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所以妳先來看我這個老婆婆啊。」
「是的、打擾到的話不好意思......」
這是發生在醫院中的對話。
接到委託後茉理沒有急著找豪力,而是前往婆婆所在的病房探訪,
沒想到才剛探頭就被喚入病房中。
茉理從咎伊先生那裡得知樹果奶奶與豪力的狀況,
但詳細情形依舊要問當事人,經常去的地方、旅行可能的方向、
外出的目的、一同結伴的訓練家長相......能夠多知道一點,
應該就能更順利的找到吧?
「我想要請問之前跟豪力相處的情形,什麼都好、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囉,我最喜歡說故事了。」
樹果奶奶意示茉理坐到床邊的椅子上,笑著慢慢敘述。
「當初啊,不只是我受到了幫助呢,附近的人們只要有困難,
豪力都會主動去幫忙,因此鄰居們彼此都認識呢。」
「哇,這樣真好呢,」因為好友紅蓮就是鄰居,茉理深有體會,
「大家可以隨時相互照料吧?」
「是啊,這樣說來最開始是什麼呢......」樹果奶奶輕輕擊掌,
「對,是隔壁魚店老闆養的貓咪,爬到樹上下不來了。」
「咦?」
樹果奶奶一件一件有趣的往事丟了出來,有時歡笑、有時驚訝、
有時哀傷、有時遺憾,但點點滴滴的回憶都成為了珍貴的一頁,
成為了令人著迷的故事。
真好,如此累積而成的動聽故事,真想見見故事中的大家呢。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茉理才想起來自己原先目的,
有了線索,就直接去見見故事中的人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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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啊啊、我們也很擔心奶奶呢,」花店的年輕老闆娘叉著腰,
原先十分有朝氣的挺起的胸膛,為了眼前女孩的身高而彎下,
「不過為了開店沒時間去探望,奶奶還好嗎?」
「是的,雖然有點蒼白,但是精神還好。」
「那就好,身體最重要了,」老闆娘點點頭,
「請奶奶放心吧,有看到豪力我一定會通知的。」
「十分感謝,麻煩您了!」
「噗,想當初阿,」看著眼前的女孩,老闆娘瞇著眼笑,
「剛開店的時候還沒找到店員,還是豪力幫忙的呢,包在我身上。」
在商店街的一路上,進行著類似的對話,樹果奶奶說的果然為真,
大家都彼此認識相互照應,而且都認識豪力、受過幫助。
故事中的人物形象,一點一滴的對應了起來,花店的漂亮老闆娘、
嗓門很大的魚店老闆、騎著三輪車的瘦小男孩、沉默但是和善的書店大哥、
小吃店的開朗大嬸、瘦削但很有活力的外送大叔,都在某處各自活動著。
茉理有種難以言喻的感受,有些感動、有些開心,有些不知所措。
像是看到了願望成真的孩子。
-第二天-
「小妹妹!妳今天也來啊!」魚店老闆招呼著,腳邊的喵喵也喵了一聲,
「這邊還沒看到,不過進貨的時候有請隔壁鎮的注意,加油啊--」
「好的--!我會努力的!」茉理盡力回喊。
聽到兩人互相吶喊的聲音,騎著腳踏車經過的小男孩停了下來。
「大姊姊、還沒找到豪力嗎?」
「還沒,不過才第二天呢。」
「是喔,那找到的時候也要叫我喔!」男孩自豪的拍著腳踏車,
「我現在不用補助輪,不會跌倒也不用他扶了!」
「好,碰到的話一定通知你。」茉理聽著不禁笑了起來。
-第三天-
「聽客人說碰見過他。」
「咦?」被突然的話語嚇了一跳,茉理回過神,「真的嗎?」
「嗯,」將書本一一陳列到架上,書店店員再度開口,
「旅行似乎見識到很多東西,過的很好。」
「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
「不過妳還是想讓奶奶見到他吧。」看著女孩點頭,青年低語,
「我也想見。」
茉理看著這個青年,訝異於這是幾天來對方說的最多的一次話,
青年卻不自在的低下頭。
「過去,有天下大雨,運來的書翻倒,他幫忙搶救了很多,」
青年斷斷續續,不自在的說明,「我還沒好好道過謝。」
啊,她知道。
當時豪力行動起來,附近的人們也一同幫忙搶救即將淋濕的書本,
青年在最後依然沉默,只是鞠躬一次,再一次,然後再一次。
而對方不認為這樣算是道過謝了。
「妳的書。」青年將茉理買下的書包好,「希望能找到。」
「嗯!」
茉理有點理解當時青年的心情,因為現在自己也找不到詞語,
因為無法表達內心的想法,只能用力點頭,然後再點頭。
-第四天-
「來!特製的海鮮鍋燒麵!吃完了打起精神再出發!」
小吃店的老闆娘將熱氣蒸騰,香味四溢的麵端上桌。
「打聽情報很重要,但也要顧好身體嘿!」
「謝謝、可是這個分量......」
茉理睜大眼睛看著似乎加大的麵碗,有點糾結。
「小孩子就是要多吃嘛哈哈哈!」老闆娘揮著鍋勺,
「想當初豪力吃我特製的餐點時可是可以吃五份呢!」
「啊、嗯。」
「別擔心啦,真吃不完請妳的PM一起吃吧,來!」
老闆娘送上分裝的空碗。「我的食物可是很健康的~」
「妳別嚇到人家小姑娘!」跨上腳踏車要出門送餐,老闆臨走前喊著。
「呿呿呿!送餐會送到差點翻車的人沒資格說我!」
「呔!這什麼話,我這不是沒翻嘛!」
「那還不是豪力看到有扶你一把!還幫你送!」
