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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庭園

※吐血組

※TAG:寫手七題:用死亡梗寫甜文

※強烈自我捏造

※強烈崩

※強烈自我流

※我不知道我在寫什麼

 

OK↓

 

 

 

 

 

 

 

ウォーダーズ很常想起過去的事情。
關於神的事、關於魔王的事、關於那對貓的事、關於那些逝去之人的事,還有……關於那個,已經稱不上少女的傢伙的事。
她是個討人厭的人。記憶中也頗為聒噪,配上透出狡黠的灰色眼睛,還有那總愛調侃自己的性子,該說ウォーダーズ基本上最沒輒的人大概就是她了。

 

但是啊,只有一點,他不會說的是。

 

他其實挺喜歡グロラ她,拉起弓的表情。
那樣專注、無雜念的眼神。

 

ウォーダーズ已經很久不見她拉弓了。記憶最深的那次大概是他所見的最後一次。──在天使與惡魔傾盡心思的那場大戰中,她架上神所製作的魔法之箭、以只剩單邊的眼睛瞄準並以難以想像的準確度射中了幾公里以外、魔王軍中最強惡魔的心臟──…那時。

 

記得那一場戰爭給幾百年的大戰畫下了句點。神贏得了勝利,而他同她一般失去了一隻眼睛。

 

 

 

 

走在宛若只有死寂的灰色道路,他沒有向盡頭的白色影子道些什麼,而是逕自彎向一側的房間。

 


那個人就在那裡。
那把至今仍被他惦著的弓乖順地躺在主人的手邊,靜待著使用。

 

──可是啊、可是。

 

他的手撫過水晶造的透明箱子,躺在裡面的人猶如睡眠。

 

──ウォーダーズ是知道的。

抬頭一望,整個大廳沒碎的水晶棺就只剩下這個了。

 

──說什麼很久未見她拉弓。

再仔細看回在裡面的人兒,染血的身軀──…沒有任何起伏。

 

 

 

──根本是「不能再拉弓」了啊。

 

 

 

那場大戰之後,活著的,只有神自己本身、被關下地底的魔王和他那姑且也被封印起來的貓、以及最後犧牲了一隻眼才讓打了上百年的神冷靜下來的他。
剩下的是,曾被神判斷也許能以原先之姿復活的生命。


但現在也只剩下這傢伙了。

 

他垂下眼簾,張了張唇口卻不語,最後索性闔上了只剩單邊的眸子,隨意地坐在水晶棺的一側,無聲的嘆息。
「……有時候我還挺懷念妳無理的吵鬧。」
「グロラ。」
這種話他絕對不會看著他的臉說的,儘管她聽不見。
不是彆扭、而是他的恐懼。

 

他的腦中始終烙著大戰時期的景象。當時的他總固執的只重視自己的神,一心傾於祈禱並爭取勝利,從未關照過自己一邊的戰友,「…而妳不知何時、就在那裡了。」
在他的身後用一直都很像不安好心的感覺笑著,伶牙俐齒的又極為嬌小,但弓箭卻比誰都來的準,好幾次他一下子沒注意惡魔們衝他來的攻擊都被那把灰色弓箭的主人所殺,他就算不回頭也能猜到那人面頰上的弧度有多麼得意。

 

「妳總是那樣,多緊張的情勢都一派輕鬆……就算自己身上傷痕累累也是。」
沒有人知道那是逞強、還是只是想讓人放心的笑容,但不管是哪個、過去的他都有如事不關己,漠然地看著神為那總特別在前線待著的弓箭手施展治癒術。

 

「但是、我受傷的時候,總是妳第一個來要我治傷。」
叨唸著調侃的話語,還常常故意朝他的傷口敲,但面上的笑容卻不如原來。那時的他沒有一次聽過那人的勸告,執著於得勝的人又怎麼會為了勝利以外的事情著想,但她卻從未放棄勸誡受傷的他,一次一次、數不清來的、輕聲勸說。

 

「……」
他再一次的張口欲言,卻什麼也擠不出來了。

 

就是這樣一個在乎夥伴的傢伙。
會上一個我行我素的他。

 

「……」
「……為什麼、」

 

 

