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耶雷克　二階堂 水棹　任務005「處決」

（註：有些許BL情節。）

　　剛聽到這次任務內容時，水棹僵住了。身為對抗妖魔、守護居民的道士、二階堂家的繼承人，他知道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盡管違背道德，只要是為了正義的話……但是，再怎麼樣，也無法平白無故殺人。更何況，是曾經同為夥伴的人。握著任務紙，不由自主地加強了力道。「這種事……我……」他心中的價值觀、家族的教育，絕不容許這種事。但是為了復興二階堂家，財力、名聲、實力、經驗的累積都是必要的，他沒有拒絕的餘地。
　　『這種時候……父親，如果是您的話，會怎麼做？』想起曾經尊敬，既堅韌又可靠，深受他人信賴的父親，水棹心中天人交戰。印象中，父親總是正確的，無論何時都會走在正道上，堅持自己的信念，擁有鋼鐵一般的精神和身軀－－然而，卻在某個任務時，受到強大妖魔的詛咒侵蝕，連帶地觸發了體內多年呈現陰性反應的遺傳病症，就這樣在壯年時撒手人寰了。當時，水棹一度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在自己心中永遠不敗的父親，就這樣日漸衰弱、亡故了。水棹最後記得的，是父親一直到最後一刻都提醒『不能原諒教團』的事。將那些過往拋諸腦後，收起任務紙，水棹回去準備行頭後，帶著複雜的心情出發了。

 

　　

　　名單上的任務對象，是名為「維德維爾．西馮」的一位西方人前輩。雖然身為西方人，但是效忠於千羽神社。削短的金色微翹短髮，湛藍的雙眼，爽朗的笑容及喜歡照顧人的個性，在神社中很有人望。雖然水棹剛加入時曾因為其外貌而感到畏懼，但是理解了他的為人後，漸漸地尊敬起這位前輩。而暱稱維爾的前輩也很照顧包括水棹在內的新人們。對水棹來說，維爾前輩是幫助他融入這個大家庭的大功臣也不為過；然而現在卻……
　　水棹來到位於一座廢棄工廠的任務現場，在那裡已經聚集了其他接下任務的同伴們。水棹不明白其他人接下這個令人難受的任務時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他只知道，必須盡力去做。『或許……這次會任務失敗。』即使來到了任務場地，水棹仍猶豫著，無法果斷下定決心。他非常明白自己不該有失敗，任何的失敗都要避免，但還是……

　　「來呀！怕了嗎？因為這個空殼你們就不敢了嗎？」受妖魔侵蝕的維爾，向僵持著的眾人挑釁道。「還是說道士們都只是虛有其表的膽小鬼啊？」五官扭曲地笑了。
　　『可惡的妖魔外道，居然這樣侮蔑維爾前輩……』水棹無法忍受敬愛的維爾前輩變化成如此模樣、說出如此不堪話語，站出了一步，指尖向著妖魔。「妖魔，由我來對付你！」快速地唸咒後抽出刀，手指滑過刀身，覆上冰法術，往佔據維爾前輩的妖魔衝去。
　　妖魔敏捷地閃過攻擊，雙手轉變為長鞭狀，將水棹的服裝打出好幾個破洞。平時，水棹會在戰鬥前便在身上覆上一層水防禦罩並保持距離，但這時他不但沒有架防禦，反而還不畏身上服裝破綻及傷口地更加靠近。趁著妖魔去攻擊其他人的空隙，水棹施展了另一種冰法術，將其四肢凍住。「你就暫時先停住吧！」然而－－

　　「別小看我了！」妖魔口中噴發火焰，將那些冰融掉了。「什麼！居然是火屬性……」水棹擅長的是水屬性以及變化的冰屬性，遇上火屬性就很棘手了。
　　妖魔往廢工廠內逃竄，水棹便與其他人一起追上。牠東奔西跑，不慎將自己逼到了死路。
　　「這下你沒輒了，快點束手就擒！」水棹還是想盡可能不傷害到前輩。這時，妖魔的狀況似乎有點奇怪。
　　「水棹……」「！？」妖魔低著頭說了些什麼，聽見自己的名字，水棹驚愕。
　　「水棹，你要殺我嗎？」占據維爾身驅的妖魔，以那個大哥哥般的前輩面容，露出了像是悲傷又像是憤恨的表情。「虧我以前還那麼照顧你。」
　　「不，前輩，我……我不是……」水棹迷惘了，即使心中清楚這是妖魔的技倆。「我必須……完成任務！」再次握緊刀柄。
　　
　　「維爾前輩，快清醒過來吧！您只是一時走錯路而已，還來得及補救的！」不畏妖魔，水棹直望著那曾是前輩的男子，希望能感化。

