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4。母親。個性。

 

 

　　凝視著浪人手中並不起眼的雨聲柱，如風的嗓音與據聞為水滴破碎的婆娑所交織的樂曲，吸引著他，但還是乖巧站於旁邊並沒有出聲打擾母親採買物品。

 

　　一般五歲孩童所擁有的活潑好動無法在他身上發現任何蹤影，即使表現出超齡的舉止，卻也掩蓋不了那雙眸中極力掩蓋的渴望。

 

　　可是不行。

 

　　看不到兩秒就垂下眼簾，他轉頭伸出仍然稚嫩的小手想替母親減輕手上的負擔。

 

　　「嗯？漠好乖。」

　　女人在付錢後注意到了自己的孩子欲幫忙的模樣，覆滿薄繭的手撫上孩子那柔軟的髮絲，「不要緊的，這點東西我還拿得動。」

 

　　他放下手臂，仰著頭望向母親，然後看著總是守在母親身旁的舅舅拿過了母親手上的物品。

 

　　趁著母親對舅舅抱怨幫忙舉止時，他忍不住又偷偷看往剛才浪人所站的方向。

 

　　很喜歡那個會發出下雨聲音的東西，很好聽。

 

　　可失望的發現原本駐足表演的浪人已經在他分神時不知去向，不管怎麼找也找不到。

 

　　不見了。

 

　　這樣也好。

 

　　「怎麼了？」

 

　　聽見了問話，他連忙搖搖頭，努力把失落掩藏好，表現出催促回家的模樣。

 

　　他沒有時間去分神注意到母親面容所浮現出的若有所思，只是自以為什麼都沒有發生，邁動小腳加速。

 

 

 

　　翌日早晨，他吃完當作早餐的清水與麵包就跟著舅舅在客廳裡學習隱匿的技巧和練習。

 

　　然後臨近中午是休息途中，他喝著果汁坐於椅上，驀然聽見一種並不悅耳的聲音，就像是滂沱大雨那樣吵雜。

 

　　母親告訴過他下大雨的聲音好大聲，他想，或許這就是下大雨的聲音。

 

　　望向聲音源頭，是剛從門外走進來的母親，而那道突兀響音就是從母親手上那個瓶子裡發出的。

 

　　瓶子被遞了過來，他放下杯子接過看上去十分簡陋又樸素的物品，帶著疑惑的眼神看往母親。

 

　　「這是送給你的。」

　　母親微笑著說，「對不起呢，家裡沒有多餘的錢讓你買想要的東西。」

 

　　聞言單薄的小身軀微微一僵，又飛快的搖了搖頭，攥緊手上只是裝著細小石子來當作簡易樂器的瓶子，什麼也沒說。

 

　　因為被察覺的任性，麻煩到母親了。

 

　　好糟糕的自己。

 

　　明明知道家裡並不有錢，卻還是沒辦法忍住想要。

 

　　可是、

 

　　可是……

 

　　很開心。

 

 

　　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他揚起笑臉，抱住母親，說著很高興、這樣就夠了。

 

　　如果自己的忍耐可以減輕家人的負擔，他不介意學會那些違背本性的事物。

 

 

 

　　而當刻意的習慣成為本能之後的事，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