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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支線劇情】無法消除的印記

  祭睡不著,只能將身子蜷縮起來。當惡夢無法驅逐的時候,她只能像這樣,給予自己一種被懷抱著的錯覺──不然那名為過去的惡夢就會纏著自己不放。

  「羅亞……」好想念,明明有定時見面,卻只要一分開就又覺得寂寞。

  祭想起了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過去,兩個人初見面的時候、想尋死的時候、被看見過去和被告白的時候,所有和羅連亞斯相關的記憶全部都鮮明得像是才剛發生的事情一樣。

  沒錯,肯定在初見面的時候,就已經對對方有好感了也說不定。


  ※


  鸍感到相當困擾,對於眼前男人的言詞感到半信半疑。雖然不是沒有溝通的手段,但是她本來就不擅長和外人應對或交談這種事情──如果祭在身邊就好了。祭總是會幫她處理好所有需要談判的事情,讓她感到相當放心。

  「啦啦啦──我的心就這樣隨著寶物被你偷走,你是……」羅連亞斯本來還想繼續開口試著和鸍談判,但是卻從門外遠處傳來了和此處完全不搭的少女歌聲。

  能夠來到這裡的人並不多,羅連亞斯思考著──他是有聽聞過幽谷勢力的發言權被掌握在一名小女孩手上,而且也有人被小女孩給陰過而對幽谷恨得牙癢癢的。

  「鸍姊姊,我跟妳說!我自己一個人做出巧克力蛋糕了,妳肯定會喜……」少女推開了房門,手中提著籃子,眼前的畫面不管怎麼看都會認為就只是一個普通女孩送食物過來而已。

  「……你是什麼人?沒有我的許可,外人是不可能進入到鸍姊姊的房間的。」少女邊說邊將籃子放到一旁的桌上,臉上雖然微笑著,但羅連亞斯確實地感受到了某種不尋常的氣氛。

  「嘛、算了,這不重要。」隨著少女的聲音,黑色的暗影從地面突刺而出:「鸍姊姊我跟妳說,我還泡了紅茶哦!」少女輕輕跳躍來到鸍的身旁,暗影的攻勢沒有停下來過,羅連亞斯急忙迴避開來和開始判斷──這女孩的能力是異質,不是正常情況下會出現的能力。

  ──祭,聽我的話,停止攻擊。

  鸍使用魔法文字對著祭寫下這些話,然後伸手摸了摸祭的頭。

  「唔……」祭沒有回答鸍的文字,但是暗影在那瞬間全都消失不見。祭靜靜等待著鸍的解釋,她可不記得有放誰進來過。

  ──這位是時間之神,羅連亞斯,前來和我們談判。

  鸍有點猶豫,但還是寫下來者稍早前的自我介紹,現階段也沒有理由懷疑對方說謊。

  「時間之神?我才不管他是什麼神,沒有能力救贖我們的傢伙我才不承認他是神,而現在的我們也不需要救贖。」沒錯,祭才不承認這世界的神,不管是鸍還是自己,神從來都不曾幫助過。

  「那麼、特地前來的神明大人有什麼事情嗎?」祭坐在鸍旁邊的椅子上,對著羅連亞斯問道,話語中有著明顯到不想收回的厭惡語氣。


  ※


  祭認為羅連亞斯開出的提議簡直就像是詐欺商人或是強迫推銷一樣可疑,但是她知道鸍對那個提議相當心動──幫忙逼走茉莉堤亞,也就是要鸍在適當的時間點自殺,然後他會用時間之神的能力干涉輪迴,讓鸍真正重生。

  並不是不好,而是這提議好得太過頭了而讓人難以相信。而且……如果鸍真的完成該願望,那麼,自己就沒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本來就不該繼續活著……」祭喃喃自語著,當初想活下去也只是因為不想就那樣死去、想看看這外面的世界才決定逃出來,現在目的都已經達成了,惟一的牽掛就只有鸍而已。

  「如果對方不會食言,我的確沒有反對的理由。」祭繼續思考著,同時整理桌上的會議文件──明天又要跟主戰派激烈辯論,真的是一群閒到發慌的傢伙啊……雖然魅惑系的能力在明天多少也能派上用場,不過對方也不是笨蛋,肯定會帶著可以抵抗自己能力的手段來開會吧。