──總喋喋不休的、有點狡詐的、那個笑容。

 

她的血液灑在他的身上,被噴濺處有如火在灼燒,他甚至看都沒看一眼偷襲他的惡魔,僅僅只是定睛在來不及拉弓而為他擋下那個攻擊的グロラ。

 

──這種話他絕對不會看著她的臉說的,

 

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又也許是沒辦法說了。軟軟地倒在他的身上,貫穿胸口的一擊大概只有神才治的好。

但ウォーダーズ卻沒有去尋他們的神。

只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去找她、那與魔王對峙的神也已經沒有辦法為自己身上的這個傢伙做些什麼了。

 

──那不是彆扭、……

 

他是第一次什麼也說不出來,愣在原地好久好久。分明大戰的情勢已經逼近終結戰如此緊急,他卻不同以往那樣滿心戰勝、就只是呆愣在原地毫無反應,猶如時間完全靜止了一樣。
是他任由那個人的呼吸逐漸薄弱、終至消失。

 

──而是他的恐懼。

 

 


「…為什麼……」
他咬緊了牙回過頭,反著光的水晶棺中、隱隱約約的能夠看見那個人的側臉。

 

現在他已經不需要盡力於神的勝利了。
但是他現在的願望,即使多麼深的祈禱也沒有辦法讓力竭的神做到。

 

ウォーダーズ忍不住伸出了手,靠在冰冷的透明水晶上,指尖冰得發疼,那個溫度有如潑醒了他的腦袋一樣,一字一句昔日的話語浮上心頭。
他未曾吐露真心。但此刻卻不自覺的張了口。

 

『總繃著一張臉不覺得僵嗎?』
「那是因為妳總是在笑啊。」

 

『別自己一個人逞強啦。』

「總逞強的人到底是誰呢。」

 

『剛剛大意了吧?下次我可不會幫你的啊?』
「但妳每一次、每一次卻都還是為從不聽從別人建言的我解決掉偷襲的敵人。」

 

『…我的眼睛?不要緊啦、再搶回來就好…了。』
「明明已經疼的站不穩了。」

 

『你真的是個笨蛋耶?』
「我……」

 

『──閃開、ウォーダーズ!』
「……」

 

他很輕很輕的站起了身,那個人仍像是在觸手可及,卻隔了一層透明。這大概是世界上最遙不可及的距離吧。


……不。
最遙不可及的必定是,一意孤行的過去的他、和總嘗試要觸碰此般自己的グロラ的距離啊。

 

「……」
「……グロラ,」
他沒有把水晶棺打開。即使多麼想用觸碰證實他曾經不斷無情對待的、而現在完全沒辦法救助的傢伙,就在離他至近的地方。
但他沒有。

 

「…我是個笨蛋。」
「連重要的事情也不知珍惜。…其實我全部都看在眼裡。」
「妳的一詞一句、妳偶爾會對著傷亡的戰友露出的黯淡神情、妳死撐著傷就是不想表現出弱勢的舉止、妳唯有在拉起弓才會展現的認真一面……我全都看在眼裡。」
「不甘心呢,但是是妳對了…我是個笨蛋。」

 

看著她和從前相差無幾的面顏、ウォーダーズ閉上了眼睛。
然後、不熟練地顫抖著扯開了嘴角。

 

「下次我會全部改過來的。不會笑也好逞強也好不小心也好無法依靠也好,全部全部、都改過來。」
「那樣妳就不用像以前一樣,看著靠不住的我一個人隱藏一切了。
「…儘管妳一定還是、什麼也不會說出來。」
「但是妳已經不需要再一天到晚煩惱著我的事情了。」
「所以,」

 

 

「……所以…」

 

 

他深深地獻上祈禱。

 

不向天不向神更不是向魔王,而是向著奇蹟。
他們之間剩下的就只剩下當初讓他們遇見的奇蹟而已了。

 

 

下一次、就換作我罵妳是笨蛋了。
グロラ。」

 

ウォーダーズ嘴角的那彎弧度很深、很深。

 

 

 

 

 

 

 

 

 

 

 

 

 

但在他掌心之下的水晶棺之中,卻只剩下沒有表情的她了。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