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怎麼這一箭又射歪了呢？」馬子有點不高興的說著。
這裡是蘇我宅的箭術訓練場。遙遠的標靶上插了四、五支箭，但是沒有一箭射中紅心。
「實在非常抱歉……」
屠自古再次搭上一支箭，然後放開，咻一聲，射到了標靶上。
但還是沒有射中中間的圓點。
「妳是怎麼了啊，怎麼最近的訓練成果都很差呢？是不是最近對妳太過放鬆了？」馬子皺了皺眉頭，他對屠自古這幾天的訓練成績非常不滿意。
騎馬從馬上摔下來，劍術訓練也沒有很完美，舞槍舞矛時，武器還會從手中掉下來，就連最擅長的射箭，也亂七八糟的。
「實在非常抱歉……」
屠自古再次拿起弓箭。
「馬子大人！廄戶殿找您！」蘇我家的從者跑來告訴馬子。
「知道了，你先去招待他吧。」馬子揮了揮手意識要他們先去服侍那位大人。
馬子的眉頭鎖得更緊了。那小鬼真是比他爸還煩。他心想。
馬子再次看了屠自古，這一箭又射的一蹋糊塗，連個把都沒射到，直接刺在後方的大樹上。
他搖了搖頭，說道。
「屠自古今天妳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妳想休息就休息，妳想繼續練習就繼續，我有事要走了。」
「是的，父親大人……」
馬子走了沒多久，屠自古就放下了武器，拿下了箭筒。她看了看標靶，她也非常的不滿意，現在的水準根本是在水平線以下很多。
感覺全身無力，不知道為什麼，不管再怎麼努力，就是沒辦法發揮平時的實力。
為什麼呢？
屠自古真的好討厭現在的自己。
從那件事後，已經過了四天。
屠自古每天還是抱著期待，期待著布都會繼續來找她。
但是這四天證明了，屠自古微微的希望一點一滴的破碎了。
四天布都真的都沒有來找過她。
生活變得和以前一樣無趣。
如果是平時，布都都會每天來找自己的。
算是不習慣吧，現在。
或許還抱持著期待，但是希望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而變得越來越小了。
也是，是自己把這關係給破壞掉的呢。
是正常人都不會再去找自己才對。
回想起那天，那天晚上，屠自古一路跑回家，偷偷的從後門進來，然後就把沾滿鮮血的衣服給燒了，之後不管是誰問屠自古她剛剛到哪去了，她都不把事實給說出來。就算那時她的思想已經雜亂了，她還是不希望物部和蘇我開打。
她的腦子就從那天一直混亂到現在。
屠自古坐在樹下發呆，在樹下看著天空。以前她也會這樣看著天空發呆，但是現在的感覺不大一樣了。
成群的鳥兒飛過，以前她都會很羨慕這群小動物，不只有自由，還有朋友，這兩樣算是屠自古最渴望的。自由，自己可能也有，只是很少。朋友，屠自古也有過，不是說布都，是在更早以前還有一個。當時自己也是這樣呢，屠自古心想，只是那時的感覺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現在比那時痛苦多了。
這幾天，屠自古做什麼事都專心不起來，什麼事都心不在焉的。
感覺好像是失了魂一樣，從人說的話她沒在聽，馬子講的事她沒在理，訓練不在狀況內，話比以前更少了，一天說不到兩句話，就連走個路，也會因為石頭而絆倒。
屠自古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出問題了，從小到現在她都沒有這樣過。
感覺心缺了一塊，好像少掉了什麼重要的事物一樣。
像是要尋找缺少什麼似的，屠自古閉上了雙眼。
『喏！喏！屠自古！今天我們去……』
自己可能瘋了吧。
一閉上眼睛腦裡出現的都是布都。
但是她發現她無法控制自己。布都走起路來莽莽撞撞好像隨時都會跌倒的樣子，生氣時布都的可愛模樣，布都那傻傻但是卻燦爛的笑容……
『屠自古妳怎麼又遲到了！』
『我說妳再發什麼呆啊，屠自古？』
『屠自古！屠自古！屠……』
屠自古摀起了耳朵。
不要再想了……不想再想了……我不想再想了啊！
布都的表情，布都的聲音，布都說的話，和布都相處的點點滴滴……
只要把這些都忘掉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吧？
忘掉她就好了吧？
忘掉就可以了吧？
但是。就是忘不掉啊，想忘也忘不掉啊。
為什麼會這麼痛苦？
為什麼呢？
明明一切都沒什麼改變，只是差了個布都啊……
就只是個布都……只是個布都而已啊！