  「都已經是死人了,還想跟生者爭什麼?」祭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但自己也沒什麼立場說他們──非生物亦非死物的存在,現在就在這裡。


  ※


  ──羅連亞斯,麻煩你去幫我看看祭好嗎?你知道,沒有祭的話我不會聽你說話。

  鸍並不想刁難羅連亞斯,只是祭開完會議後的樣子看上去真的很不對勁,雖然情況有點失控,但都還在掌控範圍內,成功壓制住了主戰派的意見跟勢力。如果自己主動詢問,那孩子肯定什麼都不會說的。

  羅連亞斯一到了鸍的房間,想討論提議相關的事情,卻馬上就被鸍的文字給打斷。他其實還挺喜歡祭的,敢對自己直言不諱、從來沒有放棄過想殺自己念頭的存在這還是第一次遇上。

  「我明白了。」羅連亞斯的身影消失在鸍的房間,鸍只是輕嘆了一口氣,總覺得、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希望只是多心。

  「祭、妳在嗎?」羅連亞斯走進了祭的房間,如果是平常的話,在踏進房內的瞬間,暗影的攻擊和斥責的語氣都會衝著自己來才對。

  「祭?」羅連亞斯看著躺在床上的祭,雖然覺得相當異樣,但是只是走到床邊,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或者說就算想關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有什麼事情?」祭知道對方不會沒事就來找自己,但是也不想起身,剛剛的會議中,雖然是在意料內,卻被戳中了痛處──永遠都不可能消除的痛,就像是烙印在罪人身上的印記。

  羅連亞斯清楚現在祭的狀態完全無法談判,或者該說就連自己都不想看見這樣狀態的祭:「……發生什麼事情了?」

  聽見這句話的祭撐著手,坐起了身子──啊啊、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她還沒有淪落到需要被神操心,她不需要這種虛情假意的問候。

  「沒事,你是來找我討論鸍姊姊的事情吧。」祭開口詢問著,雖然她覺得這件事情已經不需要她插手,只要對方沒有食言,對鸍來說一點壞處都沒有。

  「妳看起來不像沒事,到底怎麼了?」羅連亞斯感到有點煩躁,他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他看得出來對方完全不想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相當在意。

  「……你好像搞錯了什麼吧?」祭的聲音冷了下來,讓羅連亞斯愣了那麼一瞬間,但祭只是繼續說下去:「我不需要神擔心我,更不需要這種虛情假意的關心,你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羅連亞斯欲言又止,明明想說什麼、明明應該做什麼,但是虛情假意四個字讓羅連亞斯無法動作。最後,他只是默默轉身離開了祭的房間,因為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確定自己對祭的想法到底是什麼,或許對方說得沒錯。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祭總覺得胸口在隱隱作痛著,但只是起身坐到桌前處理其他的內政事務──她不需要半途而廢的溫柔,也不需要廉價的同情。

  是的,她並不需要。


  ※


  鸍想詢問祭到底怎麼了,但是祭最近忙到連好好聊天的時間都沒有。

  主戰派不甘心這次的提案又被壓下來,在暗中做了很多小動作,讓祭跟支持祭的人疲於奔波。每天開會的時程都相當長,還要處理各種鎖碎的內政事務,就算祭的身體並非凡人,但鸍也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會倒掉。

  「鸍姊姊,對不起、最近都沒能好好聊聊,妳看、我特地抽空做了蛋糕哦!」看著祭開心的推開自己房門的樣子,鸍總覺得有一股違和感……鸍思索了一下,沒錯、就跟祭剛來這裡的時候一樣,明明看上去是活著的,卻沒有實感──彷彿就是個真正的死物一般。

  ──祭,要記得休息,有事情我會幫妳壓下來的。

  雖然自己並不常親自開會或決定大方向,但不代表她壓不住底下的人。只是一直以來祭都會處理得相當妥當,看來某些人是忘了自己的身分,對祭大言不慚的帳她都還沒有清算。

  「沒事的!因為、我本來就不是……人類……」明明該笑著回應鸍的,但是祭突然感到一陣暈眩──真討厭,明明就不是人類、明明自己就已經算是死物了,為什麼身體卻撐不住?

  ──祭!

