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洛卡&夏洛特&米洛_初見】【上篇/全三篇】
在劇團的某個空房間內,一抹淡橘色的身影正在裡頭獨自起舞,豆大的雨點落在帳篷上,發出急促而充滿節奏的滴答聲,成為了練習中最好的伴奏。
無論是輕巧的跳躍,還是俐落的旋轉,都沒能難倒女孩,而她卻沒想到,讓自己英名盡喪的,居然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滾落於地上的蘋果。
就在短短的一瞬間,她便以可笑的姿勢側躺在地上,這一摔像是將她的智力都摔走似的,只是茫然地眨了眨清澈的湛藍眼瞳,還沒能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視線緩緩飄到腳邊那豔紅得可恨的蘋果。
「哪個混蛋……」
當認清狀況後,夏洛特猛地撐起身體,抓起讓自己摔倒的罪魁禍首便隨手丟到房間角落的碎布堆內,在心中發誓要是被她抓到犯人是誰的話,這星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碎碎唸幾聲後,摸了下摔痛的屁股,正想站起來繼續剛才的練習卻感到腳踝處傳出陣陣鈍痛。
這下糟糕了。
一想到晚上的表演,夏洛特的臉便馬上變得蒼白如紙,無論發生任何事,她也絕不想成為團裡的負擔,更不想在團長的心中留下無能的印象,為了徹底不讓團員知道,她打消了偷偷找辛德生治療的念頭。
「……怎麼辦呢。」
皺起姣好的眉毛,拖著傷腿自言自語地唸了幾句後,她的腦海中閃過商業城的繁榮景象,在這裡只有要錢,無論是需要什麼都一應俱全。
金錢……勉強足夠,心動不如馬上行動。
抱著這樣的念頭,少女馬上拿起雨傘與錢袋往外頭走去。
* * *
對墨洛卡而言,休假時的下雨天,堪稱......完美。
雨滴落下敲打在窗子的玻璃上,滴滴答答的聲響敲醒了還在床上的人,意識到那是雨的聲音,立刻睜開了眼睛起身,走向窗台邊拉開窗簾,就這麼靜靜地站著聽了一會兒,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那晨間清新帶著雨的氣味。
稍早之前,凌晨兩、三點才從某個在酒吧起搭訕到的女人身邊離開,激情過後的她並沒有完全減去心中那股煩躁感,只因為她最好的朋友 ─ 米洛這陣子的心情也不算良好,多多少少間接影響到墨洛卡,令她也有些鬱悶地想要逃避一下現實,隨便找了一個女人想要發洩心中那股不舒適。
沒料,效果並不比想像中的好......這令她有些失望。
回家歸途的當下只感覺到空氣中有些厚重的沉悶感,心想也許快下雨了,只是這麼一個念頭閃過,到家後快速地洗刷掉身上那不屬於自己的香味與短暫的激情痕跡,便爬上床就寢。
這一早來的大雨讓她有些驚喜......
不知怎麼的,比起跟隨便搭訕到的女人上床......這場大雨更能讓她沉澱自己的心情......
就如同大多下大雨、大雪之時,墨洛卡總是會在早起梳洗、用餐過後,開啟自己家裡的大門,坐在門口有小片屋簷遮蔽的階梯上,享受著這帶著涼意的飄落水滴與白色花瓣,悄悄地沾上她的臉、她的髮、她的褲管與鞋尖,然後......等待著。
等待......不是刻意,而是不經意。
不經意地等待,在這樣的天氣裡,是否有女神引導的人來到這裡,能讓她幫上醫治上的忙......
不同於神官工作時所做的事情,出了神殿,她就是個醫生,可以在實質上幫助眾多需要醫療治癒的病傷患,並非用祈禱的方式。
在這樣的天氣裡,沉浸在自己這輩子最有興趣的醫療事物之中,對墨洛卡而言,堪稱......完美。
* * *
撐著純白的雨傘走在商業城大街上,周遭不少建築因為天氣的影響而關上門窗,雖然還有零星的行人,但與平常相比確實顯得冷清許多,而夏洛特的搜索範圍自然隨之縮減,走過劇團附近的大街小巷,平日所記得的藥店卻都關得一乾二淨。
「平常不需要的時候就看見一堆,真的需要時卻連一家也找不到……」
她懊惱地垂頭,望向被雨水打濕的短靴。
每走一步,腳踝就痛得像被鐵錘狠狠地擊打,讓她不由得皺起臉,萌生出想要回去的念頭。
忍著疼痛幾乎將城內的街道都走遍後,她最終還是決定放棄尋找,腳步蹣跚地走回劇團。
沿路的風景依舊,日復一日的生活、大同小異的民居,所有都與平常無異。
然而卻出現了一些微妙的改變。
在茫茫的細雨裡,一個奪目的身影悄地闖進夏洛特的視線中,如同初雪般白晢的肌膚,以及特別的淺金色髮絲,看起來潔淨得彷彿不曾沾染過任何污衊之物般,讓她的注意力久久不能離開。
或許是好奇心的關係,她覺得單是看著這個人便已能忘記腳上的痛楚。
只是想走近一點而已,應該沒關係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夏洛特拖著腳悄悄地往那人走去。
純白色。
那是她的第一印象。
* * *
墨洛卡望著天空降下的絲絲飄雨,有個移動的身影流進了她眼尾的餘光之中,微微地轉動了眼珠,將視線帶到已經引起自己注意的方向,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個身材纖細、嬌小的女孩,標緻的臉龐,深色的眼眸,還有一頭淺金裝飾著的粉橘色頭髮。
那抹美麗的色彩......就向黃昏時的夕陽渲染著雲朵的顏色。
閃閃發亮,有著金粉裝飾般的粉橘色。
就在正眼望著對方、四目交接之時,女孩停下了腳步,但仍是直勾勾地望著自己。
墨洛卡已經很習慣了這樣的注目禮,從小到大,那蒼白的膚色與近乎純白的淺金色頭髮總是會吸引到人們的注意,甚至是引來一些孩子們的笑罵。
如今大了、成年了,會因為外表注意到她的人就更多了,尤其是......女人,而她似乎也直覺性地明白該怎麼進對應退......