但是屠自古發現，不管怎樣的說服自己，都不能否定那個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為什麼，我們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呢？
為什麼，距離感覺這麼的遙遠？
為什麼……布都……
「布都……」
那天，從小到大沒哭過幾次的屠自古，在樹下哭了一整天。
為什麼妳不讓我忘記妳呢？
春天過去很久了，樹木開始落葉，當然櫻花樹也是。
秋天的物部宅和春天比起來實在是差了很多，來訪的客人也變少了，可能是因為沒有花可以賞了吧。布都和平常一樣坐在那棵櫻花樹上，但是很難得的好像在思考些什麼的樣子。
從那件事情以來，已經過了五天。
這五天布都都沒去找屠自古。
但是她卻沒有像以前一樣閒閒的沒事做再發呆，反而像是在思考。
思考了整整五天。
守屋知道了也覺得很神奇，說真的，快十年的時間裡，沒看過幾次布都這樣，當然他也就沒有去打擾布都。
那天，大家看到布都的衣服上沾了鮮血都嚇到了，鮮紅色的血和布都實在是格格不入，每個人都一直問布都到底怎麼了。除了守屋。
守屋什麼也沒有問，他直接叫布都把衣服換下來去洗個澡，然後對待布都就和平時沒兩樣。這讓布都鬆了口氣，她可不想把事情告訴別人，她知道，這件事傳出去屠自古就死定了。
但其他人和守屋不一樣，還是一直追問布都。面對其他人的追問，布都只好撒謊，說自己在路上看到隻流血的狗，然後幫牠找主人找到了很晚，衣服也碰巧的沾到了血。很愚蠢的謊，連布都自己都這麼覺得，但卻沒有人懷疑，這結果讓布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原因是因為布都幾乎不說謊，而且大家都認為從小和動物很親的布都做得出這種事來。
這五天，布都還是笑著，但是感覺和平時不同，那種笑，不是出自內心的笑，可能只是不希望讓別人擔心而露出的表情。
從那天開始，思考佔了布都大多的時間，但就是沒有人知道她再想什麼。
突然，感覺有陌生的人在附近。
往走廊一看，看到了守屋，還有個人在旁邊，和守屋邊走邊說話，那個人布都不認識。
身穿紫色的衣服、白色長褲，手拿笏板，米黃色的頭髮，看起來應該和布都差不多大。
說到他的頭髮，布都真的覺得他的頭髮很神奇，如果說有什麼人的頭髮可以這樣豎起來的，遠方就有一位。
明明年紀差不多，但卻能和守屋並肩而行、有說有笑的，看來來勢是不小。
到底是誰呢。布都這才想到，守屋好像有和她說今天有誰要來的樣子，好像是叫廄戶殿。
（所以說，那個人就是廄戶殿？）
的確是來勢不小，不只是不小，可說是很大。
廄戶殿，本名豐聰耳神子，現任天皇敏達天皇的孫子。
天皇的孫子，自己和他根本不可能會有什麼關係。布都不再看向守屋那邊。
涼風吹過，好像是要傳達什麼事情的風。如果也能告訴我答案就好了。布都想。
側耳聽著風聲，布都閉上了眼睛，又回到了自己的思考。
她並不知道，廄戶殿正驚訝的看著她。
今天是第十二天，沒和布都見面的第十二天。早晨。
屠自古躺在床上，感覺自己太過懶散了，明明離起床時間已經過很久了，但是就是全身無力，起不來。
馬子這幾天都很忙碌，每天都早出晚歸的，甚至有時候還沒有回來。他沒有多餘時間訓練屠自古，也沒有打算要請別人訓練，他認為請別人訓練只會變爛不會更好，這等於屠自古多出了很多的空閒時間，這對屠自古來說是好的，她知道現在完全沒有心在訓練上，只是突然間多出了許多時間，這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如果是平時一定會跑出去找布都玩吧？
屠自古嘆了口氣。
真是的，怎麼又來了呢？
本以為幾天過後就能把所有事情忘掉了，就能恢復成以前的生活，就算是無趣的生活，感覺也比現在好很多了。
但現在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已經快兩個星期了，那個名字還是一直徘徊在自己腦裡，散不去。
物部 布都。
這個名字刺痛著屠自古。她總認為自己不到一星期就能恢復了，但到現在還忘不掉這幾個字。
現在，不只散不去了，她的存在反而更重了。
睜眼閉眼腦海裡浮現的都是她那小小的身影。
好希望不要醒來，多麼希望躺在床上不要醒來，一直睡著，一直睡著，永遠不要醒來，只要睡著了，只要不要醒來了，不就什麼事都可以不用去想、去煩惱了嗎？
但是每天早上都在同個時間張開了眼睛，看到了刺眼的陽光。
一天，可以當作一生，睡了，等於死亡，醒來，等於重生。
為什麼要讓我醒來呢？根本已經沒有希望了......不是嗎？
「屠自古小姐，午餐已經好了。」門外傳來女侍的聲音。
沒想到只是想躺一下，現在就已經中午了。