  鸍看見祭突然倒下,慌張的向上前幫忙卻沒有辦法。

  「祭?」羅連亞斯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和祭見面,這段期間他只持續跟鸍接觸而已,但一來到鸍的房間就看見慌張的鸍和倒在地上的祭,這是什麼感覺?即使想深思但身體已經先有了動作,抱起祭將祭安置在鸍的床上,並且查看祭的狀況。

  幽鬼是不會發燒的,畢竟本身就是死體,但看上去也沒有任何異常,到底怎麼了?

  ──累倒了,雖然是幽鬼,但還是人類。

  鸍冷靜下來利用文字的力量來到床邊,坐在床邊替祭蓋上棉被,然後對著羅連亞斯寫著文字。雖然她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要祭親自對羅連亞斯說,但是他們之間像是發生了什麼,只好由自己來說明。

  「這是什麼意思?」幽鬼是死物,但還是人類是什麼意思?雖然他有聽聞過一部份的幽鬼在傳聞著祭根本是非人非鬼的異類,但是他從來沒去仔細思考過,因為就只是個傳聞而已,如果只是個人類,不可能永遠都是少女的樣子。

  ──人類很喜歡各種實驗,而祭是實驗體。

  鸍只是簡短的寫出重點,更詳細的事情她也不清楚……不、她明白的,第一次見到祭的時候,她幾乎無法相信祭是個只有十四歲的人類少女。她一眼就看穿祭的心靈早就崩壞,只是本能的渴求著自由,卻在得到自由後失去了求生的本能。

   ──更多的我不能說,該由祭自己告訴你,如果她還醒得過來的話。

  鸍寫完文字後退出了房間,祭不能行動的現在該由自己出馬管事情。並不是不關心祭、也不是不想祭醒過來,但是她太清楚現在能喚醒她的人並不是自己。

  羅連亞斯早就看遍了各種生物,人體實驗也不在意料之外,但他根本沒有想過祭會是存活下來的實驗體。而鸍的言下之意也讓他意識到祭想尋死的念頭,為什麼?是自己的錯嗎?

  如果可以,他想救祭,他不想就這樣放著祭去死。

  「祭……要怎麼做妳才會願意醒過來?」

  「如果你真心這樣希望著的話,我有辦法。」

  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精靈少女輕聲說著,皮膚看上去相當蒼白,有種病態的美。

  羅連亞斯微微皺眉看著憑空出現的精靈少女,為何對方能出現在這裡?

  「……我是祭的姊姊,同樣是實驗體,但是我那時候卻什麼也沒能做到。」祀沒有報上自己的名字,因為也沒有那個必要。對方會相信就是會相信,不會信說再多也沒有用,只是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我擁有的能力之一就是自由開啟通往夢境空間的入口,而祭正在作著名為過去的惡夢,並且尋求著永遠沉睡不再醒來的結果,你真的想幫祭嗎?」

  「如果妳是祭的姊姊,為什麼不自己去?」羅連亞斯不是不相信眼前人的能力,剛剛能憑空出現也是連結了祭的夢境吧?但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不自己去?親人,應該是很重要的存在才對。

  「祭不知道我的存在,在有記憶之前我們就已經被分開。直到那群人斥責我是個沒用的實驗體、跟妹妹完全不一樣,我才知曉原來我有一個妹妹,剩下的,你看了祭的夢境就會知道為什麼祭不可能知道我。」祀的表情沒有變化,但語氣聽上去卻有點痛苦,羅連亞斯知道眼前的精靈少女並沒有說謊,但還是有個疑問。

  「老實說我並不希望你去,因為我討厭神,沒有辦法救贖祭和大家的神根本不需要存在,我也不承認這種存在會是神。」平淡的語氣裡隱藏著憤怒跟厭惡,羅連亞斯這才意識到──這兩人真的是姊妹啊,對神的想法完全一樣。

  「但沒辦法,除了你之外我能肯定沒有人可以把祭喚醒。」祭的牽掛太少,但這不能怪祭。要不是眼前這男人打亂了祭的心思、又讓祭失去了一直以來的精神支柱,祭根本不會陷入這種狀況。

  「最後一問,要不要?」祀不打算再浪費時間,最糟糕的狀況就是她帶走祭,並請求曙光之神幫忙──但如果可以,她並不想走到這一步。因為這意味著祭將受到曙光之神的制約,再也不可能真正自由。

