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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項鍊

 

1036年,六月一日,一謝十九歲。

 

 

 

  最近國內發生了不少竊盜的案件,神殿裡也來了很多關於遺失物的上陳書,而且不只是平民,連武裝祭司間也有人被偷了東西。一謝在自己座位上翻閱著一張張的報告,統計著已經遺失的物品,白色紙上的表格沒一會功夫就填滿了,使他嘆了一口氣。

 

  「…到底會有多少呢?」

 

  往自己的右手邊看過去,那裡是已經填寫好的失竊名單,紙張的數量已經可以裝訂成一本精裝書了,相信別的軍團也收到了相同數量的上陳書。

 

  「如果有重複的就可以扣除…但應該還是會有很多吧?」

 

  從他有記憶以來就沒發生過這種大事件,這是頭一遭。

 

  「失竊的東西…」

 

  仔細地看了一下自己登記的名單,遭竊的東西都是些會反光的飾品或用具,項鍊耳環這種配飾是一定有的,東西雖然小,但對失竊的人來說一定有重大的意義,不然也不會上報到神殿來尋求協助。放下手中的筆,他的背往椅背靠去,又吐出了一口氣,放鬆一下自己的心情也紓解工作壓力。

 

  「都是些漂亮的東西嗎?」

 

  說到這句話時,一謝摸了自己左耳上的耳環,那是剛上任時聯合茶會上拿到的飾品,之前在貧民窟被小孩搶過一次,現在還安靜地掛在自己耳朵上。撥動了紫色的墜飾,他開始想著自己家裡的東西,除了母親的飾品盒和裡面那把金色剪刀之外,似乎沒有什麼能夠偷的,而飾品盒已經被他收到了隱密的地方鎖著,每天下班後也都會去檢查一次,所以他認定不會被偷走。

 

  「還有什麼呢…?」

 

  回想著自己擁有的物品,才沉默沒有幾秒,馬上立起了自己的腰桿,雙手去摸著褲子兩邊的口袋,非常慌張的在找著什麼東西。手伸近口袋深處,右手終於抓到了自己正在找著的東西,他拿了出來,那是父親掛在胸口的圓形金色鏡子項鍊。鏡子周圍是真的金子做成的框,中間鑲入了可以照出影像的鏡子,鍊條只是普通合金鍊條。工作時他不會將這條項鍊戴上去,是為了不讓鏡子撞傷或破裂,因為這條項鍊,不僅是父親的遺物,也是母親在認識父親之後送給父親的唯一一件物品。

 

  「還在…」把項鍊拿到了自己桌上,然後開始把玩著那面鏡子。

 

  兩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分別抓著鏡子的左右兩邊,然後把鏡面往上或下擺動,鏡子反射出來的光點在一謝的臉和胸口上移動。

 

  「這也會被偷嗎?」

 

  如果用失竊的物品來推測,只要是可以產生亮光的東西都會失竊,看來小偷並沒有鎖定某一類東西,很難推測小偷的心態和想法。

 

  「這個被偷就不好了…」

 

  將項鍊平放在桌上,一謝雙眼盯著金色的框邊。

 

  一謝依稀記得有關這條項鍊的故事,雖然都是片段,但父親常拿著這個鏡子在自己胸口做了剛剛他在桌上擺動鏡片的動作,到底有什麼涵義他已經不記得了,能確定的是,這個動作是向死去的人做以表達自己的敬意和懷念。以前的日記裡也畫著自己做在父親腿上,看著這個項鍊,好像是在談論有關項鍊的故事。想到這裡,他不禁覺得可惜,如果能想起一點有關母親的記憶,或許就能知道這段故事了。

 

  「我記得…項鍊好像有什麼意思。」

 

  母親的東西雖然都很高貴,有些鑲著珠寶有些是金子,但他並不是個喜歡買高貴物品的女人,他身上穿的衣服也相當樸素。這個奇怪的衝突點讓一謝產生懷疑,開始想著那些東西是不是父親送的,但是父親又沒有這麼多錢可以購買這麼大量的高貴物品。沒有其他記憶可以成為思考的基礎,他靠著自己的想像力,開始往外連線,眼神專注的像是要打人一樣可怕。

 

  從繪圖日記裡的圖一張一張地浮現在腦海當中,他翻閱著那些圖畫,試圖找出能解決他現在問題的關鍵。

 

  「項鍊…代表了什麼呢?」

 

  手指放在鍊條上,然後在桌上轉動起來,鍊條牽著鏡子,開始在桌上像蟲一樣地移動。這個動作他持續了好一陣子,直到有同事過來叫他,並且說明來意之後才停下來,而他的問題還是沒有解答。

 

  「該去巡邏了…」

 

  將項鍊放回自己的口袋裡,再把桌上散亂的文件整理成兩堆,一堆已經處理好另一堆則是待處理後,他站了起來,本來要離開自己的位置,卻因為想到什麼而停下了動作。打開了辦公桌的小抽屜,之前買回來並且用盒子包裝好的耳環放在裡面,一謝笑了一下,然後把剛剛處理好的文件全都放進抽屜裡蓋住了盒子。

 

  「希望不會被偷了…」

 

  關上抽屜,他轉頭看著在門口等待的同事,確定已經將東西都放好後就離開座位,跟著同事走出了辦公室。

 

 

 

  --絕對,不能被偷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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