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搞錯!他們是敵人啊!」
一群激動的人民被士兵了下來,他們不斷地對著無辜的士兵破口大罵,他們會如此憤怒是當然的,戰爭結束才短短幾年,他們的怒火並沒有消失。
這天聽到女王要釋放那些戰俘,人民是不可能馬上接受,更別說要祝福對方了,無奈身為小隊長的她確保戰俘的安全。
「你們士兵難道不生氣嗎!那些人之中也有你們的仇人吧!」
「你們就甘願讓自己的血白流嗎?!」
刺耳的話不斷從背後傳出來,她不為所動,冷冷盯著那些披著黑袍的戰俘。
身旁的士兵雖然和這位小隊長相處不常,但也看著出來她的冷靜並不會持續太久……這時士兵還是禮貌性的問她。
「隊長,您還好嗎?」
「我沒事。」
這段短的句子,充滿著怒氣,士兵聽到便沉默的退到後面不敢再問上任何話。
在那些戰俘中,有一位少年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他緩緩抬起頭看那位被稱呼為隊長的人,是一位銀白髮的女性,那樣髮色並不罕見,卻因為她所穿的深色軍服而看起來更搶眼。
少年感覺到這位軍人所散發出的氣息遠比其他士兵還要強烈,他看的出來這物軍人比他身後的士兵和人民更憤怒、更想消滅他們這些戰俘。
「閉嘴!」
突如其還的怒吼,讓人民和隊伍都頓了下來。
「這是女王的命令。」發出聲音的軍人早已經抽出黑色的劍擋住那些人民的視線。
「執行命令是我們的職責,你們敢踏出一步我就會認定你們妨礙王令並立即處死。」
這大概是頭一個在敵人面前會說要殺自己人的軍人吧,然而少年的眼光是注視在軍人的劍上面,那是一把奇特的黑色長劍,劍身上刻著奇異的紋路,稍稍能看見龍紋、太陽和類似神使的刻紋在上面。
尤其上面的龍紋,讓他想起傳說中的黑龍,彷彿詛咒來襲似的。
少年想起來好久之前有個同胞曾經和他們討論過一個軍國的女士兵……
『那個女人簡直像是以殺人維生一樣,白色的頭髮都被染成黑色也不停手,彷彿被詛咒的一樣。』
『是瘋了吧!聽說她掃蕩過的地方沒有任何人活下來。』
『真可怕。』
自己的哥哥就在離戰線不遠的地方,不知道會不會遇上那個女士兵。
他如此的想,瞬間帳篷被遍體麟傷的人打開,正好就是他的哥哥,卻沒聽見他開口要說甚麼,哥哥的腹部就被黑色的長劍刺穿,他就在那時候看見那個龍紋,好像在舔舐著鮮血,同伴們在那瞬間怒吼,他在哥哥倒下後看見那劍的主人,白色短髮染上紅黑相間的顏色似乎代表許多人的鮮血不分先後地染上,他看見女士雙眸後就失去意識了。
他不知道為何自己能活下來,今天或許可以知道答案,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
伊蒂絲注意到一個戰俘慢慢的走到她面前,細碎的金屬聲是他們手中的手銬發出來的,沒有人制止那位戰俘,他們正驚訝的看著那人走到伊蒂絲面前。
這瞬間他們四目相對。
他看著伊蒂絲的雙眼,淡淡藍色眼眸跟淺海一樣,應該是充滿生氣的卻失去了光芒,原來這個失去希望的人就是他的仇人。
「我認得這把劍。」被關上幾年後,第一次和人說話的滋味很奇妙,尤其對方還是自己的仇人,對方卻沒有任何反應。
「是你殺了我哥哥。」他很清楚讓仇恨延續並不會有好事,然而在彼此的心中已經無法停止這樣的情緒蔓延,有一天,他會報仇的。
「我很遺憾。」
女軍人這麼說,這樣的回答如同他的預期。
「請你好好活下去。」
………妳再說甚麼?
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伊蒂絲,然而對方說的話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味。
「有一天,我們會再次見面並互相廝殺。」
在那天到來前,務必記住我的名字。
我叫做維拉˙伊蒂絲。
那一天會到來嗎?……少年不斷問著自己,他的隊伍離那位女軍人越來越遠,那位叫做伊蒂絲的人依然看著他。
他皺起眉頭看著那位軍人,他想起來那天的事情。
那時候女軍人在哭,那雙痛苦的雙眸彷彿在吶喊著誰來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