  「我要去,讓我見祭。」羅連亞斯雖然不懂對方如此肯定的理由,但那不構成他不去救祭的因素。

  「那就進去吧,祭醒了你自然就會從夢境中離開,祭要是沒醒的話,我也會拉你出來的──雖然祭不醒你大概也沒打算放棄。」精靈少女往一旁伸出了手,一個圓形的裂縫就這樣被打開來,散發著彩色的光芒。

  羅連亞斯沒有猶豫,一腳踏進了裂縫之中,而後祀看了祭一眼:「……我也會守護著妳的,所以請妳活下去。」


  ※


  「這裡是……」是監牢沒錯,有著相當堅固的鐵欄杆和鎖,但是卻有著相當豪華的擺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祭?」羅連亞斯看著從堅牢外遠處的人影,是有著黑色長髮和淺褐色雙眼的少女,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人類少女,身上穿著華麗的洋裝禮服,完全不像個實驗體該有的待遇。少女身前身後各有著一名穿著白袍的男子,看上去像是在監視著祭。

  「跟那些人開會真是麻煩死了,完全不懂理論又要聽報告。」前方的男人打開了門鎖,然後把祭推了進來,同時對著身後的人發著牢騷。此時羅連亞斯終於感受到了違和感,祭的眼神完全空洞著、毫無生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能讓一個人變成這樣子?

  「沒差,反正只要有祭、那些人就絲毫沒辦法,因為祭是我們最完美的實驗成果啊!」後方的男人露出了瘋狂的眼神,而後走到了祭的身邊:「啊啊、是最完美的,不論是能力還是外貌……」男人抬起祭的下巴,粗暴的吻上了祭,祭沒有動作也沒有拒絕,只是任由男人動作著。

  「說的也是,多虧了祭我們才能夠像這樣安心實驗,而且還有得發洩我也不討厭啊。」原本走在前方的男子坐到了床邊,然後將祭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著,一手隔著衣服搓揉著祭的胸部,一手直接拉起了祭的裙擺。

  羅連亞斯在那瞬間幾乎無法呼吸,他知道這是夢、也是祭的回憶再現,這就是祭過去的經歷嗎?這根本就是被當成玩具了不是嗎!

  「祭,張開腿。」男人們下著命令,祭面無表情的照作了,任由男人們對自己的身體索求著、侵犯著,彷彿這種事情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自然。

  「這身體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啊,年紀輕輕的就有這種身材跟本是惹人犯罪。」坐在床上的男人挺進祭的後穴,一邊衝撞著一邊粗暴的拉下祭的禮服,用力的搓揉著祭的胸部,讓祭發出了淫蕩的呻吟聲。

  「畢竟我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確保她即使接受實驗手術也不會留下傷痕,她的能力可是精神干擾系,魅惑那些無能的金主侵犯她然後逼他們提供資金可是相當重要的手段啊。」另一個男人則是從前方侵犯著祭,他們有太多手段可以逼祭就範,像是如果不聽話就在她眼前殺掉同齡的孩子、或者讓她看看其他孩子因為她而被輪流侵犯的畫面。

  「這身體、真是上等啊,明明都被侵犯過那麼多次了還這麼緊……」男人們貪求著祭的身體,祭只是呻吟著、嬌喘著,單方面承受著男人們的發洩──她知道抵抗是沒用的,也早就放棄了擁有自我意識。

  羅連亞斯緊咬著下唇,明知道這是個夢境、明知道只是個幻影,但卻還是有了殺意。這就是鸍為什麼說該由祭自己說出口、這就是那名精靈少女說為什麼祭不可能知道自己存在的原因,羅連亞斯除了憤怒之外還感到一陣心痛──祭到底處在這種狀況下多久?

  「啊啊、該去巡視了,一不小心又花太多時間在這上面。」兩個男人終於離開了祭的身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後就離開了堅牢,就只是在發洩後就那樣把祭放置在床上。

  羅連亞斯看著祭緩慢的從床上爬起身,看上去有點恍神的下了床,跌跌撞撞的打開了另一旁的木門──那是浴池沒有錯,就規模來說也相當豪華,但羅連亞斯知道為什麼要如此豪華,因為這其實是給來侵犯祭的人用的,不是給祭用的。

  周遭的場景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然後又亮了起來,羅連亞斯看見祭坐在充滿著各種特殊機器的椅子上──是實驗,人體實驗,已經夠了、他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他只想把祭從這樣的惡夢裡拉出來!

