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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階礎術法課程──結界防禦

 

那日過後,也過了好些天了,月滿輕輕晃了晃大腿,那天在赤砂嶺上讓野狗精咬傷的地方也已經癒合的良好,換藥時能看見新生的稚嫩皮肉,胸口上的傷也是相同的,月滿嘗試著將腳踩在地上,已能正常地行走而不必一拐一拐的不良於行,便在自家的樹洞旁邊小跑步著兜了幾個圈子。

 

他也能夠感受到體內的靈力漸漸充盈了起來,也恢復了自己平常半獸型態的模樣,應該再過一兩天就可以不必再包紮繃帶了,月滿坐在自己樹洞前方的木製階梯上,微微歪著頭看著在不遠處煮湯的楚烏,要是他來下廚一點都不需要用上柴火,而是可以適用著他的馭火法術,完美的控制著火候。

 

火焰啊.....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火焰,月滿陷入了沉思之中,記得當年他們認識就是因為火焰呢......那時候的他化成了人類的模樣上城裡遊玩,在回程的路上就是給楚烏給放火燒了呢,他還記得很深,那彷彿森林大火一樣炎熱可怕的光景,但是周圍的植物卻一點都沒有被燒毀,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楚烏一定是對周圍的植物施下了結界了吧?

 

雖然是不怎麼留情的燒掉自己的毛,還讓自己燙傷好久才好呢.....這樣一名妖,到底該歸類是好是壞呢?

 

看起來更像是他見過的,人類的孩子一樣,村裡最強的孩子,小惡霸那樣的壞孩子,到處破壞著惡作劇,但是卻對那時候還是野生狐狸的自己很好,還會偷拿肉給自己吃呢?月滿輕輕顫了顫耳朵,但那小孩在還沒長大成人就因為疾病死掉了,生命是脆弱的.....活在弱肉強食的世界的自己是再清楚不過的......因為為這看似強壯的孩子其實一點也不強壯,所以才會因為疾病而被淘汰掉。

 

是啊,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忘記了生命是有多麼的脆弱呢?

 

自己是因為意外所以才開啟了靈智進而成精的,但是楚烏不一樣,他是天生就該走上成精成妖的道路,很久都沒有被襲擊而受傷了,也才再一次了解生命的可貴,還有關於精怪與妖之間的區別,怎麼會現在才意識到他們兩個除了種族不一樣,甚至連壽命都完全的不一樣呢?

 

對了.....動物為何可以成精,不正是有這些思想嗎?

 

當時只是因為楚烏提起了,所以他才會來到學堂上課,因為蠻有趣的,所以對於作也他也很認真的去完成,卻沒有認真的考慮過近階之後的未來,雖然不知道之後能作些什麼,但是他想著只要他好好的修練,好好的進階,就可以和楚烏擁有很久遠的生命了吧?

 

「月滿?....月滿?你在想什麼?」

「啊?」

「剛剛叫你好多聲都沒聽到啊?怎麼了傷口又痛了?」

楚烏蹲在月滿的面前歪著頭看他,金珀色的眼睛裡明顯的流露出擔憂和關懷,楚烏的感情表達就像他的屬性一樣,像火那般的熾熱濃烈,月滿搔了搔臉頰,笑了下,溫順的道「沒有啦,我傷口一點都不痛了,你不要那麼擔心啦,真的。」

 

「...是嗎?那來吃飯吧。」

月滿跟著對方來到石桌邊吃著楚烏精心製作的藥膳補血的晚餐......不由得想起了稍早時後發生的事,上一次協助他包紮的那名烏鴉,可以說是楚烏師傅的存在的男人,私下來找自己,拜託他一件事.......他要,楚烏攻擊自己,應該說是,讓他來協助自己完成這一次狐來學堂的作業,結界防禦。

 

月滿一面吹涼著眼前的熱湯,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緇翎對自己說的話語..........

 

「關於修練的課程都差不多的,因循漸進,上一次你才學了元素攻擊吧?接下來要學結界防禦也很正常的,當然也不一定非要被人攻擊才能夠學會結界防禦啦,就是簡單理解

原理也可以輕易的施展出結界。」

那男人慵懶得靠在樹幹旁對著自己侃侃而談,「只是我希望你可以幫我一件事,關於你的這份作業你讓楚烏幫你忙,你也該知道他最近一直在準備天劫,準備進階至中品對吧,但你也發現他最近根本完全停下了修練的腳步對吧?早在你受傷之前我已經代替他神魔界申請了天劫的請願,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收到神魔界的欶召通知,但我相信快了,時候到了誰都無法阻止天劫的發生。

 

 

「......你想說的是他現在的狀況完全無法應付天劫對吧。」

月滿他雖然性情樸實,但絕對不是笨蛋,聽對方這麼說很快的就理解他想要說的話了,況且在他心目中的楚烏一直是一個很認真在修練的妖,這近期除了上課以外,幾乎不曾離開他的身邊片刻.....而且他一直是一段時間密集修煉,休息個一兩天後繼續,但這下子完全斷掉,自己也一直默默的擔憂著,他這樣的情況是否可行的?