「屠自古小姐？」
「知道了……放著……」
屠自古有氣無力的說著，她其實不太想理外面的從人。
這幾天屠自古根本沒什麼再吃東西，女侍每天都把食物放到門外，但是她根本不吃，就算別人來勸，她也只會吃個一、兩口，然後就把筷子放下了。完全沒有胃口。
侍者們已經在討論自己家的大小姐到底怎麼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傳言出來，屠自古並不知道，也沒有多於的力氣去處理這些傳言。
門外沒有再傳來聲音後。
屠自古緩緩的從被窩裡爬了出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幾下。
好墮落的感覺。
很糟糕，如果繼續這樣的話一定很糟糕。屠自古覺得。
但是她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做自己才不會這麼痛苦。
『屠自古你看起來不太好欸，心情不好嗎？』
「『心情不好就出去散散步吧……布都我就特別陪妳去散步……』」
真是的，怎麼又想到了布都呢，這次自己還把後面那句話接下去了。
如果還能再一次聽到妳說話就好了……
屠自古拿起了身旁的衣服，並將它套上了滿是傷痕的身軀。
屠自古換好了衣服後，隨隨便便的吃了幾口外頭準備好的午飯。這次她不想帶武器了，接著，緩緩的往大門口走去。
「屠自古小姐請問您要去哪裡呢？」門衛看到了關在家裡很久的大小姐，便問了問。
「散步。」屠自古簡短的回答。
「需要有人陪嗎？」
屠自古搖了搖頭。
本來以為屠自古心情已經比較好的門衛，現在可不這麼想了，感覺起來屠自古的心情比上次見面還糟很多，也更憔悴了。
「大小姐您有什麼心事就請說吧，我們可以幫您解決啊，沉積在心裡對身體不好的。」
屠自古再次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再說些什麼。
她知道就算說了，他們也幫不了自己。
「這樣啊，請大小姐慢走。」門衛知道屠自古不想多說，就不再追問了。
屠自古慢慢的走出了大門。
說是要散步，其實屠自古也不知道要去哪裡，畢竟她整天都在家裡訓練，很少自己一個人出去，所以就只到了街上晃晃。
街上還是一樣熱鬧，小販的叫賣聲，人們的聊天聲，孩童玩鬧的嬉笑聲……。一切都和那天一樣，但是感覺上有點不同，只是因為，這次旁邊少了個人陪。
布都在自己心裡的地位為甚麼會這麼重？這個問題或許想破頭也找不到答案吧。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的，屠自古走到了常常和布都來的小山坡上，這裡離剛剛的街道有一段距離，但是屠自古卻下意識的走到這來。小山丘附近雖然很多樹，但只有一棵長在山丘上，枝葉十分茂盛，且十分的高大。躺在這裡的草地上，可以看到一整片的天空。很神奇的是，這裡似乎除了自己和布都外，都沒有其他的人來過，算是秘密基地的地方吧。
屠自古站在山坡上，她閉上了雙眼，讓微風輕撫她的臉頰，或許煩惱也能跟著熱氣一起帶走也說不定。
真是的……
屠自古的嘴角微微的上昂，露出一個有和沒有都一樣的微笑。
當風不吹的時候屠自古感覺到了，後方的樹上有人的氣息，隱藏的很好，看不見，但是樣子是太心急了，還是被屠自古感覺到了。
屠自古假裝沒有發現到的等著偷襲者偷襲她。
果然，那個人往樹下一跳，目標就是屠自古。
屠自古頭也不回的，向上空伸出了手，想要把偷襲者狠狠得摔在地上，感覺像是有抓到什麼東西了，屠自古轉身想要把人摔出去……
這時她才發現，其實自己的手完全沒有抓到任何東西。
屠自古馬上轉身，她面對著樹幹，眼睛瞄望四周，她把警戒心提高。
（明明有人的……躲到哪了？）
「嗚！」
感覺到了後方有聲音，偷襲者用雙手輕輕的蒙住了屠自古的眼睛，屠自古被這突然動作嚇到了，下一秒她就對著在自己背後的偷襲者使出肘擊。
但是這動作在中途時停止了。
屠自古愣住了。
「猜～猜～我是誰？」開心的、愉悅的，很熟悉的聲音傳來。
屠自古嚇到了，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屠自古默默的把雙手放下，但那個人溫暖的雙手依舊矇著屠自古的眼睛。
「布都……」
「答對了！」
布都把雙手放開，然後轉身面對著屠自古。
一樣是那個笑容，一個布都才會有的笑容。
「……為什麼要來找我……？」
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