於是,她望著對方並勾起了唇角,丟出了一個服務性、帶著性感味道的迷人笑容。
是男生嗎?還是女生呢?
她這麼想著,手中的雨傘也稍稍地抬高了些,正想偷瞄那人的容貌時卻被抓個正著,視線與那雙透徹的灰藍色雙眸相觸,除了驚嘆對方的清秀,還因為被抓包而感到困窘。
『搞不好是在對別人笑而已,夏洛特別太緊張。』她在心中默唸,然後以雨傘擋住臉蛋,迅速地左顧右盼了一圈,但這方向似乎連一隻動物也沒有,更別說是路人了。
實在是太丟臉了。
再三確認沒有搞錯對象後,夏洛特才重新撐好雨傘,禮貌性地朝對方頜首淺笑,雖然已經努力掩飾剛才的慌張,但笑容中還是帶著一絲的困窘。
當遇到不利的事情,應該馬上逃亡才是。
因此在打招呼後,她很快便往前邁步,希望縱然沒留下優雅的第一印象,至少要留下美好的背影,卻絲毫沒察覺到一切在別人眼中看來是多麼的奇怪,包括那隻扭傷的右腳。
害羞的女孩......這讓墨洛卡的唇角更加上揚,笑得更開了,但下一刻,她的笑容膠著,盯著女孩要離去的身影。
等一等......她的腳......
倏地,她發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墨洛卡望著對方開始行動的腳步,那步伐微微地拖行著,緊蹙著眉間的表情說明她正忍受著疼痛。
在自己反應過來前,墨洛卡已經從階梯上站起了身子,邁步走向那有著夕陽髮色的女孩,在她的面前蹲下以阻止她繼續往前行進,並自然性地伸出了手,輕柔地觸碰,檢視著對方那隻拖行的腳。
天空仍是下著大雨,但這女孩的情況已經讓墨洛卡忘記了這件事,直接衝進雨中只為了想查看女孩腳部的傷勢,淺金色的髮因此被雨打濕。
正當夏洛特以為自己已經脫離窘態時,剛才的人卻突然走到跟前蹲下,隨著對方的動作,腳踝很快便被什麼溫暖的東西握住,這舉動讓她被嚇得倒抽一口氣,連手上的雨傘也差點掉落在地上。
當她不容易才穩住雨傘時,才有餘力去嘗試了解現在的狀況,雖然被觸碰得很冒昧,但從對方那輕柔的手法看來,似乎並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
「請問……?」
由於被抓住的關係,夏洛特也不敢輕舉妄動,身下的人看似隨和,但注視著腳踝的目光卻堅定而固執,被雨水沾濕的淡金色髮絲正好證明了對方的焦急。
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只能安靜地維持不動,同時將雨傘往前傾為對方擋雨。
「......妳的腳踝已經因為拐折而造成了一些傷害,似乎有傷到韌帶的部分,還好目前沒發現骨頭有移位的狀況......」
墨洛卡沒有理會對方的訝異,還直接出聲打斷了從對方嘴裡的疑問句,說著自己查看過後、初步診斷出來的結果,在這其中也並未放下自己輕抓著對方腳踝的手,嘗試性地在那上面按壓,做更細部的檢查。
由頂頭上方傳來了來自女孩細微的吃痛倒抽聲,這終於讓墨洛卡抬頭望向對方的臉頰,對望到那對清澈的藍色眼眸。
那是一種......像寶石一般的藍色,很深邃的藍色,好似一眼就可以望進心底一般......這讓墨洛卡不自覺地將眼光停留在那對寶藍色上,看得有些出神。
「......抱歉,一定很痛吧?」
鬆開手放下了女孩的腳,墨洛卡帶著有些歉意的笑容起身,稍稍彎著腰與對方平視,低聲說著。
「我想這個傷應該是發生不久的,如果不處理有可能會變得更加嚴重......」
在對方為夏洛特進行檢查時,她的腦袋中卻只想到擔心被附近的住戶看見這個景象,一位不曉得到底是美女還是美男的白子,正於雨中蹲在地上摸著她的腿還開始喃喃自語。
被按壓傷處而感到疼痛時,對方的手正正可以成為分散注意力的麻醉劑,修長的指節、動作輕柔的指尖,白晢得吹彈可破的肌膚,她覺得自己不曾看過這麼漂亮的人。
如同自雪中誕生,如此的純淨無瑕。
正當她看著那頭柔順的淡金髮絲出神時,對方突然抬起頭使二人再次四目交投,雖然尷尬感與剛才無異,但她覺得這次的自己應該能夠流暢的應對,絕不會像剛才那麼失禮。
待對方站起來時,她才意識到身高的差距。
「…是有點痛。」
腿摸過了,傷處檢查過了,招呼也打過了,這時候應該做的就是……
回去劇團。
要是耽誤到演出的進度,她絕對會內疚一輩子……吧。
「謝謝你替我檢查,但…我要離開了。」
