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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勤保育家 仁】與【拍檔 萊爾】參予 普通任務1

 

  「不乖的小孩會被大狗狗叼走後吃掉。」

 

  ……嗯,有點懷念。

  偶爾院長或小栞會用類似的話來恐嚇孩子們,而真次郎哥會在旁邊補上這種威嚇也太低級,應該說會被達克萊伊關心才對,接著綾姊就會說這太過頭了而且很多孩子是不知道達克萊伊的能力的……

  不過當這種恐嚇變成事實就笑不出來了。

  「……萊爾,你怎麼看?」

  「又我?」

  「因為我不太擅長這種事。」

  「靠!哄小孩你最會了吧!啊不是騙到天昏地暗就好嗎!」

  「非常好的提議,那就交給你了,詐欺師。」

 

  ×

 

  根據仁的調查,鎮裡失蹤的小孩是因為很喜歡鎮外的風速狗而故意不回家的,順便對於大人們的恐嚇進行報復。

  在那途中,仁不斷受到各式各樣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不過大多數都被萊爾率先破解掉了,所以並沒有多難堪。

  「不過……地點到底在哪呢?」

  一手拿著地圖的仁有點煩腦的自言自語,另外一隻手則在地圖上打圈打叉,標示出有可能的地方。

  「全部都找一遍就是了啊,反正都失蹤這麼多天了再多幾天也不會怎樣。」

  「這對保育家的名譽會怎樣……咦?」

  正當仁和萊爾一來一往的對話時,一抹熟悉的香氣吸引了仁的注意。

  「這是?」

  緋色的花瓣不知何時圍繞在仁和萊爾的身邊,舞動的身姿有如精靈。

  仁看著這些花瓣,瞳底映出當時火窟中的金色雨點……

  「豐饒島大火的……花之舞?」

  「豐饒島?什麼意思?」

  沒等保育家和拍檔搞清楚到底怎麼了,花瓣就匯聚起來,往某個方向流竄過去。

  「又是這樣……萊爾,走吧!」

  「……」

 

  豐饒島?那為什麼會在白羽灣?

  是什麼人……不對,是什麼神奇寶貝在那背後?

  啊啊,原來如此……大火的倖存者,是吧。

  詐欺師的猜測從未落空。

 

  就在神祕的花之舞引領下,仁終於直接來到了風速狗及孩子的面前。

  他們以偏遠的一個洞窟為據點,似乎在那兒生活了頗久。深處可以見到被儲存起來的樹果,那大概是他們的食物。

  風速狗站在孩子們的面前,冷靜的看著外來的保育家。

  仁看了一眼風速狗身後的孩子們,他們個個都一臉生氣,接著迅速收回視線,將焦點擺到風速狗身上。

  「……有個孩子遇到了麻煩,他說不需要風速狗以外的那些大人幫忙。」

  保育家平靜的這麼說,語氣裡絲毫沒有應有的慌張。

  「你說謊!你們這些大人都在說謊!」

  其中一個孩子聞言,立刻踏出來提出異議。

  「對啊!我們的夥伴都在這裡了!沒可能發生那種事!」

  另外一個孩子也這麼說,伸出食指憤怒的指著仁。

  然而仁面不改色。

  「……我已經盡到告知的義務了。如果這是你的答案,那捕獲也不會成功。我不希望那孩子再這樣下去,即使有違他的意願我也會強迫干涉。」

  說完,仁點了個頭,旋身而去。

  就在他走到洞口時,孩子們沒注意到,他肩上的百變怪轉頭過來對著風速狗冷笑。

 

  「呼呼呼--還真是冷血哪!」

  「去看一下又不會死,你打算就這樣撒手不管,那我也沒有意見,嗚嘻嘻。」

  「是真是假用自己的眼睛去確定不就知道了嘛!」

  諷刺般的,詐欺師的嘴角勾起討人厭的弧度。

 

  ×

 

  沒過多久,風速狗出現在仁和萊爾的面前。

  「你們說有麻煩的孩子在哪?」--他的眼神這麼問了。

  萊爾眨眨眼,一臉驚訝風速狗竟然來了,但顯然這也是裝出來的。

  「……啊啦啦,不就被你留在洞窟裡麼?」

  這個是萊爾擅自給予的回答。

  仁嘆了口氣,取出游標,對準風速狗。他一直沒說話,讓人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雖然仁和萊爾的行動背後意味風速狗完全無法理解,但他並不是偏激的神奇寶貝。他知道仁實行捕獲是為了進行溝通,也乾脆的就讓他捕獲了。

  「為什麼開這種拙劣的玩笑?只為了找我出來?」

  風速狗以冷淡的語氣這麼問了。

  「因為我是騙子(Liar)啊--」

  萊爾則以極度令人厭惡的語調如此回應。

  風速狗扔了一個不友善的眼神給萊爾,而後者卻沒有改變態度,反而毫無畏懼的看了回去。

  怎麼?你就是被我騙啦?哈哈--萊爾的扔回去的眼神仿佛說著這些話。

 