「妳在說什麼啊？是你自己過來的啊，我可都沒去找妳呢，我多聽話啊。」
屠自古傻住了。布都妳這笨蛋！聽話也不要選擇這種時候聽話嘛，妳不知道我……
「好啦！開玩笑的！」布都看到屠自古的反應後吐了吐舌頭。
「我呢！今天有到妳家門口去喔！只是妳們家的守衛又說什麼妳在忙之類的，然後我也沒辦法偷偷跑進去，所以我只好過來這邊了啊。」
「沒想到妳就來了呢！」布都握著屠自古的手，開心的笑著。
從手心傳來布都的溫度，很溫暖的，就和她的笑容一樣。
妳這個笨蛋，為什麼要來找我呢？
「先不說這個了！我有事情要告訴屠自古喔！」
「？」
布都突然大叫，把屠自古從自己的思考中喚了回來。
「我啊！從那天晚上回去後就開始思考！雖然屠自古說得實在很過分！不過我還是努力思考了很多遍！」
「抱歉……」屠自古的聲音小到連螞蟻都聽不見，她不敢直視著布都，眼神瞄向地面。
「但是思考了很久我還是不清楚屠自古妳說的意思呢……」
「不過！」
布都的雙手握住了屠自古的手，而且握得更緊了。
「屠自古！妳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我是個會殺人的傢伙……」
「這樣啊……」
屠自古的頭越來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布都瞇眼盯著屠自古，一直要屠自古直視她。
「但是之前和我一起玩的也是屠自古不是？」
「恩……」
布都笑了笑。
「那就簡單了啊！只要布都變強就可以了吧！」
「咦？」
為什麼會得到這種結論？
「恩……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呢……反正就是！我想要保護屠自古！」
「說真的看到那些人死的時後我真的很害怕，但是之後想想，如果躺在那邊死掉的是屠自古呢？如果屠自古和那些人一樣再也說不出話呢？這感覺讓我更害怕……」
「……」
「我想要保護屠自古！我絕對不要看到屠自古死掉什麼的！如果屠自古真的要去殺人的話就讓布都來保護妳吧，沒有屠自古我會很難受的……不過！我先說喔，管他是怎樣的屠自古，在我心中屠自古絕對不是什麼會亂殺人的壞人！」
「布都……」雖然妳這樣我很高興……可是……
「所以呢，後面七天……」
「！？」
屠自古一回過神，布都就消失了，不對，感覺得出來她還站在那邊，只是隱形罷了。
「我拜託哥哥教我陰陽術！雖然真的很麻煩啦……不過我很快就學會了喔！」
布都又現出了原型。
「當然還有去學之前我不想學的劍術、射箭、近身訓練還有騎馬等其他功夫！哥哥說我很厲害呢！」布都雙手插腰一臉驕傲的樣子。
屠自古看到布都腰間上配了把適合她體型的短刀，這讓屠自古看的有點不習慣。
「所以屠自古，布都已經變強了喔！不管妳想做些什麼布都我都陪妳！如果寂寞布都就陪妳玩！如果妳有必要要拔刀的話布都就當妳的盾！」
「真是的……」屠自古的嘴角微微的上昂，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對了！」
「恩？……咦！」
布都突然抱緊屠自古，屠自古被這舉動嚇了一跳。
「充電！補充能量！」布都笑著說。
「怎麼突然……」屠自古有點不知所措。
「因為太久沒見到屠自古了嘛！布嘟嘟很寂寞呢～！」布都用臉頰在屠自古肩膀上磨蹭。
屠自古也輕輕的抱了布都，感覺到布都溫暖的體溫傳來。
「是說屠自古妳有沒有想我啊？」過了一段時間後布都開口問道。
「我、我才沒有想妳呢！」
「是嗎？為什麼我覺得妳的語氣好寂寞啊？」布都壞笑著。
「才沒有……」屠自古的臉微微的紅了起來。
「真是的幹嘛這麼不坦率。」
「我、我哪有啊喂！」
「明明就有。」
「沒有。」
「有。」
「沒有。」
「有。」
「妳再這樣小心我雷妳喔……」
「好啦不鬧了，布嘟嘟的功力可沒能躲過閃電之阿屠的雷電啊！」
「妳叫誰閃電之阿屠啊！」
「妳的新綽號喔，『閃電之阿屠』！」
「布都！」屠自古的手上開始冒出了藍紫色的火花。
「哈哈哈！」
好像和以前一樣，兩人在樹下吵吵鬧鬧的。
這樣就夠了，和以前一樣的，多希望時間就此停留在這個時候。
喏喏，屠自古，布都願化做妳的劍、妳的盾，不管妳要到多麼危險的地方我都跟妳去，我想要保護妳。
為什麼？
因為布都最喜歡屠自古了喔！
「喂守屋，那邊那個人是誰啊？」豐聰耳神子站在走廊上，她正指著遠方樹上的一位女孩。
「喔！她啊是我的妹妹啦……」
飛鳥時代的故事，現在才正要開始。
「物部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