 

「簡單而言就是如此.....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表現出你自己是有能力可以保護自己的,好讓那傻小子盡快回到赤砂嶺進行最後階段的定心,我擔心他這般如此動搖的心智會撐不過天劫。」

「我明白了。」

在聽見月滿答應之後,緇翎微微一笑,從袖裡拿出了一面小巧的水藍色的小圓鏡,交到了他的手中「雖然是我拜託的,但我也擔心他會無法好好拿捏好,這鏡子你拿著,要是真的出事了,他可以抵銷掉楚烏的攻擊,絕對不會讓你受傷到半毛的....那麼,就全權拜託了。」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嘛?」

在緇翎轉身離去幾步時,月滿忽然低聲的叫住了對方,神色之間略有些猶豫,但很快的就將他要問的話給問出口了「你是他的師傅.....我也有聽過楚烏略提金烏族的一些事情,我知道你們是下上嚴謹且很有紀律的一群烏鴉....而我不但不同族,而且還只是一個無品的狐精.....」

 

而且現在又害對方無法專心修練,有可能會在天劫裡喪命.......

 

「要是他渡劫成功了,你會反對我跟他來往嗎?」

現在說不定是為了要讓楚烏順利渡劫才會這樣對自己.....難得的,月滿多想了那些過去不曾想過的種種可能性。

 

「不會,我怎麼可能會反對呢?你要我跟神魔起誓我也完全沒有問題的。」

大概是沒有想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問話,緇翎不由得愉快的笑起,他知道楚烏對這隻狐狸的感情可不僅僅是喜歡,而是更深更深的感情存在著,他又不是人類之中修仙者,他可是烏鴉妖呢,才不吃斷絕感情那套.....況且,沒有感情那不跟行屍走肉一樣,他可不希望楚烏變成那樣子。

 

「你就好好的跟他來往吧,我走了。」

緇翎愉悅的輕笑著,接著展開了黑藍色的羽翼,振翅而離──雖然族中確實有這不跟非同族往來的死頑固,但是那又如何,他可從來不是老老實實的一個妖,自然他教出來的徒弟也不會是因為那一點障礙就退縮的人,不過....這些事還久遠著呢,等到發生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在看著辦吧。

 

而在用過了晚餐後,月滿也吞了吞口水,向楚烏這般要求著,很快的就換來了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激動的抗議聲。

 

「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攻擊你!就算是要練習結界防禦也有其他的方法!為什麼我非得攻擊你不可!」
楚烏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狐狸,彷彿眼前這隻狐狸不是他所認識的那一個,一面嚴詞的拒絕對方「你要練習我可以教你別的方法!我才不會攻擊你呢!」

 

「但是你不是說過要練習的話,最後是身如其境是最好的嗎?你修練的時候不也一樣在危險的赤砂嶺修練?」

「總之!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再一次攻擊你的!」

「......那我去找別的同學幫忙好了。」

「不可以!要是對方一個沒拿捏好害你受傷怎麼辦?你傷都還沒有完全好呢!」

他倆就這這樣爭辯了許久,楚烏見平常總是好哄的月滿怎麼樣也不肯妥協,只感覺到心焦意亂的,但是最終仍舊是答應了對方,或許他在對方這般堅持之中已經隱隱約約的感受到對方為何會如此的反常......還有不久之前,緇翎應是指派了他一個其實無關緊要,就算是交給別人來做也沒有問題的任務。

 

但是就算是這樣,明明已經想好了,但是在站在對方的面前,伸出手至召喚出自己所熟悉的熾熱的火焰,火焰劈啪的聲響燃燒著,火光在眼前跳動著,因為高熱而讓眼前的狐狸的身形扭曲了,他的指尖也不住的顫抖著,不自覺間眼前一片的模糊,但他卻沒有發現,只看見月滿那一雙綠色的眼睛,還有輕輕點頭的動作。

 

他怎麼能?他怎麼能夠攻擊他呢?

 

十幾年前的後悔還不夠嗎?但是他現在又要再一次的攻擊月滿.......

 

不覺淚流涕下。

 

熊熊燃燒的火焰向著自己襲來時,恍然間彷彿重溫的那一天,只是不同的是,那時的烏鴉是張狂的神色如今卻是因為痛苦難受而扭曲了容顏,月滿微微咬牙,定神施展劫結界,拒絕,鮮黃色的光陣在眼前展現,由內往外擴張,出一輪紅與白,鮮豔的色彩光壁,拒絕接受來自於楚烏的火焰。

 

限定的限制,加強鞏固了結界的效力,可以聽見火焰在結界上發出了憤怒般的滋滋聲,月滿伸手一揮將結界連同在上面攀延的火焰往天空一帶,最後爆出的一聲響,將結界與火焰消彌在不會有人傷亡的空中。

 

但是當他定下心神低頭一看卻看見對面那烏鴉半跪自己的面前,金珀色的雙眼凝滿了水珠,不住的往下滑落,他連忙迎上前,輕輕的用爪子摁住了他的臉頰,感受著略帶著些許溫度的水珠染濕了自己的爪間。

 

「好了啦....我又沒有受傷,一點事都沒有。」

溫聲安哄著,月滿的嗓音偏低,溫潤的像暖玉般的輕柔的道著,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因此而哭了,心房的一角不覺柔軟了起來.....周邊前些日子楚烏所栽種下的白色結梗花開了,隨著微風輕輕的搖盪著。

 

風搖動花葉沙沙沙的聲響與月滿低柔的嗓音,還有楚烏沙啞的哽咽交織著,卻像是一首恬靜的晚調..................

 

翌日,楚烏便離開了月滿的樹屋,重新回到了赤砂嶺為最後的天劫到來,進行修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