在心裡作出決定後,她僵硬地牽起嘴角露出笑容,道謝後便以另一隻腳作為重心,一拐一拐地準備離開。
「......妳有聽到我剛剛說的話嗎?」
墨洛卡看著對方的反應,不禁皺起了眉間,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不悅感,方才自己的初步診斷應該很詳細地告知對方了,但這傢伙聽了之後卻還是堅持要離開?
一名傷患就在放在眼前,怎麼可能就讓她這麼帶著還未處理的傷勢離去?更別說如果就這麼放置,也許會讓傷勢更加嚴重。
「如果妳要找的是醫生,現在站在妳面前的就是。」
好吧,傷患對她而言就是股莫名的吸引力,就像貓看見逗貓棒會有本能反應會去抓取一般。
「…有聽到。」
聽見類似責備的問句,讓夏洛特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只能低頭老實回應,她的確聽見了對方的診斷,也慶幸終於找到醫生,不算白走一趟,但演出的時間逐漸迫近,讓她的心更為焦慮。
心一橫,不管對方是否會反對,墨洛卡彎下了身子,一手抵在女孩的背部,一手穿過她的膝蓋後方,就這麼地將她從地上抱起並站直了身子,女孩身上的馨香在這一刻傳進了她的鼻間。
「如果不想跌下去讓傷勢更嚴重,我勸妳最好抓緊我的肩膀,然後乖乖地讓我帶妳回到我的診間,並檢查妳的傷勢。」
無視著女孩可能會有的負面反應,抱起對方的墨洛卡語帶些許威脅地說著。
其實說出這些話只想讓這個受傷的女孩打消想要立刻離去的念頭,墨洛卡並無真的惡意,一心只想要先將她的傷口先做初步處理,至少先讓她別這麼挨疼。
一整個醫療者的心態......
當她還處於糾結的情緒當中時,雙腳突然失去立足點,唯一能支撐的只有那溫暖的身軀,反射性地用手環住對方的脖子,像是受到驚嚇的貓那般露出驚慌的表情,嘴巴一開一合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妥當。
「我、你、我……」
直到對方說出威脅性的話語,她才乖乖的閉上嘴,安份地窩在這位陌生人的懷中,被一股溫和的木質香氣包圍著,明明才剛第一次見面卻讓她感到有點安心,不曉得到底作出怎樣的掙扎,夏洛特倔強地抿了抿唇,抱著對方的手又環緊了些。
「......現在只有妳的手是空著的......」
低下頭輕瞟了懷中的女孩一眼,微微地向前傾身讓自己擋在她的上頭,擋去大部分本來應該會落在女孩身上的雨水,然後走到掉落的傘邊,彎下腰示意女孩撿取。
「…知道了啦。」
聽見對方的話後,夏洛特鬆開環繞頸項的其中一隻手,輕鬆地弓起腰肢,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白傘。
明明兩個人都已經被淋濕了。
待女孩撿起了傘後,墨洛卡快速地轉身,邁開步伐走回自己家中,交代了在大門邊的女僕準備乾淨的毛巾與熱茶後,一路走到大廳旁的診療間。
* * *
寬敞的房子,雅致的裝潢,還附有相貌標致的傭人。
悄地環視周遭的擺設,這種富有的程度讓夏洛特咋舌,甚至有種想踹房子主人的衝動。
隨著對方的腳步,映入眼簾的是一塵不染的診療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液氣味,不過並說不上刺鼻。
被安放到柔軟的床舖上,她覺得今天的遭遇好像有點離奇,卻又有那麼一點幸運,處於陌生的空間裡,就連性格也會不自覺地收斂,夏洛特將滴著水的淡橘髮絲挽到耳後,臉上的神情顯示出她的無所適從。
帶著女孩進入了診療間內,纖細的身軀放置在病床上,讓她安穩地坐在床沿後,墨洛卡才轉身脫下自己身上那件已被雨淋濕的外套,然後交給在診間門口的侍者,並從對方的手裡拿了兩條乾淨的大毛巾,走回女孩身邊。
「別試圖下來行走,在我說可以之前妳只能坐在這。這個給妳,稍微擦拭一下吧。」
墨洛卡將手中的毛巾遞給了面前的女孩,然後用剩下的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頭髮,隨後發現到女僕將熱茶送上來,便走去將托盤給接了下來,放在診間牆邊的桌上。
診療間內立刻被一股紅茶的清香給包圍,這是墨洛卡很喜歡的味道,除了藥草味之外,這樣的茶香也可以令她感到放鬆......
