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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真遙×兩生類

  ‧此為男子裸泳部衍生(NO誰裸泳了)
  ‧橘真琴×七瀨遙



  魚
                      青蛙

          金魚

                           蟾蜍

                 企鵝  

海豚

               螃蟹

                               鯊魚

       遙

  

                    殺人鯨






兩生類







  隔著玻璃透過波紋讓臉上染上水的色塊,金魚的尾鰭柔軟順過水紋游過面前,兩隻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快要比自己還來得巨大的魚缸,愈看愈是驚奇。

  垃圾魚黏在魚缸玻璃上,緩慢移動,螃蟹在地面爬呀爬的,大魚小魚悠游的在水中來去,水草也隨著魚兒帶動水波晃動,好似一個小型的生態區。

  『你在看什麼?真琴。』

  視線脫離魚缸轉向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小莫約的十二歲男孩,以這個年紀而言他的聲音有些暗淡、表情有點冷漠,一頭靛色的短髮讓他看起來更穩重些,但真琴知道對方一直都是如此,這是他最真的樣貌。

  真琴勾起微笑。

  『你在和魚對話嗎?』見真琴沒有回答,男孩將自己預設的答案丟出。

  『不是啦,我是……』

  就在那瞬間他好像陷入了無法抵抗的黑色漩渦之中,一襲黑色湧上全身後下墜,即使沒有暈眩感卻好似在旋轉,直到墜落後卻沒感受到痛楚。

  緊緊皺著眼皮後慢慢睜開,橘真琴手臂貼著額頭,視線還模糊不清,聽覺比視覺更快接收到外部。窗外鳥聲吱吱喳喳,窗戶的細縫透著微光,他弓起身子,棉被隨地心引力在腹部糾結成團。

  ……做了個夢?

  他晃了晃腦袋,雙手的指頭交扣反向往上撐開,伸了個懶腰後下床,將棉被摺整齊後擺在床尾,把房間的窗簾挽起後用繩索固定,陽光大力透進房間各個角落。在衣櫃裡隨手拿了件短T走向浴室梳洗。


  #


  踏過一個又一個熟悉的階梯、轉彎的巷口、一如既往的住戶。

  雖說尚未入冬,但天氣轉涼的情況已經顯而易見,接觸到空氣的皮膚最外層能感受到那份溫度的轉變。倒不至於要穿長袖的地步,想起小時候儘管是冬天也常常和游泳部的夥伴們偷跑去游泳池游泳,這點冷算不了什麼。

  想起昨晚的夢境,自己以前好像也滿傻的,雖然現在還是有點遲鈍,但也許是個子比較高的關係吧,事實上很機靈啊。

  「早安,真琴。」

  平時會主動和田村奶奶打招呼的真琴今天想著事情所以險些忽略了,也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又走向了這裡,明明是假日。他瞇起眼不好意思地搔著頭。

  「啊,早安,田村奶奶。」

  「哈哈,已經長這麼大了吶,都要看不見我囉。」田村奶奶用帶點沙啞的和藹聲嗓笑著說,「你一天比一天高,我卻一天比一天矮呢。」說著村田奶奶的背更駝了些。

  「別這麼說,村田奶奶您還是一樣硬朗啊。」

  「來,這個給你,要長得更高喔。」村田奶奶從籃子裡拿了塊麵包遞給真琴,真琴道謝後便收了下來。瞇著眼的田村奶奶留意到真琴的短T:「唉呀,穿這麼少不會冷嗎?」

  真琴笑著說不會,和田村奶奶點頭後道別。

  「慢走啊。」

  踏上石階,今日的步調比以往來得慢許多,不用擔心遲到的問題,真琴一步步慢慢地走。一旁的小花貓喵地向他道早安,他屈膝蹲下瞇起笑顏溫柔地伸出手搔搔牠的下巴:「早安。」貓咪也瞇起細長的眼舒服地用下巴磨蹭他的手。

