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饒大旱記事】

11月考核2

見習生 橪 與拍檔 翡草

 

 

　　「教官，我……」

 

　　機械課題教官、豐饒島基地長‧拉菲爾小姐，瞇細了眼看向走到她面前的見習生。是個髮型很顯眼的男孩，可惜的是她並沒有記住這孩子的名字。

　　但是男孩唯唯諾諾的膽怯模樣讓她覺得非常煩躁。

　　「想說什麼就大聲說出來，吱吱喳喳的那麼小聲你以為你是烈雀嗎！」

　　「是！」男孩嚇得大叫了一聲，「那個、我，我想……」說了沒幾個字又變得越來越小聲，教官忍不住又皺緊了眉。

　　來找我，除了進行機械的考核還能做什麼？拉菲爾痛苦地按了按眉心，「報上名來。」她實在沒有那麼多時間陪這小子打啞謎，只好單刀直入，切入重點。

　　「ㄖ、橪……」

　　「橪，是吧？我記下了。」

　　此時的橪還不知道被教官「記下了」是多麼危險的事情。

　　他只知道，被拉菲爾宛如飯匙蛇盯住獵物的危險眼神不住打量的時候，他制服長褲下的雙腿很不爭氣地不停顫抖。

　　……事實上，她只是在觀察橪是否能夠勝任這個工作。

 

　　「拿去，這是三號灑水車的鑰匙。最好不要讓車子有什麼毀損，不然……」

　　她陰惻惻地冷笑了聲，手做刀勢在喉嚨比劃了一番。

　　「死當。」

　　見習生橪嚇得拔腿狂奔。

　　「這種重要的時候最好不要給我出狀況……」

　　心情很不好的拉菲爾教官鬱悶地拿起評分表，同時將視線狠狠定在見習生身上。

 

＊

 

　　戰戰兢兢地來到灑水車停放的位置，好不容易找到了三號灑水車的橪感覺背部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哈……哈啾！？」

　　吸了吸鼻水，他才開了車門坐進去，「拜託待會不要有事……」他對這種大型機械的實際操作真的很沒有信心。

　　順利發動了車子，橪又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讓手抖的症狀緩解了一些。

　　定了定神，他開始緩慢地一步步操作。

 

　　安全帶……

　　手煞車……

　　打檔……

 

　　「……好了。」依序完成後，橪又是一次深呼吸，隨後握住了方向盤，才小心地伸腳去踩油門。

　　車子開始緩慢移動……但那速度大概只比土台龜快一些。

　　確認沒有異常後，他稍微放心了一點，開始緩緩的、一點一點加重踩油門的力道。

　　車子的速度總算來到了比較能夠讓教官接受的低速。

 

　　看著灑水車緩緩朝草原駛去，拉菲爾教官朝不遠處等候已久的梅卡陽瑪招招手，「轟炸機，追上去。」

　　得好好觀察這小子……既是為了考核評分，也是為了灑水車的安全著想。

 

＊

 

　　「ジャノ——」

　　看見慢慢駛來的灑水車，異色的青藤蛇高興的揮舞著青藍色的藤蔓，指引灑水車在這裡停下。

　　在她身後的是許多在水源處搶輸了的神奇寶貝，無一不引頸期盼灑水車大駕光臨。

　　「翡草！」

　　等車子完全停下、啟動了灑水裝置後，橪才從駕駛座跳下來，和翡草抱了個滿懷。

　　神奇寶貝們立刻一擁而上地將灑水車團團包圍起來，雀躍地吸收著難得的水分。

 

　　看了看妙蛙花一族、羅絲雷朵一族等神奇寶貝們似乎攝取完足夠的水分後，橪回到駕駛座上關閉了灑水裝置，和歡天喜地的神奇寶貝們揮手道別。

　　「接下來要往哪個方向走？」他扯著嗓門問車前頭的翡草。

　　「ジャノ！」青藍藤蔓直指遠方山麓的方向。

　　「那就拜託妳帶路了、翡草！」

　　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麼緊張的橪冷靜地踩下油門，維持著中等速度跟隨前方高速奔跑的青藤蛇。

 

　　「漸入佳境嘛，這小子……」

　　讓轟炸機抓著的拉菲爾教官緊跟在後，她微瞇起眼看著不再是低速行駛的車輛，在評分表上畫了幾筆。

 

＊

 