她從上面刻有精緻雕花的茶壺中將紅茶倒入同系列的杯子裡,然後夾了兩顆方糖放在置在杯子下方的小碟上,隨後走向女孩,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她,然後伸出了另一隻空下的手,一如往常般地用手背去探了一下對方的頸間,感受一下對方的體溫是否有過高的情況。
她只是安靜地看著對方那純白的身影在房間內走動,時而遞出毛巾,不消一會又將溫熱的紅茶送上,當夏洛特稍稍將髮絲擦乾後便把毛巾披在肩上,準備享用散發香氣的熱茶。
可是,冷不防地觸碰頸項的手讓她瞬間停下動作,那突如其來的觸感讓她猛地瑟縮了下,由於身處在陌生環境的恐懼,讓她藉以虛張聲勢的方式去獲得些許的安全感。
「你、你在幹嘛!」
自己伸出手探體溫的動作似乎讓對方嚇了一跳,那激烈的反應讓墨洛卡僅一秒呆楞,然後挑起了眉、感到有趣般地輕笑出聲。
如果不是坐在床上,她猜想這女孩會在瞬間往後跳上個兩、三公尺也說不定。
「我只是想探一下妳的體溫,有需要這麼緊張嗎?......那如果......」
女孩的反應引起了墨洛卡的興致,壞心眼地想要釋放她更多的惡作劇。
語未畢,刻意停留在某處,她彎腰傾身,先接過了對方手中的那杯熱紅茶,然後用臉代替了自己去探體溫的手背,移到對方頸間,故意用著低沉又性感的語調,在她耳邊低語著。
「......我這麼做的話......?」
溫熱的氣息從她的嘴裡逸出,說話的同時,那粉色的唇還有意無意地輕擦到對方的耳廓,從喉間還發出了悶悶的低笑聲。
這些舉動裡都帶著滿滿粉紅色的情慾味道,當然是故意的,她也明白像眼前這樣的小女孩也一定無法招架。
她知道這種舉動會惹怒對方。
不知怎麼的,墨洛卡看到她的反應,油然而生的一股衝動就是更想要捉弄她,也許會讓這女孩討厭她,她也不怎麼在意,只因為她覺得對方這些反應為自己帶來一些樂趣,讓她成功地轉移了負面的煩悶情緒。
手中的紅茶被奪去,她不由自主地感到惋惜。
啊,連一口也沒喝到……
在夏洛特這麼想的同時,一陣木質調的香氣再次霸道地闖進鼻腔裡,掩蓋了其餘的所有氣息。
耳邊的搔癢感讓她緊繃地縮起身子,伸手抵上對方的胸口,卻因為摸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而倏地抽回,原本的驚嚇與尷尬感因為這舉動而更添一層。
夏洛特努力穩住急促的心跳後,再次伸手按住對方的雙肩,張口朝白晢的肩頸處咬下後才用力推開,留下了鮮明的整齊齒痕,摸了摸因為對方那越軌行徑而發紅的耳垂,有點羞憤難當地回嘴道。
「那……我會這麼做。」
將毛巾丟到床上,抬手粗魯地擦了下嘴後,無視對方的笑意便單腳跳下床,鼓起臉頰決定要離開這裡。
突如其來的一舉,脖子上傳來的痛楚,讓墨洛卡反射性地閃避,手上那杯紅茶也因此而潑灑了出來,沾到她胸前的衣服上,剩下的都在地板上。
她用空下來的手摀著方才冒犯女孩而被咬到的部位,雖然有些疼,她的嘴角卻扯開了弧度,忍不住笑出聲音。
剛才對方的手因為要阻止自己的無理舉動而撫上了她的胸部,那按壓的力道傳來,也許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性別也說不定......但那種事情對墨洛卡來說並不是重點。
女孩臉上漂亮的寶藍色因為被激怒而閃爍著些許火花,微微脹紅的臉色,表情卻與方才在外頭四目交接時那股羞澀感相異。
這女孩太有趣了。
「......嗆辣的女孩。」
咬了咬下唇,嘴邊擒著莫名的笑意,她將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的同時,發現被她激怒的女孩就這麼無視她剛剛說的話,跳下了床沿試圖想要離開。
忍著她腳上傷口的疼痛。
「我剛剛說了,沒有我的允許,妳不能下來隨意走動,想讓傷勢更加嚴重嗎?」
一個跨步走過去,抓住了那女孩的手臂,阻止她離開,掌中傳來的是女孩想要掙脫的拒絕感,那對湛藍的眼眸怒視著自己。
「冒犯到妳,我道歉。妳現在最好不要再繼續給妳的腳踝施加壓力......請妳坐回剛剛的位置。」
稍稍地收斂了一些笑意,墨洛卡神情認真地對著眼前的女孩說著,話語間隱含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雖然嘴邊還是有著微微的弧度,也決定了在她放棄掙扎、回到床上之前,不會鬆開抓住她的手。
她的反應跟自己所預想到的一模一樣,這讓墨洛卡除了感覺到有趣之外,還有一股奇妙的......成就感?
