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勤保育家 仁】與【拍檔 萊爾】參與緊急任務2
嗶嗶－－嗶。
通訊器傳來了聲響。
仁取起來查看是在十幾分鐘以後了，在那之前他忙於別的事項。
螢幕上頭列出一行看來不太妙訊息。
－－豐饒島發生大火，需要各島成員前去支援。
仁望了一眼基地外的景色，現在可是深夜了……嘛，說起來才剛把保育家制服換掉的他也沒正常到哪去。
這種時候出現火災，還偏偏是在許多草系神奇寶貝居住的豐饒島，那兒的神奇寶貝肯定嚇壞了吧……不快點過去不行呢。
他往後轉身，向熟睡的夥伴們中唯一還醒著的那位開口道：「萊爾，豐饒島出事了，準備過去吧。」
看起來絲毫沒有睡意的萊爾回以有些事不關己的嘲諷笑容，像是在問「啊是發生什麼驚固拉多動蓋歐卡的事了要你這麼神情凝重？」
「豐饒島發生嚴重火災。」
仁邊說邊將剛才脫下的制服重新穿上並拿起捕獲遊標，萊爾聞言只往旁邊看了看其他熟睡的夥伴們，目前能出動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先變成用瞬間移動過去吧。」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萊爾在仁語落前就變身完成的舉動如此表達。
藉著瞬間移動，仁和萊爾在一瞬間就到了豐饒島。
才剛到那裡，刺眼的火光就在兩者眼前炸開，炙熱的溫度也攀上皮膚，讓人感到不適。
現場的情形只能用亂來形容，到處逃竄的神奇寶貝們、前來支援的夥伴們、坐鎮指揮的教官們……
指令聲、呼叫聲、求救聲，全都混雜，冉冉被火焰燃燒的割裂聲吞沒。
－－呀呀，當上保育家後的第一個任務就如此恐怖刺激啊？萊爾這樣想。
仁輕蹙眉，不明顯的倒抽一口氣。
不過這個舉動可沒逃過萊爾的眼睛，他看的出來仁對於映在瞳底的影像感覺甚差。
嘛，他倒也沒多喜歡，當時的戰場上也差不多是這樣子的吧？總之－－
仁側過身，想向萊爾說些什麼，但一見萊爾的樣貌他的聲音就在喉嚨卡住沒出來。
他本來想告訴萊爾快些變成水系神奇寶貝幫忙滅火，但他出聲前兩束強烈的水槍就已經自水箭龜背上的裝置打出。
該說真不愧是詐欺師嗎？動腦筋和行動都一樣快而準。
看罷，仁將視野轉向天空。被黑煙侵蝕、限制的夜色穹頂，金色火花飛舞為其渲染上紫色的迷幻，真是美麗又殘酷的一幅畫。
振翅的快龍、暴蠑螈承載著受傷的神奇寶貝們逃離大火，依序劃過天空。
仁思考了接下來他自己應該要有的行動，該去捕獲神奇寶貝來幫忙呢？還是去解決大火？或者拯救呼救的神奇寶貝？
捕獲神奇寶貝的話，照現在的場面大概是不需要了，有滅火能力的神奇寶貝們都有志一同的在互助；解決大火的話……
「仁，你也來了嗎。」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打斷仁的思緒，仁旋身，白髮女子就站在那裡。
「風娜教官……請問一下現在的情況大概是如何？」
「我帶了不少飛行系神奇寶貝來幫忙救助，在場幫忙滅火的也不少，雖然火勢控制住了但沒有停止的跡象。已經有保育家去想辦法解決大火的延燒，大概就是這樣子。」
聞言，仁點點頭。這樣結論就很明顯了，關於他該做的事。
「我知道了，謝謝教官。」
「你打算做些什麼？在這邊指揮神奇寶貝滅火嗎？如果是你來做的話是沒問－－」
「不，我去幫忙將受困的神奇寶貝救出來。」
「咦？等等，我是說真的，有你在這裡指揮會更好，我希望你留在這幫忙控制火勢。」
「這點有萊爾就沒問題了。」
風娜一聽，往仁視線所放的水箭龜望去，她先遲疑了一會，仁的拍檔裡應該沒有水箭龜？但隨即她意識到仁身邊有隻點燃助燃滅燃都難不倒的百變怪在，那隻百變怪在體能課程上的表現頗不錯所以她有印象。
「指揮難不倒萊爾的，再怎麼說也是上過戰場……總之，這是我的決定，風娜教官。」
過去的仁是如此有主見的學生嗎？風娜記得自己對這名少年的記憶並不深，不過他總是很冷靜並隨和這點風娜倒是知道。
