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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對血腥有不適者請往右上叉叉走。

 

【主線任務 - 2】恐懼的毒霧



位於某天陰鬱的下午,正在翻閱著師傅所留下來的筆記的亞列,在自家混亂的工作室內接到第二項任務。

 

光是看見任務所需物品長得跟那藍色瑪瑙極其相似就讓他皺起了眉頭。

水晶球上顯示著任務內容,一如往常的夾雜著雜訊,文字模糊的僅只是肉眼能勉強看見的程度。

仔細閱覽著任務內容,嘴角卻勾著起來。

 

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恐懼只存在夢中。

也許會很輕鬆呢。

 

如此這麼想著的亞列,殊不知後來的他會嚐盡苦頭。

 

稍作了下整理,便進行出發。

從那搖擺的船隻上岸的瞬間,有種不真實感;對自己來說

好清楚的視線。

也許是在船上待了太久罷了,如此的對著自己說著,只是錯覺而已。

眼前的景色看起來相當的真實,活生生的存在著;跟亞列以往因為視力不佳,所看見那種朦朧模糊的世界不同。

 

用著軟麻布掩著口鼻,雖然想著很輕鬆什麼的,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做了防範措施。

 

越往深處走,視線就越清晰。

冷霧在陰鬱的森林緩緩的飄散著,原先的陽光逐漸被黑暗吃掉;岩石上的青苔看起來相當清晰,盤旋在森林上方的鳥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消失了。

 

不大對勁,雞皮疙瘩從脖子蔓延了上來,但是還是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亞列走到了相當裡面,如果要說外面的黑色像斑點的話,這邊就像病原體。

看著那棵漆黑如墨的樹,洞口的附近沾著些許的血跡,像是在暗示著這棵樹會吃人似的。

在手套上抹了些許的安眠粉,亞列將手伸進了洞口,往內探索著那顆與瑪瑙長的極其相似的藍色寶石。

但是越往內探索,就越覺得不對勁,甚至覺得有些噁心。

 

無止盡的長度,亞列幾乎將半隻手臂埋進了樹洞。

樹洞內有著規律的跳動、溫度,就像是伸進某人的食道一樣溫暖,並且令人覺得噁心。

不該這樣的才對,這麼想著的亞列想先將手伸出來時,他觸碰到角落那個硬而小的物體。

應該就是這個了。

三兩下便摳了起來,樹稍為震動了下,像是想做反抗似的半咬半咀嚼著亞列尚未完全抽出的手臂。

「…痛、別咬啊!」

反射神經的用著另一隻手打了過去,的確順利取得了那顆物品,但是軟麻布也因此飄落下來。

 

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周遭正在做著自己的夢,混亂但是比起以往清晰太多的夢。

巨型的手將自己掐著,像是要捏碎蟲子那樣緊抓著,而後塞進有著長食道的動物的嘴內,在那狹隘淺薄的空間內,呼吸著牠的口水,皮膚緊貼著舌頭,閃爍著漂亮粉紅色的小舌震動著,像是要將自己吞下去似的。

氣急敗壞地將身上的冊子扔了出去,想去擊中對方的小舌。

腦中已經混亂到無法思考了。

得快點逃走才行……走……對、逃走。

 

但是在扔出去的那剎,紅色的世界便消失了。

 

亞列跌坐在瀰漫霧氣的森林內,散落一地的是,師傅的筆記頁。

 

要撿起來、一定要撿起來。

 

但是不等亞列撿起紙張,紙張上的生物活脫脫的離開紙張,那幾頁剛好是魚人與類似生物的畸生種的旁支,圍繞在亞列的周遭,修長的腿規律的璇跳著,嘴裡吐出惡臭般的氣息,喊著支離破碎的語句:「嘶…看、…看嘶、手吼…上、嘶─」

 

過度規律的節奏跟強烈的印象連續旋轉著,就像被下了暗示一樣,亞列不疑有他,打開了剛剛那隻被咬的鮮血淋漓的手掌。

 