　　時間來到下午。

　　陸陸續續幫忙了幾個族群解除危機，快要繞行了豐饒島一圈的橪最後來到了森林外圍。

　　因為灑水車無法駛入森林的關係，橪只好拜託翡草進去提醒森林裡的神奇寶貝們。

　　青藤蛇欣喜地應允後，她的身影迅速竄入森林，很快的消失在茂密的樹木之間。

　　還在思考等待的這段時間要不要先熄火節約能源時，他才注意到有一團光芒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在灑水車周圍打轉著。

　　他微微瞇起湛藍的漂亮雙眼分辨著那團光芒的真實面貌，直到看出了一些細微的端倪才驚呼出聲：「……誒、雪拉比？」

　　光芒在聽見「雪拉比」三個字時劇烈顫抖了一下。「ビ……」那團光芒中傳出了微弱的叫聲。

　　數秒後，奇妙的光芒退去，森林之主雪拉比的身形出現在橪面前。

 

　　「怎麼會在森林外……？」上課時記載雪拉比棲息於森林深處的文字浮現在腦海中，他滿是疑惑地問了雪拉比，卻得到這樣的答案。

　　「ビ——ビビ、ビビビ……ビビ！」

　　「……對不起，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其實他根本聽不懂雪拉比在說些什麼啊！

　　雪拉比對於沒能將自己的想法傳遞出去表示憤怒，下一秒氣勢卻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一樣萎縮了下去，有氣無力地搧了幾下翅膀後輕飄飄落地。

　　「ビ……」他一面發出虛脫的叫聲，一面搖搖晃晃朝灑水車靠近。

　　即使遲鈍如橪也從雪拉比的行為猜出了牠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其實和大部分受乾旱所苦的神奇寶貝一模一樣。

　　「你是來取水的嗎！」

　　他忘了，即使是被稱為傳說的神奇寶貝，也有飲食的生理需求。

　　「ビ——」雪拉比用力點了幾下頭。

　　「好，你等等……」橪連忙跑回駕駛座，三兩下開啟灑水裝置，大聲問道，「這樣子可以嗎？」

　　「ビ——♪」沉浸於獲得水的喜悅，雪拉比在灑水車噴灑出的水霧間自在地穿梭著，直到全身上下都變得濕答答的才心滿意足地停了下來。

　　他及時關閉了灑水裝置，友善地問著青綠色的精靈：「足夠了嗎？」

　　「ビ！」

　　雪拉比開心地用力點著頭。。

　　「那……」正想說「能和你要個簽名嗎」的橪呆愣地張著嘴停下話來，眼見雪拉比再次被奇異的光芒包覆起來，而後消失無蹤。「誒……」

　　數秒後，回過神的男孩才崩潰地仰天大叫。

　　「啊啊啊、可惡！忘記先要一份簽名了啊——」

 

　　不遠處的教官在聽到見習生的問題發言後默默抹了把冷汗。

　　「差不多就這樣了……走吧、轟炸機。」

 

＊

 

　　橪和翡草在日落時分回到了豐饒島基地。

　　停妥灑水車後，他仔細檢查了駕駛座一番，確認沒有異狀之後才下車，繞著車子又看了一圈。

 

　　聽見引擎聲而從基地出來的拉菲爾教官只見灑水車和青藤蛇，卻不見人影，忍不住皺起眉來。「見習生橪……去哪裡了？」她喊了一聲。

　　「報告教官……我在這裡！」

　　褐色腦袋從車尾探出。「請再等我一下……」他正在努力將車身沾附上的樹葉一一除去。

　　她靜默地看著男孩的一連串動作。

 

　　過了一會兒，灰頭土臉的男孩工作完畢，小跑步到她面前站得筆直……可惜那雙抖動幅度過大的腿出賣了他緊張的心情。

　　「現在宣布，見習生橪的機械初級考核……」她刻意放慢了語速。

　　橪的雙腿抖得更厲害了。

 

　　「……通過了，恭喜你。」教官將手上製作好一段時間的考核證書拿了出來，「你做得很好，整體而言沒有操作上的重大失誤，機械使用過後也有好好整理保養。」將證書朝他遞了出去。

　　見習生僵硬地低下頭，瞪得比肯泰羅還要大的雙眼盯著證書好幾秒，顫巍巍的雙手伸出、接過。

　　「期待你未來的表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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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小劇場】

 

　　「對了，」教官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嘴角微微一揚：「找雪拉比要簽名的話，他只會塞給你一堆樹果哦。」

　　「……」

　　見習生滿臉通紅地逃走了。

 

　　「ビ！」豐饒島森林深處，窩在樹果堆中的森林之主猛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