這女孩的性格算是剛烈的,自尊心也很高,對於自己受到污辱這事不會有太多的忍受空間,所以她剛剛想要逃離這裡,拒絕再受到任何會摧殘到自己自尊的行動或話語。
「……難道被你脫光也要坐在床上乖乖不動嗎?」
才剛站到地面又被限制動作,夏洛特只能以翻白眼表示沒好氣的感覺,但她卻聽話地坐回床上,吐舌反駁那句玩味頗深的評價,深深地為了這個人的我行我素而感到無奈。
「好色的傢伙。」
明明說替她治療傷口,但每個動作都輕挑得讓人惱火,這傢伙絕對是很常跟別人一夜情的類型。
脫下短靴露出潔白小巧的雙足,然後抬起腿朝對方輕晃,表示已經可以準備接受治療。
「......很多情況下都是你情我願的,嚴格說起來,所有的行動,最終決定的人還是妳自己。妳願意在我面前脫個精光我也不介意,如果妳這麼做的話......也許處置好妳的腳,我們還能做些別的事情......」
還有,我就只是故意想激怒妳而已。
墨洛卡忍住笑意,在心裡補上了這句。
看著眼前的女孩,她將後面的話說的又低又慢,顯然是有包含了些許性方面的暗示,但就正因為知道對方並不會認真,所以也就更加態度輕浮的說出口。
「這跟好色有很大的差異。」
她的歲數不過剛到成年的年紀吧......對於床笫之事或許都還一知半解,更不用說是否有什麼相關經驗可言了。
吃下這樣的女孩也許還會令她產生一些莫名的罪惡感,就算對方是心甘情願的也一樣。
「……例如是洗洗你的衣服?」
將富含暗示的話語忽略掉,夏洛特指向那被紅茶濺濕的衣物,粉唇勾起愉快的弧度,像是因為對方得到應有的懲罰而感到高興。
不管那淡定的辯解,她自顧自地再補一句。
「色狼。」
「雖然我家有很多侍者可以代勞,但妳要裸體幫我洗衣服倒也不錯,對於這點......我絕不會反對的,也許我還能欣賞一下妳美麗的體態,小女孩。」
面對對方送來的冷嘲熱諷,墨洛卡在心底翻了翻白眼,露出無所謂的表情,走向小桌邊又倒了一杯熱紅茶在剛剛的杯子中,然後回到女孩身般將杯子遞給她。
而後走到診桌邊坐上附有滾輪的椅子邊坐下,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新的病歷表,舉著鋼筆,抬眼看向坐在病床上的女孩。
「......姓名?」
「就算你跪下求我,也不會讓你看見裸體。」
她對於被稱為小女孩有種莫名的火大感,明明長得那麼漂亮,嘴巴卻壞得讓人生氣,夏洛特從鼻間悶哼一聲,才接過重新裝滿紅茶的精緻瓷杯。
待對方坐到椅上後,神情與剛才比起來似乎有著微妙的分別,那雙觀察著傷處的淺灰藍眼眸流露出了認真的神情,她也就順從地回應。
「夏洛特。」
「夏洛特.格林。」
方才脫口而出的那句「小女孩」也是墨洛卡的惡作劇,她知道這年紀的女孩並不喜愛這樣的稱呼,如同剛剛一連串做的事情,她只是想激怒她。
「我從來不需要央求女人讓我看她們的身體,只有她們自己願意脫光讓我瞧......更甚至會要求我代勞脫下她們的衣服,而且老實說......會這樣做的女人並不少。」
聞言,墨洛卡邊說著邊動著手中的鋼筆,在病歷表的姓名那欄寫下女孩的名字,她說她叫做「夏洛特.格林」。
嘴裡吐出的就像平常一般的對話口吻,對於自己所說的那種輕浮的話,也沒有很需要注意的感覺,在病歷上先寫下了剛剛在外頭初步診斷的字句,完成了手邊的動作後,墨洛卡抬起了頭,坐在附有滾輪的椅子上滑向病床邊。