是眼球。

師傅的眼球。

 

 

 

翠綠的眼球上頭還連結著視神經,因為玻璃狀液沉甸甸地躺在亞列手上,轉動瞳孔看著亞列。

驚嚇之餘,失手便掉到了地上。

 

『啪嘰』

眼球化成了作水灘。

周遭的那些畸生種用著責備的眼神看著亞列,含糊的口吻帶著溫熱的氣息嘶喊:「你、殺、…人犯……」

「殺……殺了、你師傅……」

「殺、人、犯……」

「不、不是的……不是的、師傅她是…」

亞列被逼到了角落,巨大的陰影包圍著亞列,精神被壓制著,虛擬的幻影啃咬著亞列的精神。

 

「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

像是合唱般似的拚命著唸著這詞彙。

 

「不是這樣的!!」

將身上那有一定數量的安眠粉朝著虛像扔了過去,飛揚在空氣中,一陣逆風,將部分的粉末吹至亞列臉上。

 

糟了。

這次的確在做著夢,與剛剛發生的是極其相似的夢。

無力的被大手拎起,塞進那動物的食道,小舌依舊粉紅的發亮著,但是眼前這些情況是如此的模糊,模糊到連對方的手只有幾根都看不清楚。

 

『笨徒弟。』

轉動著眼球,看向聲音來自的方向。

 

黑髮、麥色肌膚,和身上那些叮叮噹噹作響的飾品。

看不清楚臉,但是亞列知道她是誰。

『…師傅?』

即使如此,經歷了剛剛那種事,所以仍是疑問句。

 

『傻啦?連自己師傅都不認得了。』

對方靠近著亞列,甚至一屁股坐在那生物的舌頭上,但是視力也僅只是能看清服飾的風格。

透著光的師傅看起來不真實,相當飄渺,像是幽靈般的存在。

接著繼續道:『傻徒弟,你看的清我嗎?』

亞列搖了搖頭,有些困惑著。

 

『這樣你懂了嗎?對你而言,存在跟不存在剛好是完全相反的例子。』

『什麼意思?』

好像弄懂什麼了,但是又不明白哪裡。

 

『總之,你該醒了。』

師傅站了起來,裙擺的流蘇擺動著。

 

『等等、還有個問題,師傅您現在到底在哪裡?』

這是亞列最疑惑的事,幻影也好,實體也好,不論是哪個他都想知道答案─即便那答案是謊言。

 

『─稍為有點遠的地方,但是我說過了,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的視力還給你。』

無法看清楚師傅的表情,因為是在夢中。

對、因為是在夢中。

 

『起床囉!笨徒弟。』

然後右臉感受到一陣刺痛。

 

被師傅踢了,恩,是師傅沒錯。

 

醒來時,發現自己正掐著前不久在夢中看見的人影的脖子。

周遭的霧減少了不少,明顯是剛剛的安眠粉有散佈出去。

如果是之前的自己,肯定無法辨別這是幻覺還是現實。

清晰地看見黑髮麥肌的女人右眼下有著淚痣,以及金屬飾品反光著周遭森林的光影。

「你打算殺了我嗎?笨徒弟?」

同樣的聲音,但是語調稍有不同。

 

「我才不是,妳的徒弟。」

收緊了手,直勾勾的看著對方翠綠色的雙眼。

 

對方逐漸變得模糊,最終消失,周遭的一切也從清晰變得模糊。

 

一如往常、一如往常模糊的世界。

這才正常

 

將地上散落的紙張拾起,塞進筆記本內,並將已經沒了安眠粉的布袋揣進懷裡。

 

再度走到了深處。

眼前的樹很平凡,只是棵普通的樹,不是黑色,也沒有血盆大口。

 

安心的將手伸了進去樹洞,在稍淺的位置,取得了藍色寶石。

 

原來自己早在踏上島的時候,就中了陷阱。

如此想著的亞列離開了這座再度飄起霧的小島。

 

眼前依舊模糊,一如往常,正常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