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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之人

 

  太過於吵雜的會場讓漠狐頓時感到極度不適,被強制傳送過來使情緒降到低點,握緊手上的面具甚至連遮住容顏的念頭都沒有就直接轉頭往廳外走去,加快的腳步顯露出煩躁。

  忽地一隻手擋在了眼前迫使步伐停下,漠狐抬頭看往攔截自己的人,與對方四目相接的瞬間瞳孔微縮,眨眼間便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呵……面具舞會就是要戴上面具啊,親愛的──」
  低沉的嗓音勾勒出一股渾然天成的魅惑,太過深刻的聲音使漠狐不住緊皺起眉,硬生生壓下對方帶給自己的噁心感。

 

  這人甚至連衣料都還未碰到,就讓漠狐有種被困住的錯覺。

 

  他舉止堪稱溫和地拿過漠狐手上的面具,面上所戴著的是用線繩固定的,因此他將面具覆在漠狐臉面上的同時也牽住緊握成拳搥於身側的手,兩人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進到宴會所準備的房間中。

 

  一關上門漠狐就第一時間站到能離對方最遠的距離位置,在男人轉過身來的當下,雙眸已然恢復到毫無波瀾的狀態。

 

  「嗯~還是小時候的你比較可愛呢。」
  男人拿下面具,那容顏沒有死亡時的慘狀,在無巷弄明暗交錯的陰影遮擋,漠狐很容易就能看清對方的容顏。

 

  瞧著漠狐表面上毫無反應實則繃緊肌肉以便能迅速反應的模樣,男人笑得更加愉悅,全然不介意現下只有自己在自言自語,順手把兩副面具放到了檯桌上。

 

  「長大後的你……那眼睛…更加有價值了。」
  習慣性伸舌舔過唇瓣,男人眸中有著顯而易見的貪婪,彷彿盯住獵物的蛇類,他沒有想要靠近漠狐的念頭,僅僅站在門前凝視過去。

 

  吐出的每一個音節都讓漠狐耳膜震顫著,指甲更是掐進了掌心中,抿起嘴依舊保持沉默。

 

  「……真是可惜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啊…。」
  勾起嘴角,男人心情十分輕鬆,眨眼間就抹去了眼中的神色,隨意靠於牆上,視線依舊不曾離開過漠狐。

 

  「喂,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你不是那傢伙。」
  彷彿找到了突破口,漠狐驀然抬頭看往對方,沒有鏡片遮掩的異色雙瞳直直與男人對視,傾刻間漠狐沒有看漏那人一閃而過赤裸欲掠奪的神情。

 

  眼前的男人沒有體溫,沒有實感,但給人的存在感卻相當重,漠狐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方法能夠拿起那兩副面具的。

 

  收到信時那股不好的預感,漠狐想也沒想過會在這裡和男人碰見,他應該死得很徹底了。

 

  如今男人死亡的現場依舊鮮明刻於腦海,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的屍體只有頭顱勉強保持完整,而鑲於眼眶裡的眼球被附著的眼外肌牽連著懸掛在外。

 

  每次想起來都令人作嘔。

 

  「怎麼這麼說呢~親愛的──」
  男人完好且修長的食指輕輕抵住了唇瓣,嘴角又上揚了幾分。
  「雖然現在我是個幻影,不過這可是在你心裡最真實的模樣呢……  。」

 

  聽聞對方最後所說的字句,漠狐終於壓抑不住打顫,垂下了眼簾,再一次選擇不去看人。

 

  這的確不是那傢伙。

 

  至少在那人活著的時候不會在自己面前說出那個名字。

 

  對待一個商品,是不需要獨一無二的名字的,從男人的一行一舉很容易就能察覺出來這件事。

 

  因此就更加危險了。

 

  漠狐甚至連一刻也不想多待就想盡快離開。

 

  從始至終都盯著漠狐,男人微微偏頭,繫於耳後的瀏海就順著弧度滑了下來,模糊了過於緊迫盯人的視線。

 

  「想離開了?真是無情吶~好不容易我們才又能見面了。」

 

  「既然這麼想逃避那我也不再多待……後會無期了吧。」

 

  「呵……不管多久……這麼……」

 

 

 

  最後男人的話語並沒有聽全,漠狐再次回到了原本離開的地方,是自己的住處。

 

  惟一一次和那人和平相處卻比之前都要來得危險,直到漠狐碰觸到椅子時,才發現自己早已一身冷汗。

 

  那該死的傢伙,死了還是一樣跑來禍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