「誰教妳一次接那麼大量的單!」
「你想要一個班級的學生都餓肚子嗎!?」
茉理聽著老闆夫婦的鬥嘴聲,笑著與同行的妙蛙種子與芽吹鹿,
開始分享送來的餐點。
-第五天-
「啊,今天豪力有回來喔,」花店老闆娘笑著說,
「還幫我整理了花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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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請隔壁鎮的幫忙真是作對啦,」魚店老闆一臉得意,
「喵喵看到豪力也很開心呢,對吧?」
「喵~」喵喵舔著爪子洗臉,抬頭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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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我騎腳踏車了!」小男孩歡愉的繞著茉理轉了幾圈,
「妳看!我當時就這樣繞著他轉,還可以騎這麼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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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終於能說出口了,」青年推了一下滑落的眼鏡,
掩飾臉上的紅暈,「還有,嗯,也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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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他這次的特製餐點還吃了七份呢!」老闆娘大笑,
「我家那口子啊?帶他去樹果奶奶住的醫院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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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理輕輕推開這幾天一直前往的病房房門。
一旁的櫃子上原先空著的花瓶,插上了漂亮的花束,
床邊木桌桌面上擺著小吃店的外送碗以及小小的空碗,
顯然使用過的碗上擺著兩只湯匙。
「妳來啦?」樹果奶奶笑著打招呼,獨自坐在床上。
「奶奶好、豪力先生已經來過了吧?」
「是呀,還帶了花跟稀飯跟我一起吃呢,呵呵。」
奶奶笑著支嘴,「哎呀呀,好像回到當時呢。」
「那真是太好了......!」
「感覺我也快要好起來了呢,聽說花跟稀飯都是大家委託帶來的,
這麼多人關心,不趕快好怎麼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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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理走進樹果園,輕輕敲著敞開的木門。
「哎呀、妳來啦?快請進。」
「是、打擾了。」
樹果奶奶果真很快回復了健康,出院後似乎忙碌了好一陣子,
茉理今天收到了樹果奶奶的通訊,便應邀前來拜訪。
「當時謝謝妳幫我找到豪力,」樹果奶奶從櫃子拿出一瓶果汁,
「這是這幾天我作出的果汁,請妳收下吧。」
「這、我......」茉理搖搖頭,「其實不是我找到的、不能收。」
樹果奶奶看著茉理,目光有些好奇,隨之笑了起來。
「怎麼啦,一臉沮喪的樣子?」
「我、這個,」茉理驚慌了起來,隨之低下了頭,
「沒有看到豪力先生,覺得有點可惜。」
這幾天,一直聽到關於豪力的事蹟,讓她非常期待。
與樹果奶奶敘述中的人們相處,也非常的期待看到事件中心的豪力,
雖然為奶奶終於與豪力再次見面感到開心,卻也失落。
最終,她並沒有成為其中的一員。
坦承這樣的心情,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妳去詢問的話,他們也不知道我想找豪力。」
奶奶笑著摸摸茉理,「而且,就像是今天,總有機會再見面的。」
「......嗯!」
「所以收下吧,」將果汁放入了茉理手中,樹果奶奶眨眨眼,
「如果覺得不好收下的話,那就跟我說故事吧,我也最喜歡聽故事了。」
「咦、故事?」
「是呀,這幾天妳怎麼尋找豪力,跟我說吧。」樹果奶奶瞇起眼,
「下次我才能跟豪力說,一個小女孩怎麼找到他的故事。」
茉理雙手握著那瓶漂亮的橘色果汁,笑了起來,
與樹果奶奶一同坐在桌前,開始敘述那幾天的事情。
成為故事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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