  「……並不是謊言。」

  年輕的保育家打斷了拍擋與陌生神奇寶貝的眼神交流。

  「你知道這些孩子是鎮上的孩子吧?」

  仁問。

  當風速狗聽見的時候,他皺起眉來,整張臉都扭曲了。他看起來很痛苦、很猶豫的樣子。

  「確實,有麻煩的孩子並不在這裡。在認知層面上是故意以理解錯誤當做了障眼法,為了單獨和你談話。」

  「有麻煩的孩子是那群洞窟裡的孩子,而他們一點都不希望你以外的存在來幫忙。」

  至此,仁沒再說下去,他知道這些話足以讓風速狗省思。

  「呀咧呀咧,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我們有個完美的計畫,閣下意見如何?」

  來吧,出賣靈魂的故事開始了。

 

  ×

 

  「嗚嗚……風速狗還沒回來……」

  「可惡!為什麼風速狗要去啊!」

  「對啊!那些大人都是騙子不是嗎!」

  洞窟內,孩子們議論紛紛。有些擔心的要哭出來,有些氣憤的握緊拳頭。

  就在他們不知所措時,龐大的身影在洞口現身了。

  「風速狗!」

  「你回來了!你有沒有怎樣?」

  「他們找你做什麼!」

  一見風速狗回來,孩子們一窩蜂都撲到他身上。風速狗用自己的毛蹭蹭每個孩子,要他們安心。

  「風速狗!發生了什麼嗎?」

  有個孩子皺眉這麼問,而風速狗對他搖了搖頭。

  「果然!那個人也是騙子!」

  「真是夠了!」

  風速狗前腳推推孩子們,要他們不要再說下去,多說無益。

  「風速狗……那你去這麼久到底怎麼了?」

  聽見又一個問句,風速狗以複雜的眼神看向孩子們。

 

  經過一段溝通後,孩子們才理解了風速狗要傳達的事。

  當他們知曉的那一瞬間,每個人都氣炸了。

  --那個保育家要我待在他們那兒,由他的拍檔假替我歸來騙你們。

  --我不認同那種欺騙的行徑,便自己歸來了。

  「簡直欺人太甚!這實在太過分了!」

  「嗚嗚,你回來太好了!」

  「要是你不回來我們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看著孩子們釋然的表情,風速狗的眼神中也流露出欣慰。

  他拍拍那些孩子,要他們早點休息。

 

  夜深,就在洞窟內已無睜開的雙眸時,風速狗微笑。

  「我回來了--騙你們的啦。」

 

  ×

 

  我不喜歡欺騙,甚至可說是厭惡透頂。

  我的家人正是被盜獵團們欺騙,最後孤單的死去的。

  失去了家人後的我,感到非常寂寞。我常在夢中見我的家人們受到各種折磨,害怕的不得了。

  這種無法捕捉的實感讓我覺得無力,同時覺得痛恨。

  就在那時,這群孩子們在鎮外出現了。

  看著他們,我不禁想起我的孩子。他們都如此活潑純真,臉上掛著一樣的燦爛笑容。那讓我無法抗拒。

  我知道他們不該在外這麼久,但我怎麼樣也沒能將他們趕走。

  我恐懼於再一次孤獨。

 

  「……我感到非常抱歉,我們沒能阻止盜獵團。」

  「你不需要道歉,這不是你們應擔的罪。」

  星光熠熠,仁與風速狗頂著星空坐在草原上對話。夜風颳起,草葉舞動,也撩起風速狗米色的毛與仁烏黑的髮。

  「黑色的保育家啊,我知道不該讓那些孩子一直留宿在外,因此我答應你們的提議。」

  「是的,非常感謝你的配合。」

  「不過就如我之前提到的,我希望不要太過欺侮那些孩子。」

  「我相信萊爾沒有問題。」

  「……保育家,你的拍檔叫做萊爾是嗎?」

  「……是的?請問怎麼了嗎?」

  「不……沒有什麼,稍微覺得他和我見過的保育家的拍檔有所相像,不過他的名字是崔斯。」

  聞言,仁沒能回話。他選擇將真實藏在心裡,因為現在的他是詐欺師的同盟。

  他抬頭仰望,瞇眼仰望星星。

 

  「應擔的罪……是嗎?」

  死去的人,化成了星星。

 

  ×

 

  咖咖。生鏽的欄杆斷裂的聲音。

  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墜落。

  粉碎。

  咦?

  等等……為什麼我的手伸出去的像是推了誰?