  「祭、妳在吧!快回答我!」羅連亞斯這樣喊著,周遭又突然暗了下來,幾秒後再度亮了起來──是幽谷中祭的房間。羅連亞斯知道現在就是跟祭對談的時候,無論如何他都想救祭,他無法放著這樣的祭去死。

  「……為什麼要追到夢裡來?」祭終於現身在羅連亞斯的面前,她只是靜靜的坐在床邊,面無表情、語氣也相當平淡,就如同羅連亞斯一直認識的祭,但是羅連亞斯現在明白那全都是假象。

  「因為我想救妳。」羅連亞斯相當肯定的回答道,但是他也清楚祭不可能接受這答案,他知道祭不要同情、也不要憐憫,所以繼續說道:「不是義務也不是其他任何原因,只是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不自覺地就會想著妳。」這是事實,雖然他還不明白這到底算是喜歡還是愛,但是那天祭的話語的確戳中了自己的痛處。如果是別人的話,他跟本不會有任何反應。

  「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你明白的吧?我只是為了鸍姊姊才撐到現在,不過鸍姊姊很快的也不會需要我了,所以就讓我去死不就好了?我不是人類,這意味著我不是活物;也並非純粹的幽鬼,這代表不是死人。」祭明明是笑著的,但羅連亞斯卻知道祭其實想哭,但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哭了。明明想阻止祭繼續說下去,卻找不到話語。

  「更何況,如果你說你喜歡我或是在意我,會讓我感到相當困擾。因為沒有男人會喜歡我這種女人,是的、這種被誰抱都會有反應而高潮的女人、這種被無數男人侵犯過的淫蕩身體……」

  「不要說了!」羅連亞斯衝上前緊緊擁抱著祭,為什麼非得說這些傷害自己的言語?為什麼非得要這樣逼自己去回憶那些根本不想記起來的事情?

  「祭、聽我說,如果妳沒有活下去的理由,那就只為我一個人活著。」羅連亞斯這才感受到祭的脆弱,懷中的人兒就像是隨時都會消失般的虛無感讓自己感到一定程度上的慌亂。

  「為什麼?我有什麼非得要為你而活的理由?」那是尋死的眼神、一心求死的眼神,但是羅連亞斯無論如何都會把祭喚醒、並且驅逐祭的惡夢,他已經決定要這樣做了──不管要花多久的時間都沒關係,哪怕是永遠,他都一定會陪在祭的身邊。

  「因為我已經不能沒有妳。」這句話讓祭安靜了下來,她知道現在的羅連亞斯有多認真、認真到她想逃都無處可逃──明明已經決定要這樣死去,為什麼眼前的男人偏偏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最想聽的話。

  「我會保護妳,祭,所以請為了我活下去,哪怕是永遠,我都會陪著妳。」羅連亞斯一手緊緊抱著祭,一手輕撫著祭的頭,他現在終於能肯定自己的心情──如果祭的過去他來不及伸出手,那麼現在開始他會插手到底。

  「都看到了我的過去……為什麼……」祭終於像是無法承受一般的哽咽著,而後淚水潰堤。被羅連亞斯擁抱著的感覺相當溫暖,自己明明是如此厭惡男人,卻無法拒絕羅連亞斯。

  「已經沒事了,從現在開始沒有人能欺負妳跟傷害妳。」這是只對祭才有的承諾,羅連亞斯清楚從最初一見面祭想殺他、把他當成普通人看的時候,肯定就對祭產生了好感。後來一個月的相處之中,逐漸喜歡上祭的任性跟不放棄的個性。而後在完全避開祭的期間,認知到祭對自己的影響力有多高,也逐漸明白這種情感已經超越了喜歡。現在,則是完全認清了自己的心情,所以他絕對不會放手。

  「那我只問一個問題……」聽著祭的哽咽,羅連亞斯沒有打斷祭的話語:「你……愛著我嗎?」

  「愛妳,祭,從此之後也只會愛著妳,所以妳要為我而活下去。」羅連亞斯明白自己說的話語到底是什麼,這並不是詢問句,而是肯定句和命令句。

  「太狡猾了……」祭輕聲低喃著,羅連亞斯知道祭是同意了,所以笑著在祭的額上輕吻了一下,回問道:「妳的回答呢?」

  「……只愛你一個、也只為你而活,所以要是你想放手的話,請在那之前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這就是祭的答案,濃烈到無法控制的情感傾倒而出,但羅連亞斯卻相當高興。

  「啊啊、不會有那天的。」羅連亞斯不想放開祭,他還是有點害怕一但放手祭就會消失不見。

  「沒事的,答應了的事情我不會食言,所以不用擔心。」祭伸出手輕撫著羅連亞斯的臉龐,她好怕這真的是場夢,要是醒來的時候羅連亞斯不在身邊怎麼辦?