這個改變或許是少年的成長吧，於是風娜不再多言。
見教官沒有阻止了，仁走向萊爾。
「你聽到了吧？那就交給你了。」
萊爾沒停下發出水槍的動作，只是往仁看去，挑眉。
「敢死就分你屍」－－萊爾的眼神像是在講著這樣平淡但是嚇人的話。
詐欺師式的關心法使仁會心一笑，接著他旋身離去。
萊爾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大火之中。
「好啦。那些亂灑水的，給我把你們的水都聚集過來－－」
×
披哩啪啦……
火燒斷樹枝的斷裂聲一直沒有停止。
空氣的品質很不好，烏煙瘴氣的。仁將領子拉高一些，希望能讓自己的呼吸品質有點改善，但看來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後悔沒把其他夥伴叫起來，並在心中責備自己應該對自己的工作有更高的意識才行。
腳踩過熾熱的大地，快速越過沒有生機的地方。
仁向空中快龍飛來的方向逆行，往期望著拯救的場所前去。
越深入於火場，微弱的呼救聲就越清楚。但烈火的聲音使仁認不清確切的位置在哪裡。
「……嗯？」
正當仁迷茫之際，一股微甜的香氣吸引了他。
他四周觀看了會，有幾片緋色花瓣在身邊飛舞。
花瓣像是知道自己成功吸引仁的注意力後，往某個方向集中流動過去。
仁理解到這是來自與誰的指引，他跟著花瓣邁開步伐。
緋紅的花瓣在火中跳躍，綴上映著金光的焰，像是落下的火雨。
直到某處，殆盡。
「－－！」
在花瓣消失之處終於瞧見神奇寶貝的身影，看似是一群渾身是傷的生物。
仁在走過去前先取出遊標調查了一些事，這邊應該是含羞苞、毒薔薇與羅絲雷朵一族的部落沒錯。
解讀不出來的呼喚聲催促仁的腳步，他走近聲音的來源，但敘述著現實殘酷的號角同時響起。
那的確算是某種程度上的求救聲－－
來自含羞苞與毒薔薇的哭泣聲。
方才說是「一群」的講法需要修正一下，在仁視線之內能成為生物的東西數目只有兩個。
其他的皆是灰燼－－或者該說，屍體。
有什麼在仁的腦內轟的一聲炸開，反胃的感覺使他作嘔，記憶中一樣不能成為「生命」的東西的影像重疊了上去。
自上往下的視線，他曾將誰推下了黃泉。
「－－！－－！」
哭喊的含羞苞和毒薔薇在說些什麼呢？從落到焦黑的屍體上的淚水可以知道，一定是死去的羅絲雷朵的名字吧。
不行、不能失控－－
如此想著，仁掩蓋了感情。
他的猶豫只會換來更遺憾的後果。
「快點逃吧，再待下去你們會有危險的。」
仁來到含羞苞和毒薔薇身邊，用沉重的聲音警告著。
後者像是聽不見似的－－不，他們確實聽見了，只是不想聽從。
他們搖頭拒絕，不想承認眼前發生的事。
「你快起來啊」、「大家快醒醒」、「不要留下我們」……
仁覺得自己能聽到這樣的話語。
×
萊爾止住了水槍。
在他視線範圍內的火並沒有全部被澆熄，但他身旁的多數夥伴們已經出現了體力不支的情況。
在場的神奇寶貝大多都沒有和他一樣多的經驗，同時在情緒控制、情況審視、行動正確性上也都不如他。
不過好在這邊的火勢已經大約控制住了，方才也有冰系的絕招被放出來降溫，暫時不會再復燃。
他叫來比較靠得住的神奇寶貝交代幾句接下來待命，他便轉變了自己的姿態。
他的任務始終只有一個，保護他的拍檔。
×
仁拿出了捕獲遊標，但沒有動作。
他清楚依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捕獲成功的機率太低了，再者他也有在心靈溝通後換成自己崩潰的疑慮。
說起來……其實他不怕火的？
他想起認識的人中最為厭惡火的那位，是他在育幼院的青梅竹馬－－栞。
栞會來到育幼院是因為家中發生火災的關係。
她不管何時都穿著長袖高領的上衣，那是為了隱藏身體上的燒灼傷痕。
他不小心看到過一次，她表示不在意。
他問她為什麼能這樣，一般人的話應該會有很嚴重的心理障礙吧？每每想到葬送餘火窟中的家人，會想要去死的吧？
