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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反射神經再好,閃躲甚麼的,只要沒辦法在那之前注意到,都是途勞。

 

  「克莉絲汀,你沒事吧?」

 

  「嗯。」

 

  克莉絲汀坐起來,眨了眨眼,「咦?」

 

  她將雙手攤在眼前,卻還是一片黑暗。

 

  這裡剛才有這麼黑嗎?

 

  克莉絲汀甩甩頭,站起來試圖讓自己清醒點,起身的時候頭上的重量消失,聽見啪的一聲。走沒幾步又是啪的一聲,踩到軟綿綿的東西差點跌倒,於是又蹲下去,摸索好一陣子才碰到兔子先生。

 

  「怎麼了?」

 

  「……」

 

  「受傷了嗎?」

 

  「……嗯。」

 

  剛才地震的時候被落下來的石塊打到眼睛附近,跌倒的時候又撞到頭,雖然都沒有很痛,不過可能不小心撞傷哪裡了。

 

  提燈早已不知掉在哪裡,四周一片漆黑。

 

  「要回去嗎?」

 

 

  克莉絲汀拼命搖頭。

 

  「可是你現在受了傷,長老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雖然剛才動靜這麼大,不過她八成因為設陷阱太愉快完全沒注意到吧。」兔子小心翼翼的說。

 

  雖然也有長老受傷的可能性,不過還是先不要和她說好了。

 

  「如果現在返回,在出口附近等待救援的話……」

 

  「可是,回去的路也被堵住了。」克莉絲汀說,「中途放棄回去會被大叔取笑……兔子先生,你當我的眼睛吧!」她看著懷中的兔子先生。

 

  「是是。」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克莉從隨身包裡拿出材料,像沒事發生一樣,繼續沿途架設陷阱。

 

  她架設的陷阱都是以傷害和阻礙對方動作為目的__哪怕是要讓人留下身體的一部分,也要讓對方留下清晰的恐懼記憶。

 

  就因為老是架設這種東西,地震前才會差點遭到同大陸的人暗算,殘忍到不像個十歲孩子的"創意",在和平的東大陸上總是遭遇到激進派試圖趕盡殺絕。

 

  她不懂大人世界太複雜的東西,因為她的世界並不存在無奈妥協的灰色區塊。

 

  走沒幾步,她突然弓身,面露痛苦的抱住頭。

 

  「唔……」

 

  「怎麼了?」

 

  「有奇怪的……聲音……」

 

  「咦?」

 

  僅有兩個人(?)的空間突然響起第三人的聲音。

 

  「啊!妳……」來人是一名少年,除了衣著奇怪外似乎沒有甚麼值得留意的地方,不過不知為何,他一副相當熟稔的語氣。

 

  「總算碰到人了!奇怪,你沒和其他人一起來,是中途被絆住了、還是你走太快落單了?」連珠炮似的長串句子砸下,他語氣興奮,連琥珀色的眼睛都閃閃發亮。

 

  「我在前面發現一個可疑的地方,也許是遺跡的外圍,不過無法直接過去,必須要找到入口才行。」

 

  遺跡?

 

  他按住耳朵,一邊走近一邊抬頭四處張望,「這附近應該有敵人,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耳鳴,一起走吧,這個地方不宜久待。」

 

  「我、我們接到的任務,是跟隨長老沿路放置干擾陷阱……」兔子先生邊說臉色越來越難看,它知道少年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糟!

 

  少年停下腳步,琥珀色的眼睛瞬間闇下。

 

  「……你是哪一族的?」

 

  氣氛倏地變得古怪,克莉勒緊兔子高聲回答,「這很重要嗎?」。

 

  少年呆了一下。

 

  「說的也是,一點也不重要。」少年語氣輕鬆,「東大陸的妹妹,你媽媽沒告訴你不要一個人亂跑嗎?」

 

  「媽媽說的話我都不聽唷,我是壞孩子呢!」克莉捏緊手中的東西、也就是兔子先生,在她的力氣下差點被擰成抹布乾,如果它是人的話早就口吐白沫了。

 

  「壞孩子哪,真好。」少年的身形瞬間淡去「不過偶爾還是聽進去比較好喔,為了你的性命著想。」

 

  是鬼族!

 

  「媽媽只會對克莉說謊而已喔,我才__不要!」她在原地繞了一圈,最後憑直覺閃過對方的攻擊,不過閃得頗狼狽,她撲倒在地上,滿頭滿臉的灰塵。

 

  對方卻沒有趁機攻擊。

 

  「…...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剛才地震的時候被打到了啊!」克莉迅速站起來,繼續原地繞圈,看不見對方,她用這種方式保持身體的反應力。

 

  「看不見了嗎?」

 

  「嗯,反正這裡很黑,看不見也沒關係!」

 

  兔子先生有點崩潰,為什麼要把弱點告訴敵人啊?還有,這氣氛太和平了!完全不像準備開打的樣子啊!

 

  出乎意料,對方得知這點之後,並沒有進一步的攻擊。

 

  看見對方身影再度出現,兔子先生忍不住緊張起來。

 

  「你想要我做甚麼嗎?」面對兔子先生的警戒,對方迅速反問。

 

  少年走到克莉絲汀面前,蹲下來。

 

  「你很矮啊。」

 

  「……」

 

  他伸出手,卻在半途縮回。

 

  「你身上沒有外傷,應該只是暫時性的失明,不過回去之後還是該給專業的看一下……」他開始在身上各個口袋翻找。

 

  「你要放我們走?」兔子先生訝異。

 

  他嗤笑一聲。「放誰走?我什麼人也沒看到!我沒看見東大陸的小妹妹、也沒看見一頂會說話的奇怪帽子__啊!」

 

  他從口袋裡撈出一個綠色的瓶子,放進克莉絲汀的包包裡。

 

  「找到了,這個,給你吧。」

 

  「……甚麼?」克莉絲汀什麼都看不見,只好詢問兔子先生。

 

  「是傷藥,不過我也沒試過,不知道用起來效果如何……要用不用都隨你的意願,不過搞不好我是騙你的,它其實有毒喔!」

 

  「……克莉最討厭說謊。」

 

  「可是我是西大陸的人,讓你討厭那是剛剛好吧?」

 

  他站起來,往後走了幾步。

 

  「"下次再見"……什麼的,果然只是客套話,最好還是"永遠不見"吧。」

 

  「西大陸的人,不是都喜歡殺人嗎?」克莉絲汀這句話說得很輕,不過少年聽見了,他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是嗎?可是我不喜歡殺人呢,從以前就不喜歡,大概是不小心基因突變之類……啊!你不知道什麼是基因吧?沒關係,反正不重要。」

 

  兩個人即將向著相反的方向前進,在那之前__

 

  「"永遠不見"。」他說。

 

  「"永遠不見"。」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