊長怒吼著要人立刻將納雅制服。

  可是她只不過是個吸引注意力的誘餌,在隊伍亂了原有的步調同時,自森林深處傳來輕微的弓響,接著便是無數的箭雨落下。

  在隊伍中央的納雅伸手扯過一名軍士,用對方的身體權充為自己的擋箭牌。

  一波箭落,納雅推開已經毫無氣息的士兵,揮舞起那把其實不適合在平地步行作戰的寬刃刀。

  每一刀,瞄準的皆是皮甲那防護最為脆弱的接縫處。


  「納雅.羅烈德!」

  不知是誰喊出她的全名,薄藤色的視線掃過全場,納雅找不到那名似乎認識自己的軍士。

  眼前的每張臉孔都似曾相識,但又不甚熟悉,她最後放棄尋找,專心一意揮動手中的刀刃。

  金屬相撞發出刺耳噪音,納雅皺起眉間,暫時將檢查武器的念頭壓下,咬牙用力振臂格開那把朝自己正面揮砍而下的制式軍刀。

  退役後長年擔任流浪護衛的關係,理應早就應該習慣在只有單手打鬥的情況,這時納雅卻罕見地痛恨起自己失去的左手。

  使勁將對方的攻擊轉移方向,她抬腿弓膝重重撞擊那名兵士的腹部後,隨即轉身揮刀斬下了另一名王國軍的手腕。

  以往總是面對著為了搶奪貨物而出其不意的山盜,如今卻是要將自己的劍刃朝向幾乎不復記憶的軍隊同僚,如此的反差令她在閃過一把從側邊殺至的長矛時忍不住露出微笑。

  在身手底處那根深蒂固的軍隊劍術讓納雅得以避開大多數直指要害的致命攻擊,但相反的,小型軍隊中因她而負傷的人數隨著時間逐漸增加。

  這只是場短暫的拖延戰,重點不是在趕盡殺絕而是要拉長王國軍搜察的時間,好讓兩位王子及參謀所在的主力軍可以順利離開。

  納雅低下腰躲過直取頸部的揮砍,幾步上前撞開擋在山坡地前的數名士兵,在軍隊的叫嚷及指揮官慌亂的命令之下滑落山坡。

 

  不知從何處傳來聽似鳥鳴的笛哨說明著這小型的游擊戰進入收兵階段,藏身在一處茂密灌木中的納雅謹慎地探頭,確認那批負傷累累的王國軍並沒有派人下來搜索山坡,輕嘆口氣後大略地檢視自己手上的寬刃刀。

  當初在離開王城時用了幾枚金幣購得的武器沒有任何損傷,彎身抓起一把乾燥的泥土抹擦著金屬刃身,將方才打鬥時所沾附的血漬拭去。

 

  「……那小隊裡,似乎有認識我的人呢。」

  繞了點路回到安置馬匹的林內,納雅邊喝著水囊中的清水邊喃喃自語。

  身旁的馬匹依然專心一意的咬著地上的青草,方才戰鬥時所有的刺耳噪音、高聲嚷吼及燥熱呼吸不過就只是幾瞬之前的事,她收妥水袋拍了拍那匹自巴薩跟著自己來此的深褐色駿馬。

  「回去吧。」

  跨上馬背,伸手扯了扯韁繩,身下的馬匹立刻照著她的意思往復國軍所在的方向小跑步前行。

  「這麼說來…還得向參謀回報呢。」

  想起多年以前也許見過面的那位冷情參謀,納雅英氣的眉間不禁輕蹙。

  但是該回報的軍情是不允許拖延的,雙腿一夾,驅策馬匹加速回到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