「......希望妳將來不會是其中之一,格林小姐。」
將手撐在床邊,淺灰藍色的眼眸直勾勾的望進那兩道深邃的寶石藍,嘴邊擒著的仍是那抹滅不去、帶著一些惡作劇般的笑意。
「臭美。」
當她聯想到那左擁右抱的情景,便忍不住瞪向面前這位笑得一臉從容的女性。
夏洛特伸長頸項試圖去看清對方的字跡,可惜在遠距離下只能依稀辨識,放棄這個念頭後,坐在病床上晃了晃腿,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那你的名字呢?」
「墨洛卡。」
簡短地說出了自己名字後,墨洛卡沉默下來,將眼光專注在夏洛特的腳踝上,用手掌輕柔地托住了她的腳跟,抵在自己的大腿上當作支力點,另一隻手則是在她拐傷的地方按壓、稍做扭轉。
那樣的神情十分專注,就好像是用手去認真感受她受傷的腳踝深處,在那細緻的皮膚下方的肌肉、韌帶與骨頭,是否有因為拐傷而產生異狀。
停下了與夏洛特舌劍脣槍的戰局,依照對方嗆辣、高自尊又不認輸的性格,她一定會爭到自己是勝利的狀態為止,墨洛卡認為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也許對方也都會把她說的話都當作是不可採信的玩笑話,畢竟她也不是這麼認真的說出那些,即使那些事情全部屬實......
夏洛特會怎麼認為都好,她並不在意她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我會開始轉動妳的腳踝,如果感到疼痛的話就跟我說......」
語畢,墨洛卡依照自己告知對方的,開始轉動夏洛特的腳踝,比較起剛剛幅度更大一些的程度。
途中夏洛特吃痛的倒抽口氣,也有著試圖抽回自己右腳的動作,慢慢地找到了痛源,墨洛卡用手指輕撫著、來回滑動按摩著。
「墨洛卡啊……」
夏洛特小聲地重複唸著對方的名字,像是要把它好好記下,卻又不想被墨洛卡發現。
將右足置於墨洛卡的掌心中,感受著對方的指尖,以及檢查傷處的動作,可惜她並不諳醫術,看了一段時間後便感到無聊,注意力也自然地轉移到醫者身上。
與髮色相同的淡金睫毛,在垂下眼簾後更顯纖長,夏洛特的視線順著墨洛卡的五官細細描繪,滑過高挺的鼻尖,然後停留在形狀姣好的紅潤唇瓣。
仔細看的話,還真的是個美人嘛……
不過她並沒打算將這句話說出口,如果被墨洛卡聽見的話,恐怕又會再次被調侃吧。
當她正專注於墨洛卡的容貌時,腳踝處的痛楚卻將她的注意力拉回,微微瞇起藍眸,咬緊下唇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悶哼,可惜還是被敏銳的墨洛卡發現,本來在施壓的動作變成溫柔的按摩,讓她不自主地逞強道。
「也、也沒有很痛啦。」
聞言,墨洛卡延續著剛剛認真的神情,唇邊的弧度並不明顯,抬眼看向對方,表情中些許無奈,那張小臉因為腳部傳來的疼痛感而皺起了眉頭,卻還是說著語自己感覺相反的話語。
不僅嗆辣,還很倔強。
在這樣年紀的夏洛特,怎麼會如此好強?
是從小被迫獨立,不得不堅強?還是單純不習慣在人前示弱?
剛剛在門口粗略診斷只看了個大概,現在仔細摸索了一會兒,墨洛卡發現夏洛特腳踝的傷口比想像中的嚴重,韌帶有些損傷,小腿的肌肉也有一些拉傷的跡象......
如果不好好做復原的動作,也許那不適感會一直跟著她......