她只回了一句。
「是啊，但是不活下去是沒有意義的吧？」
總之要活下去。
別蹧蹋了來自於所愛之人所給予的生命。
仁瞇起了眼，瞳中的疑惑仍存，他依然沒有自信捕獲，不過知道該做些什麼。
用強硬的方式也得帶走。
正當仁伸出手時，泛著綠光神秘生物輕輕落在他手邊。
仁的雙眼不明顯的睜大，那可是－－
「雪拉比？」
映入眼簾的雪拉比身上也有不少傷，想必他也為了拯救這座島而到處奔波著吧。
「這已經是最後的了……」
雪拉比的意志傳遞了過來，雖然不太懂原理是什麼但仁確實理解了。
「我來的太晚了……」
仿佛可以聽見意志中的遺憾，仁同時也感覺到相同的情緒。
他晚太多才查看通訊器，以至於錯過了更多的機會。
雪拉比靠到含羞苞和毒薔薇身邊，低語。
過沒多久，他們掛著淚來到仁的腳邊。
仁知道是雪拉比說服他們了，他抱起哭累的含羞苞和毒薔薇。
「謝謝，雪拉比。你也受很多傷了，一起走吧。」
雪拉比點點頭，掛到仁的肩上去。
×
他們一直沒有注意到某個來自於隱蔽之處的視線。
指引者的視線。
×
萊爾變成嘟嘟的姿態奔跑著。
他不知道仁在哪裡，濃煙瀰漫的這裡也沒辦法靠著氣味來找，只能到處亂找。
他有點焦燥。
「該死的到底去哪了－－」
火已經順利撲滅了，很多保育家都和拍檔會合並準備離去，但他還是見不到仁。
在轉過下一個彎後，他終於放下了心。
懷裡抱著含羞苞和毒薔薇，肩上還掛著雪拉比，全身看起來重的要死的仁迎面而來。
他變化回原先的樣子，冷笑看著仁。
仁也瞧見他，笑著跑近。
殊不知他身邊因為受火燃燒而變的脆弱無比的大樹倒了下來。
仁注意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跑離，他下意識撇頭閉上眼並抱緊了懷中的神奇寶貝。
有多久沒有如此畏懼了？但理智告訴自己作為保育家的職責。
「在想著保護誰的時候先保護一下你自己行不行啊混蛋！」
×
預期中的痛楚沒有傳來，仁緩緩睜開眼。
視線內的是嚇的不輕的拉菲爾教官，還有凱西。
看來是萊爾變成凱西及時用了瞬間移動吧？突然出現還徹底嚇到教官了，仁如此下定論。
「啊、拉菲爾教官……」
「你小子突然出現嚇死人了－－等等，雪拉比？」
「唔，嗯，他剛剛幫了我忙，然後說這是最後的受困神奇寶貝了。」
言下之意，沒有其他生存者了。
拉菲爾嘆了口氣，將含羞苞、毒薔薇和雪拉比依序抱過去並交給一旁負責治療的後勤人員。
「我知道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仁點點頭，往凱西走去。
凱西幻化成月桂葉，伸出藤鞭打了仁的肩膀兩鞭。
「痛－－」
不管喊痛的仁，月桂葉再往腹部抽一鞭。
「……抱歉讓你擔心了，萊爾。」
仁伸手摸摸月桂葉的頭，月桂葉則眼神死的瞪回去，接著變化回百變怪的樣子跳回仁的肩膀上。
稍微再休息一會後，仁便打起身離開。
在他叫萊爾變化之前，某個神奇寶貝又出現在他眼前。
已經不見疲憊的雪拉比笑著在他面前徘徊，飛舞的姿態好像在空中劃出了什麼？
拉菲爾教官走到雪拉比旁邊，說：「這是雪拉比的保育家符號，是你幫忙拯救豐饒島的謝禮。」
「是嗎……謝謝，雪拉比。」
記下了符號的樣子，仁輕笑回應。隨後雪拉比轉頭望向被燒的焦爛的樹木群，和什麼迎上了眼神。
「怎麼了？」
仁順著雪拉比的視線回頭望，卻在一片槁木中看不見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
雪拉比搖搖頭，沒再多說。
×
原本佇立於樹枝上俯視著仁的誰離去。
照理來說，應該沒有生存者了才是？
不說也罷，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滑稽而可笑的。
2014/03/09 4468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