　　「走錯路……？水棹，你還不明白嗎？」男子輕笑。「早就回不去啦！」冷不防地，妖魔那右手再次轉換為粗長帶刺的棒狀，往水棹腹部刺去。

　　「唔！」及時閃躲，在擦過側腹時以赤手抓住。「……喀！」強烈的疼痛使他咬緊牙關。如果說側腹是擦傷，左手大概破皮甚至出血了。

　　「反射神經挺好的嘛……喔！？」當妖魔鬆懈時，水棹空著的另一隻手將那棒狀砍下了。

　　「有一套嘛！」望了那整齊的切口一眼，妖魔看著水棹道。

　　「呼……咳……」暫且先用法術凍住傷口，水棹喘著氣。深呼吸過後，重新架好架勢，衝過去。「喝啊啊啊啊－－！」

 

　　然而，卻落空了。「！？」刀身緊密卡在殘壁的隙縫上，水棹就算奮力還是抽不出來，當發現身後的觸手逼近時已經無法動彈。「唔……咳！」一條又一條觸手緊緊地纏住四肢、喉間並不斷滑動著，使他感到些許呼吸困難。

　　「水棹啊，帶了你這麼久，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呢。所以才會害我……這麼痛苦！」維爾露出了像是掙扎、壓抑著什麼情緒的表情，大喊。

　　「咳……什麼……意思……唔！？」才覺得喉上的束縛有減輕一些而放心的水棹，卻感受到了強烈的不適感。上身的白衣，被觸手扒開了。

　　「礙事的傢伙們都給我消失！」從身上生長出無數觸手、已經不是人類模樣的維爾張大血口，熊熊燃燒的火焰驅散了一些心生懼意而逃走的同伴。

　　「－－總算只剩下我和你了，水棹。」以溫柔卻帶有狂氣的語調對著水棹，維爾笑了。那是與昔日的前輩相同的微笑，如今看來卻充滿邪氣。

　　「前輩，您究竟……」再也看不清眼前曾是前輩的男子，那言行使水棹感到困惑。然而，維爾只是走近被拘束著的水棹，碰觸了水棹那敞開的胸膛。

　　「就是因為你總是這樣，以女人般的模樣誘惑我，我才會墮落成這樣！」「呃啊啊！」下一刻，用力捏緊了細緻肌膚上的乳尖。水棹痛得出聲。

　　「我沒有、誘惑您……」水棹無法理解眼前的人，過往一幕一幕回憶在腦中浮現。修練時親切的教導、犯錯時給予嚴厲卻正確的教誨、被懲罰時溫柔地帶著慰問品來鼓勵，而自己也將他當成哥哥般依靠著，為什麼現在會這樣……

　　「我明明是喜歡女人的！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的錯！」隨著維爾逐漸激昂的情感，觸手越纏越緊，勒出了痕跡。水棹的表情也變得扭曲，那是身心上的痛。水棹不敢相信此刻他所感受到的一切。不只是敬愛的前輩成為妖魔、背叛神社，還做出如此曖昧行為，說出像是對他有愛慕之意的話語……同性間不該有這樣的情感，那是不檢點的啊！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嗎？是自己的態度不對，才害了維爾前輩？自己，還能怎麼補償？

　　「所以，你就乖乖成為我的第一個食糧吧！」維爾以妖魔的長舌頭舔了水棹光滑的臉龐，將觸手伸向跨下－－

 

　　「－－御子神，來！」

　　……自己絕不能受到如此淫行，在這裡敗下陣來，甚至失去性命。這樣，就沒有臉見宗族祖先和父親了。再說自己是必須復興二階堂家的人。

　　水棹召喚了平時較少使喚的式神，憑空出現、帶著寒氣的妖狐以極低溫切斷纏附身上的所有觸手，然後丟下前輩，罕見地逃跑了。

　　「喲～水小弟，你這模樣真是少見哪，頗養眼的。」「……少胡說了。」水棹一直跑著，跑著，直到到達一個較隱密的地方後才開始整頓服裝和修復。

　　「所以，叫本大爺出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哪？」飄在空中的冰狐好奇地問道，而水棹沒有回答，只是以複雜的表情低著頭。

　　（……真是太糟糕了。不管是維爾前輩，還是……我。）心中充滿無力、幻滅的水棹，帶著低沉的心情回程。

 

 

　　任務005「處決」，二階堂 水棹，宣告失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