「......妳到底會不會痛,我都知道,會要妳講出來只是因為這樣我比較好做事情,妳應該也希望腳傷趕快好起來吧?」
不保留情面地拆穿了夏洛特那偽裝的堅強後,輕輕地放下了她的腳,墨洛卡起身走向旁邊放置各種藥物的櫃子。
「最少要休息個四、五天,在這期間,妳的腳不能做任何太大的動作,可以的話最好連上下樓梯都避免。」
伸手開啟櫃子,墨洛卡望著裡頭擺放整齊的藥品,一邊思索著該為夏洛特敷上什麼外用藥,一邊說著這位小傷患該注意的事項。
「……」
墨洛卡的話毫不留情地撕破夏洛特的掩飾,讓她只能沉默以對,怕再開口以後,其他的防線會隨之崩潰。
不准揭穿我,可惡的痞子。
她的藍色眼瞳因為心虛而躲開了那雙看似會穿透人心的眼眸,而在這段時間,墨洛卡已經放開了她的腿,走到房間的另一邊準備藥物。
當夏洛特聽見她的囑咐時,馬上抬起頭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語氣也變得焦急。
「可是…劇團在今天晚上有表演,我不能缺席。」
「.....劇團表演?妳負責的是什麼樣的部分?」
在準備藥品的墨洛卡聽到了夏洛特的話,停下了手邊的動作,轉頭望向還坐在床上的她並開口問著。
那語氣中的焦急感全部傳入了墨洛卡的耳裡,聽起來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但對一個專業的醫師而言,傷患的復原過程也很重要,這有著怪異堅持的醫師在工作上有些許莫名的認真。
不同於她平常的輕浮與隨興。
「……跳舞。」
聽見墨洛卡的診斷後,她便不著聲息地嘆了口氣,如果是其他地方受傷的話,她也不會那麼急著去尋求醫治。
怎麼辦呢……
思及此,夏洛特再次轉動腳腕,雖然還是刺人地發痛著,但如果要忍耐一個晚上的話,恐怕還是可以的吧。
前提是不被眼前的醫師發現。
「取消上台,妳的腳踝受不了二次傷害。」
床上的人兒傳來了細小的答覆聲,當聽到第一個字音時,墨洛卡便斬釘截鐵的說道,然後再將臉轉回藥櫃的方向,繼續拿取放置在裡頭的藥品。
能舒緩疼痛、帶點薄荷涼感的藥水......拐折傷的外用藥膏......讓肌肉傷害快速復原的藥粉......還有......
丟了一段話在夏洛特的臉上,也不管她的反應,站在藥櫃子前的醫師滿腦子思索的全都是該配上什麼樣的藥,好讓傷患能夠在短時間內恢復。
果然。
她還沒講完,馬上就被墨洛卡堅決地禁止演出,看著在藥櫃前的高挑背影,夏洛特啟唇想說些什麼,下一秒又闔上嘴,掙扎許久後,只是小聲地吐出兩個字。
「……不要。」
她不願意缺席任何一次的演出機會,更不希望成為劇團的負擔。
「我沒問妳要或不要,而妳的選擇也只有取消今晚的表演這一項,因為妳的腳踝絕對無法讓妳順利演出。我想我講的話沒有任何一個字是妳聽不懂的,格林小姐。」
絲毫不憐香惜玉的強硬態度,工作中的墨洛卡判若兩人。
沒停下手邊的工作,拿取了放在櫃中、調劑藥膏用的碗缽,將剛剛取出的瓶瓶罐罐,依照所需要的劑量一點一點地放進去,再均勻地混和。
診療間內傳來她調配藥劑的聲響,還有那帶著薄荷香味的藥膏味道。
聽見墨洛卡霸道地擱下的狠話,夏洛特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就算她再怎麼阻止,自己還是會撐到演出結束為止。
不過她並沒把這些話說出口,在對方調製藥物的期間也一直保持沈默,不打算再作出什麼無謂的請求。
墨洛卡有她的堅持,但她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不打算回應?」
抱著裡頭裝有各種藥劑融合的碗缽,墨洛卡走到夏洛特的身邊,在她的面前站定,俯視著對方的臉,就這麼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那眼神仍有某種堅持與不認輸,她知道夏洛特的心裡在盤算著什麼。
「......如果妳今晚硬是要上場表演,將會有很高的機率導致妳之後都得帶著這個舊傷,再嚴重點也許連妳最喜歡的舞蹈都無法再堅持下去......妳希望如此嗎?」
像是看穿她的想法般,墨洛卡的話深深地打擊她本來的打算,夏洛特猛地抬頭望去,然後又再次低下頭,支支吾吾了大半天卻沒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無論是哪個選擇,她都不願意走往那一個方向。
掙扎的情緒自心中萌生,纖細的指節在膝蓋上用力地互相纏繞,在墨洛卡的注視下,夏洛特的眼眶開始泛紅,但她始終沒說出半句辯解的話。
站在夏洛特面前的墨洛卡,將對方所有的掙扎、複雜的情緒以及所表現出來的舉動都看進眼裡,她伸出手緩緩地靠近對方的臉龐,觸碰到對方細緻的下巴,想要將夏洛特的臉抬起。
不甘願讓她的脆弱展現在墨洛卡眼前,夏洛特用力將對方的手揮開,眼淚也隨著這個動作掉落在床單上。
在不熟悉的地方下,她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可逃,只好把臉深深地埋進枕頭裡,發出悶悶的抗議聲。
「我可沒容許你隨意碰我,討厭鬼。」
看著對方激烈的反應,被揮開的手停留在空中,墨洛卡稍稍嘆了口氣,抿了抿嘴,放下自己留在半空的手。
她一定很不想讓自己看到這樣的表情。
夏洛特那逞強不示弱的態度與她紅了眼眶的泛淚表情成了大大的反比,甚至表明了她討厭自己,雖然墨洛卡並不是這麼在意女人在她面前哭泣,嚴格說起來大多時候她不太吃這套,因為很多跟她上床過的女人都會想要綁住她而用上這招。
但眼前這女孩的情況並不太一樣......第一次見面就把對方逼出了這種情緒,心裡還是浮現出些許不忍。
類似.....罪惡感之類的東西。
思考了一下,她決定退讓一步。
「......妳可以上台,但是要在我在場的情況下......晚上要在哪裡表演?」
靜默的診間內傳來墨洛卡詢問的聲音,她清楚地看見夏洛特抱著枕頭哭泣的身子因此而輕顫了一下。
埋在枕頭中的她不曉得時間過了多久,或許只是短短的幾秒,但夏洛特覺得那段沈默的時間實在是漫長得讓她倍感煎熬。
為什麼她在這位相識不到半天的人面前會那麼的失控呢?一想到這她便不由得感到懊惱,雖然夏洛特不在意墨洛卡對她的觀感,但她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經歷了自我厭惡的糾結心情後,墨洛卡妥協的嗓音從上方傳來,讓夏洛特彷彿看見希望,但意識到自己眼睛發紅的狼狽臉容時,她便壓下想抬起頭來的衝動。
「…幻境之顛劇團。」
幻境之顛劇團......
