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下
「應該會下雨吧。」
拜芬格看著身為蜂族的友人這麼說著便伸出掌心,嚐了點雨水的味道。
之後果然開始下起大雨。
滂沱的雨勢似乎稍稍沖淡了兩邊人馬的煙硝味,讓雨水和著血汙與泥水,在地面漫延成潺潺的溪流,濕滑的地面讓再紮實的步伐都紮得不夠穩妥,隨時都有可能在敵人面前大摔一跤,將自己的喉嚨送上劍尖。
針對這點,錐音開玩笑似的大喊,「想點辦法來吧,大軍師!」惹來鬼藤的一記抽打,被雨水沾濕的翅膀飛不起來變成了包袱,縱使讓他閃得有些狼狽,傳來的笑聲還是相當響亮。
值得慶幸錐音這次並沒有讓自己失去控制,不過他的眼中仍然濺著點點讓人心驚的紅色。雨幕讓敵人身上綻放的血花不那麼真實,模糊的視線提供一種類似夢境的虛擬遮罩效果,然而砍中血肉的手感依然十分真實,斗大的雨水打在身上也會引起輕微的痛麻。
雨勢稍霽之後,緊接著傳來了令人傻眼的消息。
「杜爾沃弗被釋放而且還失去控制……開甚麼玩笑,那女人到底想幫哪邊啊?其實她是東大陸的人對吧?」錐音隨口碎唸的幾句話原本應該成為頂撞長官的罪辭,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不少人都露出一臉苦笑。
情況不妙耶。
「不如我們就這麼偷偷開溜吧?」
「溜你個頭。」拜芬格只是反射性回答,根本沒有為此進行思考的必要。
就悄悄地溜走吧。
「等一下,如果我們這樣……」錐音突然露出很詭異的表情。「我跟你……嗯……這樣不就算是、私奔?」
這傢伙快不行了,死亡旗狂插。
在鬼藤擾亂下依然能夠確實讓敵人躺平,這本事確實教人有點羨慕,錐音在躲閃間不忘拋來話語。
「你不去幫忙嗎?」他朝人群開始集中的地點抬了抬下巴,領軍的魔族長老就身處在那裏,同時還有一群失去控制的杜爾沃弗,一切風暴的中心點。
「你哥跟大姐不是在軍中?身為一家人,還是盡量在平時給上司一點好印象吧?」錐音進行可有可無的道德性勸說,不過完全不抱持任何期待。
「是˙弟˙弟!」拜芬格沒好氣,「好印象能當飯吃?反正去了也沒有用,何必浪費彼此時間?」去了是可以當砲灰嗎?
「我今年的目標是不要受傷。」
「真是一個缺乏愛的目標。」
「囉嗦。」
野獸的足音幾不可察__這點僅限於五感稍弱的人類。當第一隻杜爾沃弗踏入錐音攻擊範圍時,先行察覺異常濺水聲,錐音早已送上槍尖在此等後,
一隻。
「……搶人功勞是不道德的!」錐音像隻白癡猴子在後面又叫又跳。
誰理你的道德不道德?拜芬格翻了翻白眼,他拔去直直洞穿喉嚨的鬼藤的刺並將死去的杜爾沃弗身體翻面,接著在自己身上翻找片刻。
沒有刀。
「錐音!我要刀子!」
錐音「哈!」一聲大跨步向前,抽出腰際佩掛的短刀,也不再多做其他交談,一下子便劃開還是溫熱的屍體。
「嗯?要做甚麼?」只見拜芬格不知從哪裡抽出幾隻試管,忙錄的在空中比劃一通。
「收集實驗材料。你讓這道傷口再劃深一點……好,把整隻提起來、斜一點……慢一點……」
三兩下便裝滿杜爾沃弗的血,搖晃試管的時候拜芬格看起來相當高興……仔細想一想,這傢伙幾乎甚麼都沒做啊!該不會這才是他來這裡的真目的?
「別蠢了,我怎麼可能知道娜菲爾長老會放出特定的魔獸呢?」
喂,別給人太迅速的回答,很可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