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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角鯨的眼淚】


灰紫色的眼、整理成四股辮的亞麻金髮,前四天從本家來到這分會的希羅耶,正在和桌面上堆的約有半尺的待閱文件奮戰著。文件內容不外乎是分會收支表、貨物進貨販售狀況、以及一些同業概況等各種繁瑣事項。


「少爺,外面有位先生找您。」突然有人打斷了審視簽閱的節奏,一名分會的女性員工敲門進來。


--他不記得今天有跟任何人約。希羅耶停下手中的工作,挑起眉,「請他回去,有事先約明天。我今天沒空。」自己現在忙得不可開交,可沒空跟這種臨時跑來的人耗。


「但是那位先生還有說,如果少爺沒空,他可以『亮著脖子』去找老爺。」顯然聽不懂轉述但書的含意,滿臉困惑,「所以......就還是請他回去?」


不過該聽懂的人聽懂了。似葉似頸圈的刺青在腦中浮現,希羅耶立刻想起了對方的面容--方朔。抹了一把臉,發出呻吟。啊啊,那傢伙不是走了嗎.....而且還從他這拿了足以活一個星期以上的錢幣,怎麼又回來了?


「不...先請他去會客室等,我這裡處理個一段落就過去。」傳統派父親並不喜歡自己在男女方面的開放態度,要是被知道他與對方有來往,絕對會倒大楣的。


***

「你如果又要『兜售』的話,我今天可沒時間。」大步邁入裝潢華麗的會客室,在訪客面前的赤色沙發坐下,一開口便立刻挑明。


「啊啦,真冷淡,」方朔放下手中消磨時間用的報紙,拿起桌上剛被招待還帶有溫度的茶啜了幾口,不在意男人不算好的臉色,「虧我還在想,沙發頗適合的,在這的話我可以不收錢唷。」交疊起修長的腿,背靠上沙發,曖昧地搧了搧眸。其實,他知道對方不喜歡在工作時被打擾,更何況自己是帶著半威脅手段『請』對方過來,所以會板著張臉也是正常的。


--肯定是認真的。方朔從來就不在意地點這種事,或者是說像這類地點會讓他更有興致。希羅耶看著那雙眼底蘊著的光,乾笑幾聲。

但,就算如此,也不可能會為了這種事特地回來,「所以呢?你是去報復完召集人,所以特地折回來跟我說?」想起對方前幾天動身離開的原因,那個像是詐騙的魔王勇者資格人召集,也許是和那有相關。


見話題轉移,方朔倒也沒有要特別導回的意思,「那個不是騙人的喔。有見到黑巫師和白魔女。」拿出了收在暗袋還微微發著紫光的水晶球,「而且到場的人還不少,大概有一百多人。」


「還真的是啊。」希羅耶的臉布滿訝異。「這樣的話...黑巫師和白魔女看起來如何?」比起有多少人,這點比較令他好奇。


「就和傳聞中的差不多那樣。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補上了一句「不過黑巫師比我預期的好,看起來很可口。」嘴角勾起了暗示性的弧度。


「...他們真該立刻收回你的資格」簡直是和看到獵物野獸的眼神沒兩樣。


「可惜沒有呢。」方朔發出低笑聲,聽起來愉快非凡。接著才說出這次的目的,「對了,你家應該有在賣獨角鯨的眼淚吧。」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獨角鯨的眼淚?當然有。」雖然因為珍稀昂貴,所以量不多。「但是,你要那東西做什麼?」原來這就是方朔特地繞回來的原因。


「白魔女他們給的測驗需要~」語尾帶著幾絲輕挑,有些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水晶球。


「你還真打算繼續啊?」希羅耶輕皺起眉頭。他以為對方只是去看看就閃人。


「有何不可?就當作是打發時間,玩個遊戲。」側著頸,微笑。自己沒什麼偉大的人生目標,如果不參加也只是繼續旅行,過著遊戲人間日子而已,相差不了多少。


確實倒也不是有什麼不可以。男人決定回到與自己相關的正題上,「獨角鯨眼淚,我可不能說給就給。」畢竟是非常昂貴的貨物,要免費奉送是不可能的。


「要錢的話,我現在只有身體可以付唷。你要包月嗎?」毫不修飾地就如此反問。


「這樣吃虧的還是我吧。」賠本生意他可不做。希羅耶不禁白了方朔一眼。他當然知道依對方現在身上的財力要買根本是天方夜譚,「要不這樣吧,你替我做件事,我就把獨角鯨眼淚當酬勞給你。」


「說說看。」雙手還胸,準備聽聽眼前的商人想到怎麼做。


「你剛有看了報紙了吧,在地方新聞那版有個賽維亞商會的新聞,他們是我們商會主要的競爭對手。而且上個月還有貨被他們買斷。看到上面照片了沒?正中央的是會長,旁邊是他兒子。」上頭是一張開幕剪綵的照片,中間有個方臉一臉精明的留著花白鬍子的男性,右邊五官有些神似的圓胖男性看來約莫三十上下。


「他的兒子每週四會到鎮上廣場邊的那間賭場小玩幾回,通常見好就收。我要你跟他『好好玩』一下。」希羅耶身體前傾,眼眸閃過光。


話說到此,方朔已明白意思--讓對方少說大概輸個幾百金幣甚至到千。


「你真黑心。」嘴上雖這麼說,但聲音了充滿了褒意。希羅耶只要碰上生意方面的事就會呈現有些雙面的模樣,他其實相當喜歡。


「誰叫擋到我家財路了呢。」臉上勾起笑容,「如何?反正這對你來說也很容易不是嗎?」好整以暇地盯著方朔,等待答案。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