  「那就醒過來,我會證明我的承諾並不假。」羅連亞斯輕撫了撫祭的頭後鬆開了手,祭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點了個頭。兩人相視了幾秒鐘,而後祭閉上了眼睛,周遭的場景暗了下來。

  「往前走就能回到現實,另外,請不要跟祭提起我的存在,祭就拜託你了。」精靈少女的聲音響起,但是羅連亞斯沒有看見少女的身影,但還是開口對著空無一人的空間說道:「我答應妳不會告訴祭,從今以後也沒有人可以傷害到祭。」說完話後,羅連亞斯就邁開腳步往前走,看到了正發著彩色光芒的裂縫,沒有猶豫的穿越過去,回到了現實之中。

  依然是在鸍的房間中,但是卻無法感受到時間到底過了多久。

  羅連亞斯看著還未醒過來的祭,做出了決定,輕抱起還在沉睡中的祭走出鸍的房間。

  ──地圖,這裡是祭的別墅,只有祭跟我才知道的地方。

  鸍在處理完事情後就守在門外,她並不知道房間內到底發生了哪些事情,只是直覺性的認為羅連亞斯一定可以把祭喚醒。

  ──讓祭好好休息,她要是哭著回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鸍將地圖畫給羅連亞斯看後就走進了房間,在關上房門前,回頭補上了幾句魔法文字。

  羅連亞斯在魔法效果消失之前記下了鸍畫出的地圖,看著那幾句發亮的魔法文字忍不住笑了一下。雖然預定行程有些改變,但是他並不討厭,他只想要祭快點醒過來然後陪他說話。

  「鸍姊姊真是愛操心……」祭虛弱的聲音響起,羅連亞斯這才發現祭終於醒了過來,但看上去還是相當疲憊。

  「想先洗個澡嗎?還是想繼續睡?」羅連亞斯雖然想說會操心是理所當然的,但他知道這件事情的起因全都是自己,並沒有資格說祭的什麼。而且他現在也只想讓祭好好休息,並且跟祭多聊聊。

  「……洗澡,而且要一起洗,因為現在我沒辦法自己一個人洗。」祭閉上眼睛靠在羅連亞斯的懷裡,馬上就給羅連亞斯出了個的確稱得上是天人交戰的難題。

  「因為是羅連亞斯,所以沒有關係……還是說,羅連亞斯不想……?」明明聽上去是相當天真的語氣,但話語的破壞力卻讓羅連亞斯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

  「祭,別跟我說妳不清楚。」羅連亞斯照著地圖的指引走向別墅,離這裡並不遠,印象中自己也有經過附近,但完全沒看到類似的大宅邸。

  「是在誘惑你沒錯哦?要是你討厭或者說不想的話我會很難過的。」祭輕笑出聲,並不打算否認自己的意圖。因為她現在需要羅連亞斯的寵愛,目前的她也只會透過這種方式來確認羅連亞斯的愛。

  「妳很討厭吧,不要勉強自己。」羅連亞斯是真心這樣認為的,要說討厭的話,祭應該是最不想做的人才對。

  「不,因為是羅連亞斯才不勉強。我想要羅連亞斯抱著我,想要羅連亞斯碰觸我的身體,不然我的身體就只會永遠記得那群人對我做過什麼……羅連亞斯一定可以幫我消除掉我一直以來都擺脫不掉的印記。」一直以來還是會想起那群人侵犯著自己的時候,就像是某種無法癒合的傷口,是烙印在心底的印記。

  羅連亞斯感覺得到祭在發抖,他知道祭是認真的。老實說要是能回到過去,他一定親手殺了那群傢伙。

  「今天先好好休息,接下來的時間很多。」羅連亞斯沒有正面回答祭的話語,他能肯定自己鐵定不會拒絕祭的邀請和誘惑,但不是現在這種虛弱的狀況。更何況他們的時間相當多,是的──他們接下來有永遠的時間可以相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