  在獨棟建築前站了五秒後按下電鈴,不出所料無人回應,真琴很清楚並不是沒有人在家。他繞過房子到後門,推開小木門進屋內……大概是在浴室吧,想也不多想便撩了簾子走進去。

  「果然啊。」

  踏入浴室瞧不見人的真琴靠浴缸彎下腰,便看見了沒戴蛙鏡就在水中睜著眼的遙,彎屈膝蓋整個身體躺在浴缸裡頭,看見了他也毫無反應,接著閉上眼睛,水面冒出幾顆泡泡。

  「我說遙啊……」真琴無奈笑了,微微嘆氣,也不確定水裡的遙是否聽得見他在對他說話,「要是別人看見這副情景,肯定會以為你死掉了啊。」

  真琴毫不在意濕溽的磁磚地板和沾著水的浴缸直接坐下,背靠在浴缸,濕潤的水順著浴缸滲透到他的衣服、他的皮膚,或者是水裡的遙的溫度也亦然。

  遙在水中閉著眼宛如睡著般的模樣,簡直像具安詳的屍體,更像是在水中卻毫不掙扎、不抗拒的、一尾魚。

  被水認同、被水擁抱、被水保護著。

  「才不會死。」

  過了幾分鐘後,遙才從水裡嘩一聲地起來,第一句話先反駁真琴,再來才搖頭甩掉頭髮上的水,幾滴水噴濺到了真琴的頭髮和衣服。

  「為什麼?」

  「因為是水。」

  被一秒封殺的真琴瞳孔微微愣著,遙鼻子以下仍在水中但堅定的雙眼透過空氣直勾勾望著他,真琴隨後接受般地露出笑容。有問和沒問一樣、意料之中的答案。

  「可以被水這樣接受的,大概也只有小遙了吧。」

  真琴轉過臉看著依依不捨泡在水中的遙,對方原本毫無表情的臉露出一絲絲不滿,遙無奈地嘆氣:「就說不要加小了。」

  對此沒有道歉的真琴只是再次瞇起笑容,遙無眼以對的視線投射過來似乎沒有責怪,隨後真琴想起昨晚的夢境,找到寶物似的對著遙說。

  「啊對了,昨天我夢到小時候的事。」

  聽聞的遙神情悄然,表情的變化僅僅一瞬間,真琴卻巧妙的捕捉到了,跟著露出了一樣倏忽即逝的驚訝,但遙沒有察覺。真琴假裝沒有發現遙細微反應的繼續說,內心湧起一股漣漪。

  「就、有次校外教學不是去了水族館嗎,結果遙竟然脫了衣服就說要跳進那個超大浴缸裡游泳,害我嚇得半死拼命阻止你呢。」真琴笑說,眼睛偷偷觀察遙的反應。

  和真琴料想的一樣,遙由震驚轉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以前的事有什麼好提的。」

  遙從浴缸站起身,裸露上半身而下半身穿著泳褲,他一貫的作風。真琴也跟著站起身面向遙與他平視,雙眼直直望進遙的瞳孔裡挖掘到許許多多隱藏的心事。

  暗紫色頭髮的背影,為了學習游泳而去到國外的而時夥伴凜──真琴彷彿可以窺探遙的腦袋,他總是可以猜透遙的內心到底有些什麼。

  遙也知道,真琴總是能猜透他在想什麼。

  真琴臉上閃過一絲陰影,低下頭,從搖頭髮上甩出而沾上的水珠至他自然捲的髮梢低落磁磚地板,意外地響亮。

  「遙和凜,都是被水接納的人呢。」真琴壓低音量,心中的話脫口而出。

  真琴沒抬起頭看遙的表情,但他可以知道遙一定錯愕的愣著眼,遙總是會因為一個名字而受到動搖,那個名字卻不是橘真琴,就算他就在他眼前。

  有那麼些時候,他覺得自己和水有距離;有那麼些時候,他感覺水離他好遙遠。遠遠地悠遊在遠方的遙和凜,自由自在的在水裡徜徉的他們……離他好遙遠。

  「水是公平的。」

  遙冒出了句讓真琴意料之外的話。

  「咦?」

  一隻手臂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地將他扯入浴缸裡,毫無防備的真琴就這樣被遙拉進水裡,接觸到水的瞬間他突然忘了如何憋住呼吸,感覺到水正在一點一滴地湧入身體卻無法抗拒。四周的聲音變得無法分辨,只剩水中的波紋、水的呼吸聲在耳邊。

  有那麼些時候,他覺得自己和水有距離;有那麼些時候,他感覺水離他好遙遠。

  ……有那麼些時候,他想自己也許只是個兩生類。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