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來庠序 浮空作業 【驀然回首,成功卻在 燈火闌珊處】
名竹蹲坐在地面上,看著死活不肯浮起來的小茶杯。
「為什麼你不肯浮起來呢……」
這是名竹開始練習浮空之術後第五十七次失敗,其中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也僅不過是讓茶杯離開地面一個指結高而已,而且一下子就掉下去了。
可、可惡,無論如何都想成功!我記得湘梅那個笨蛋好像還沒成功所以我一定要成功給她看--不對,應該說,只要學會這個,以後逃跑的時候就可以更快了、嗯,一定可以的,而且師傅沒有特別說所以這一定不是什麼困難的法術,我連化人之術都做得到,那浮空之術一定也沒有問題--!
說是這麼說,可第五十八次,名竹又失敗了,再兩次就可以湊成六十次,而來來往往這麼多次,就算心不累,身體也累得很,於是名竹走到廚房,打開蒸籠撈了一個饅頭,想要先填填肚子,然後因為吃饅頭會口渴,自然又弄了一杯茶,一邊坐在腿搆不到地的木凳子上,晃著腿對著窗外一片綠野邊吃點心邊放空發呆,靠著外面的一片翠綠治癒自己受傷的心靈。
「小竹?」
廚房門口探出一顆淡褐色還有狐狸耳朵的腦袋:
「你終於從房間出來了,怎麼樣,浮空之術成功了?」
「爹--!」
聽到父親的聲音,名竹饅頭也顧不上吃,放在桌上就朝父親懷裡衝過去:
「快告訴我浮空之術的訣竅啦,我已經失敗六十次了超級累!」抱怨不忘蹭兩下父親撒嬌,此舉果然獲得疼女兒的傻父親一陣心疼:
「小竹不哭。」
「我沒哭,真的,爹你看我的眼睛像是哭過嗎?」
「呃、」
淺褐色頭髮的男人眨眨眼:
「要不要跟爹爹說說看,剛剛小竹是怎麼做的?」
「好。」
名竹把還沒吃的饅頭放在法陣中央,深呼吸一口氣:
「像這樣。」
饅頭緩緩的飄起零一點根指節,然後摔回桌上,任名竹怎麼鼓著腮幫子送氣也不管用。
男人眨眨眼睛,垂放在膝上的手改成抱胸,閉起眼睛苦思許久,久久沒有動作,大概是很認真的在想自家小女兒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吧。
「爹?」
「……」
「爹!」
「哇、」
男人陡然睜開眼睛看著名竹,收到後者微妙的視線一枚,他抓抓頭,困窘的苦笑:
「抱歉抱歉,爹爹剛剛睡著了。」
「我想也是。」
名竹很習慣的嘆了口氣:
「爹睡著前有想到什麼可能嗎?像是我做錯的地方之類的?」
「爹爹是沒看出來啦。」
男人摸摸名竹的藍綠色頭髮:
「不過既然小竹試這麼多次都不成功,老師有沒有教別的方法啊?」
「別的方法?」
「應該不只一個法術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
名竹皺眉努力的想了一下:
「還有一種是操縱氣流的……不過那好像比較難,用起來也比較累。」
「但說不定小竹比較適合這個?」
名竹的眼神擺明不太相信自己父親的話,可左思右想又沒有理由不試(而且某處傳來的眼神非常、非常期待)
「那我試試看好了。」
名竹偏了下頭,轉轉手臂:
「要開始囉、風來~」
饅頭緩緩的飛了起來,搖搖晃晃、搖搖晃晃、搖搖晃晃、搖搖晃晃--但完全沒有掉下來,並在名竹一臉複雜卻仍然保持著足夠專注力的操控之下默默的頂到天花板。
「這不是行了?」
男人笑起來:
「就知道小竹行的。」
「……爹你真聰明。」
對比隔壁歡暢的笑容,此刻名竹的內心彷彿有千萬隻草泥馬奔過:早知道這樣就行,我那無數次的努力到底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