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篇
*要看完它,你不需要勇氣,但請先準備墨鏡。
大家有沒有出席過一些婚宴或葬禮,主角往往不是你親近的人,而是一些三姑六婆的遠房親戚。
你不會打算探究死因,但身邊的人總是哭得很慘。你覺得自己格格不入,你只想早點回家睡大覺。
艾也納現在也是這樣想。畢竟他是個工作狂,不過出於過往的小交情,不得不再走去山腳地區出席某家的葬禮。
走進久違的小村莊,略帶酸臭的氣味撲鼻而來。
自己的師父明明可以吃好住好,卻選了這種落後的地方作為居住地。儘管沒什麼交情,不過村民都非常純樸善良,總算為艾也納帶來輕鬆愉快又溫馨的兩年。
「屍體沒好好保存嗎?早知道就來幫忙了。」他捏了捏鼻子,抱怨著那陣臭味。
〝你就別跟這種地方計較了。〞腦海中的聲音說:〝別忘了中午要跟新的供應商格價,還要去通知亞柏要轉地方取貨了。〞還不忘提醒艾也納。
「煩啦,我有記住!」艾也納鼓起臉頰,跟那把聲音交談,不過在其他人眼中只是艾也納在自言自語而已。
當他轉進了另一條街,看到有個小孩趴在地上,發出屍臭。
再靠近點看小孩已無生氣,蒼蠅在他身上爬來爬去,蛆長滿了整個身體,總之很噁心。
「原來是你阿……」他蹲下來看著地上的屍體。
「雖然不像你這樣噁心,不過令我想起過去呢。那個人就是這樣撿到我的……不過他應該忘記了。」他喃喃自語,並把一枝鳶尾花放在小孩身上。「願鳶尾花之祝福常在,下一世不要再這麼倒楣了。」接著繼續向葬體地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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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前----
「希望今天那傢伙沒新的東西叫我學…女神我知道你很好人的。」藍色長髮的少女雙手合十,她緊閉著雙眼,一臉誠懇地說。
「艾也納!」一把男高音突然從廚房傳出來「你的詭計已經被我…你去了哪!?」正當師父拿出徒兒用蔬菜悉心收藏好的老鼠夾時,少女已經消失無蹤。
「果然不應該先讓她學習傳送陣的!」師父將菜刀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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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也納雙手插在褲袋,在大街東張西望。托戰爭的福,之前商店林立,繁華頂盛的商業區冷清了不少,當然男女老少都十分歡迎的試食活動也所剩無幾。
她皺著眉,一邊在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活動,一邊看看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發生。
"總之就是不回去。"她暗付道。
『不就個像圖書館的地方嗎?為什麼要回去。』艾也納想。
突然,她感覺雙腿發不到力,之後她開始向前倒。
「咦……?」她呢喃。
在昏倒前一秒,艾也納突然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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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正在街道走著,東張西望,希望找到一點樂子來消磨無聊。
「……嗯?」少年感覺到自己似乎踢到一些軟軟的東西,低下頭看,是個藍髮的人頭。
「嘛……該不會是屍體了吧?」少年無奈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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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業區的西方是犯罪溫床,從地下賭場至黑店都一應俱全,踩到屍體是家常便飯。
畢竟在這個地方,每個人都為了活下去,而拚命地想辦法得到每天必備的物資,但在條件如此差的環境,又有多少人能餐餐獲得滿足呢?
終究有人會因支持不住飢餓而倒下來,或者被仇家找上門砍殺之類的事發生。
經過的人基本上都會坐視不理,有的甚至會將屍體身上值錢的東西拿走,然後再回去賭場賭一把。在這種困苦時代一夜致富是十分帥氣的事情,不是嗎?
「這身體……還暖暖的呢?」少年把躺在地上的少女反過來看
「是女生呢。」他探一探少女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喔~還活著阿…該說妳幸運嗎?」少年微微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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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夥子」此時突然有個男人拍拍少年的肩膀,少年轉頭一望,看見男人拿著酒瓶,他皮膚黝黑、牙齒又黃又爛、滿臉鬍渣、衣衫襤褸,一看就知道絕非韓善之人。「那女孩賣多少錢一小時?」男人說出符合他外表的話語。
「抱歉,這女孩我不賣的。」少年報以微笑,他稍稍用力,抱起艾也納。「她是我的妹妹。」
「嘖!你這阿格瑪的腳丫!」男人向少年吐了一口口水,隨後走開了。
少年甩了甩臉,看見男人走遠後,便低頭望著艾也納。
「嘛…總之先救活這傢伙吧。」話畢,少年朝著離開貧民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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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
艾也納感到很無言。
一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在自己還在疑惑的時候,就有個黑髮的少年拿個熱湯進來,他親手給自己餵了熱湯後,又把手放在自己額頭說要量體溫,還拿了衣服(別問中之為什麼少年有女裝)叫自己去洗澡。今天打完仗了嗎大家都變好人了嗎?
好啦…雖然自己對這個人心懷感激但可以先讓自己說句話嗎?