墨洛卡默念著這個名稱,在腦內搜尋著相關性,似乎想起了些什麼。
在靠近貴族城的商業城東邊轉角處,似乎有這麼一處所在,不定期的表演總會吸引上許多圍觀的人潮,墨洛卡是個不愛湊熱鬧的人,所以並不太會主動靠近那些人群中,只為了看上一場表演。
縱使那樣的演出是很吸引人又新奇稀有的。
「讓我坐在最靠近舞台的地方,如果沒有多餘的位置,就讓我站在舞台邊。妳的表演一結束我就會帶妳離開,回到這裡。」
要讓她處在可以清楚看得到夏洛特的地方,這些都是必要的,以避免她在表演的過程中有任何差池,不論是她的腳傷或是演出。
將手中碗缽裡的藥物混和成膏狀物,墨洛卡準備了紗布,在床邊蹲下身子,輕柔地將那混和好的藥膏平均塗抹在夏洛特的受傷處,隨後取來紗布,將那蓋有藥膏的地方慢慢的包覆住。
「晚上的表演穿著可以包覆腳踝的靴子......這是最低要求。」
夏洛特先是用力點頭,答應會為墨洛卡準備前排的座位,在思考了一會後便把頭抬起,睜大眼眸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回到這裡?」
平常她都在劇團準備的房間內休息,若要到別的地方留宿,應該要先向團長報備,而她該如何解釋呢?
縱使感到有點訝異,但她還是順從地讓墨洛卡包紮傷處,清涼的觸感稍微紓緩了扭傷的痛楚,抽回腳屈膝撫上腳踝的紗布,再次點頭表示明白了墨洛卡的吩咐。
「回來換藥。必要的話,妳也許需要在這裡留宿,因為我並不期待妳會好好保護妳的腳。」
僅是簡短地說完一段話,墨洛卡站起身子收拾了一下身邊的東西後,走向一邊拿起剛剛擦拭著頭髮的毛巾,倒了一些酒精在上頭,然後蹲下身將剛剛灑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茶水給拭淨。
讓她上台完成今晚的表演已經是自己最大的讓步,當然這其中還得需要用自己在神殿裡所學習到的魔法去幫助她,不然這道傷口在她今夜的演出過後.....也許會跟著她一輩子......
想要在演出時用神官的祝禱文幫助她的這一點,墨洛卡並沒有說出口,她只是不願見到自己的病患因此而發生這種令人遺憾的事情。
更別說......跳舞是夏洛特的職業,而她現在需要的是沒有痛楚的腳踝。
「晚間的表演是幾點開始?」
拿著擦過地板的毛巾,離開診療間前,她回頭問著還坐在床上的夏洛特。
聽見這直白的判斷後,夏洛特因為對方那戳破心思的肯定句而語塞,只好賭氣地晃了晃腿表示她的不服氣。
不過,她知道墨洛卡所有的行為都是出自好心,明明是沒有關係的兩個人,她卻無條件地幫助自己,雖然不曉得背後有著怎樣的原因,這讓夏洛特的態度亦稍微軟化了點,也自然地變得妥協。
她拿出口袋裡的懷錶細看,然後在墨洛卡回頭的時候作出回應。
「大概晚上八點。」
「妳想要什麼時候離開這裡都可以,我會請人帶妳回去。晚上七點半左右我會到劇團的大門口等妳。」
語畢,墨洛卡拿著手中待洗的東西離開了診療間,吩咐了門邊的女僕與侍者照料診間裡的女孩後,留下夏洛特獨自一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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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洛卡&夏洛特&米洛_初見】【上篇/全三篇】-END-
*文章 by 貝利&青燐&炎兒
夏洛特.格林(貝利)_角色鋪浪:http://www.plurk.com/Charlotte_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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