 

  ×

 

  拂曉。

  旭日化成縷縷的煙飄進洞窟內,促使沉睡的人抬起眼皮。

  今日的早晨似乎有點清冷,醒來的孩子們不約而同的這麼覺得。

  「嗚……風速狗?」

  「……嗯?風速狗你怎麼了?」

  平時都會跟他們窩在一起睡覺的風速狗,今早詭異的離開了被窩,站在洞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唔……」

  一開始他們沒有想太多,只是揉揉眼睛後爬起來,去角落拿些果實來當做早餐。有些孩子多拿了一些,放到旁邊當作風速狗的早餐。

  可是風速狗只是維持原來的樣子一直盯著他們,沒有要動作的意思。

  「風速狗?你不吃早餐嗎?」

  等到終於有孩子開口問了,他才走上前銜了一顆果實起來吃掉,但接著他又走回去洞口。

  「風速狗你怎麼了?為什麼不吃了?」

  沒有回答。

  受不了的孩子站起身來,面帶愁容往風速狗走去,而風速狗卻後退並大吼了一聲,喝斥他不要再接近。

  「……咦?」

  孩子們全都被嚇著了,有些開始發抖,有些卻顯得更加不解。
  「你、你幹麻樣啦風速狗!我們是為你好--」

  又是一聲低吼,風速狗露出可怕的表情。

  下一秒,風速狗突然發出光芒,轉瞬消失。稍微訂正一下,並不是消失,而是變成了變隱龍,只是沒人反應過來而已。在他們反應過來前,變隱龍又隱藏了身軀。

  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孩子們一個一個都錯愕無比,他們開始尖叫、大哭,全然不知所措。

  「嗚哇啊啊啊啊啊--」

  「嗚、嗚嗚……風速狗你去哪裡了……」

 

  罪魁禍首的萊爾現在憋笑的肚子痛。

  死小鬼們亂跑還沒被綁架算你們幸運,但還是很欠欺負。一開始就擺明跟你們講了保育家的計畫是讓拍檔來騙你們了竟然沒個人懷疑,還真是一群純真的小鬼啊哈哈哈哈!

  活該!

  記住這個感覺吧,小鬼們,害怕、無力、憂傷、畏懼、恐怖!

  「嗚嗚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好可怕、好可怕嗚嗚嗚嗚嗚嗚!」

  「你在哪裡……嗚哇哇哇!」

 

  好可怕。

  你在哪裡。

  想見你,我的太陽。

 

  絕望。

  這是來自謊言的贈禮。

 

  ×

 

  「很害怕,對嗎?」

  洞口的人影發出聲音。

  因為逆光而看不見來者的表情,也更添一種威嚇感。

  「所愛的對象不解你們的好意而感到無力,對嗎?」

  保育家踏著平穩的步伐走進洞窟內,看著縮在洞窟深處的孩子們。

  「甚至被惡言相向,覺得憂傷,對嗎?」

  「畏懼於被厭惡的事,對嗎?」

  「……他就這樣消失了所以深陷恐怖,對嗎?」

  哽咽的沒辦法回話的孩子們只能邊顫抖邊看著仁,在拒絕的同時卻又認為面前的保育家是唯一的救星。

  仁蹲下身,伸手抹去他們的淚水。

  「你們的父母也是這麼感覺的,爸爸媽媽很擔心你們。」

  一聽見這句話孩子們哭的更大聲了。哭聲裡渲染上歉意與想念,他們大喊著對不起與想見,後悔著自己的所作所為。

  仁拍拍他們,不厭其煩的用手指拭去孩子們臉上斷了線的珍珠。

  「沒事的,雖然這是錯的,但不是罪孽……」

  他用只有自己聽的到的聲音耳語。

 

  保育家站了起來,孩子們淚眼汪汪的看著他。他突然想起育幼院裡的小孩,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真正的風速狗在那裡,不用擔心。」

  他往洞口一指,一直在外頭觀望的風速狗便踏了進來。孩子們見他神情寵溺,相信這是他們熟悉的風速狗,一窩蜂抱了過去。

  這時,在旁邊看戲的百變怪跳到仁的肩上,一臉不以為然。仁彷佛可以看見他雙手一攤,碎念那邊那個風速狗寵小孩過度。

  「你們已經感受過了那種感覺,所以該回家了,對吧?」

  仁走過去,輕聲問孩子們。他們轉過身望著仁,又看向風速狗。風速狗用鼻子頂頂他們,他們才猶豫的答是。

  「……風速狗也很喜歡你們,以後和爸媽說後多來找他吧。」

  保育家傳達出風速狗的願望,使孩子們安心的綻開笑容,說著太好了。

  「來吧,我帶你們回鎮上。」

 

  仁突然懷念起以前的時光,還在育幼院時他也曾像這樣帶著一大批的弟弟妹妹出去採買東西,那可累人極了,但他卻笑的比以往開懷。

  小鎮離洞窟並不遠,一行人很快就到達村莊口了。孩子們每一個都迫不及待的要回家,雖然某種程度上有點害怕會被罵,卻蓋不過思念的心情。

  「來,回家吧。」

  孩子們邁出了步伐。

  「你們,是有家回去的……」

  聲音只傳進詐欺師耳裡,他感受到仁少見的悲傷。

 

  「保育家哥哥!」

  跑在前頭的孩子們回頭過來,揮著他們小小的手。

  「謝謝你!再見!」

  仁瞇眼笑了起來,也輕輕揮手向他們到別。

 

  請不要忘記,那份絕望是愛的反省。

 

  2014/07/20 45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