「抱歉……?」艾也納小心地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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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停下手上的動作,說:「喔?我還以為妳是啞的呢!原來能開口啊。」
少年露出笑容,他摸了摸艾也納的頭。「藍色的頭髮…很特別的髮色呢?連眼睛都是藍色的,好像天空呢。」他蹭了蹭艾也納。
「抱歉……哥哥?請問你是誰?」艾也納一邊撥開少年的手,一邊問著。她用藍眼瞳警戒地打量起少年。
少年穿著簡單整齊,出身大概不錯,不過對一個曾不相識的小鬼伸出援手實在太可疑了。她不會像捉弄那個旅人時一樣大意。
少年了解艾也納的意思,知道這女孩對自己有戒心,於是笑著說:「我叫諾羅。這裡是我家,在街上看到妳倒在地上,就把妳撿回來啦。」他又摸了摸艾也納的頭。
艾也納愣了愣,心想自己果然怪錯人了:「感…感謝。」她向少年──諾羅道謝。
接下來羅諾把她牽到房子不同地方,「這是客廳。」他指了指放了兩張小沙發的地方,「向左轉是廚房,之後是……」
搞了半天,她大概認識了諾羅。
這個人父母雙亡,一個人住,平時到處搭訕和打零工,經常不在家。今天去貧民區送東西時,剛好找到自己趴在街上就撿了自己回來。
『太好人了吧?』艾也納想。她看著諾羅,那個人指手劃腳,正在介紹自己的房間有什麼,「等等……為什麼要救我?」
「不知道耶」諾羅笑著回答,「大概是妳的髮色蠻特別的吧?」他又把玩著艾也納的頭髮。
艾也納一手拍開諾羅「我很感謝你,但我還要回去。」
諾羅的表情突然轉為嚴肅,他抓起艾也納的手,問:「回去?這裡有什麼不好?」
"出事了,果然在東區就沒好事發生。"她暗想。
艾也納不斷叫自己冷靜,不過不完成,自己愈來愈慌張,連學過的傳送陣也忘了,於是她遵從動物最基本的危機反應:逃!
「我師父在等著我回去!我得回去!」她甩開諾羅的手,向他大喊。「很感謝你的招待!我先走了。」她連忙跑去門口,按上門把,準備衝出去。
「這樣啊…我真是沒想到妳會這麼黏家呢?」諾羅只是依在門檻,笑著看著艾也納。「妳的腳這麼光滑,我知道妳家未窮到不給鞋子穿,但妳卻連鞋都不穿,只穿著居家服跑出來,究竟為了什麼呢?」
「那是我一時意氣。我現在就回去。」
諾羅跑上前抓起艾也納的手,讓艾也納面對自己:「承認吧。你並不喜歡這個家。」他黑色的雙瞳直瞪著艾也納的藍瞳。
「…因為那不是我的家。」艾也納甩開他的手。「我的家在幾個月前被毀了,現在跟我住的是師父。」她低下頭。
這次換諾羅愣住了。
「哦……是嗎?」他抓了抓自己黑色的頭髮想了一下,突然又露出笑容。
「不然就這樣吧……妳住進來幫我管房子,那我們不就成為家人了嗎?」
家嘛,不是愈多人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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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還真的住進去了。』艾也納想。
出席完葬禮,在艾恩不斷的叮嚀和提醒下,艾也納(跟艾恩)一起去把玫瑰花的價錢降到最低(那位商人都在哭了)。接著就走到艾柏的家前等待,幸好的是他竟然在家,把新的供應商地址交給他後,艾也納就回到諾羅的,或說是自己的家都行的地方。
諾羅難得在家,在(自己的)睡房睡得正香。
好不爽。老子工作走個半死,你竟然在睡覺。
為了表達自己的情緒,艾也納一腳踹去諾羅。
「起床了,諾羅。」他神色冷了幾分。「我買了晚飯。」
「…嗯?是你阿……小艾。」諾羅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望向艾也納,「難得人家回來,你就讓我睡一下嘛?」
艾也納給他一記白眼「算了吧你,你天天都換女人睡,少裝了。」他沒好氣地回答諾羅。眼前這個男人每天都輾轉流連在不同女人的家裡,雖然諾羅說自己比較博愛,但根本就是花心!雖然現在已為男性不過還是要為各位小姐抱不平!
想起在自己搬到諾羅家那天,諾羅還不顧自己的抗議,擅自叫自己為「小艾」,每天被這樣稱呼也就沒說甚麼了,要是弄不好說不定又會被諾羅鬧著玩。
「你在吃醋嗎?我記得你明明以前很有禮貌的。」諾羅笑著。
「少囉嗦,快去吃飯。」艾也納再給他一腿。
諾羅笑著起身,開始吃著艾也納準備的晚餐。
「諾羅,為什麼你會讓我住進來?」
「嗯?你剛剛有說什麼嗎?」諾羅抬起沾了飯粒的臉。
「沒事,跟你認識真是令我蒙羞。」艾也納別開臉。
「哦呀?」諾羅無奈笑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